漫天风雪中,庾季夏策马赶上了还未出城门的禁军,哨兵见是他便没过问,他勒着缰绳紧赶了两步,汇入队伍中。

庾季夏先是到了白讯身边行礼,告知他已经归队,白讯闻声侧目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没有回话。

庾季夏骑在马上与白讯并行了几步,见对方仍没有说话,便告辞道:“白将军,我先入列了。”

白讯把空空的酒囊放下,看向了他那张漂亮的脸,庾季夏男生女相,这张脸不应该被称为英俊说是漂亮还要合适一点,前者忽而问道:“真的是你杀了杜捷?”一个漂亮清瘦的小白脸?

“是。”庾季夏面色如常。

“于十亲卫中全身而退?即便真是你,这样的好运气此生怕是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

“我既参了军,定全力以赴,会万事周全,兵法筹谋不可全仰赖运气。”

“你倒是挺会说话的。”白讯笑着摆了摆手,叫他回去。

庾季夏调转马头,往队伍里去寻白林的身影,几乎走到了进队列的末尾才看到了人,白林身后便是骑兵队,为首的正是徐数与姜和。

他入了列,和白林并行。

因这漫天风雪,本来被长安百姓欢送的众将士脸上也结上了霜,没几个人说话,庾季夏耳中几乎都是整齐的马蹄与风声,他的嘴角逐渐上扬,有秩序的声音听着真是舒服。

不过哒哒哒的马蹄音中,还是夹杂着几道人声,庾季夏听见了“白讯”二字,继而他从诸多人声中辨别出了那道声音——徐数。

只听见徐数微弱且清晰的声音传来:“他都多大年纪了?还占着位置不让出来,老而不死是为贼。”

庾季夏转头看向了被称为老贼的白讯的孙子白林,好奇地问:“你一点都听不见吗?”

“听见什么?”白林不解。

“徐数的声音,离得不算远,你们真的什么都听不见?”庾季夏当真是好奇,他自那次高热以来听力几乎损了一半,他本以为自己几乎和常人无异了。

“徐将军叫我们了?”白林边说边向后看,大雪纷飞,他看不清徐数的脸,观动作徐数也不像是招呼了他们的样子。

“风声这么大,你听错了吧?”白林一脸懵然。

“听错了最好。”庾季夏浅笑,五感迟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军一路向西,途经陇南,于四月春末抵达金昌,指挥使左融出城迎接大将军庾泽,长安的十万兵马与金昌的十万兵马正式会合。

大帅庾泽下令全军在金昌休整三日,于三日后出兵北伐。

庾季夏在出兵的前一天,终于接到了庾泽的召唤,去往金昌左指挥使的府中。

十年前庾泽在军中为将时,徐数为他的副官,庾季夏小时候曾见过徐数多次。

今日也是一身轻衣的徐数为庾季夏引路,他道:“没有邀二公子过来同住,实是为了避嫌,大帅不想让你在军中落人口实。”

睡了多日营垒,许久没睡过床的庾季夏轻笑出声。这实在是大可不必,他的父亲纵然能倾覆天河,也没办法塞住他的耳朵阻止风言风语传入。既然那些恶意的话,终是要听到,还是到左指挥使的府邸睡床好了。

行至书房,徐数轻扣了三下房门。

“进来。”庾泽发话。

徐数在门口行礼告退,庾季夏独自进门行礼问安:“父亲。”

庾泽低着头,继续看公文没回话。

“大帅。”

庾泽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庾季夏瘦却肩宽,十日前见了一面,身披铁衣倒是有了几分将军的样子,今日穿着单衣竟还是那般单薄。

庾泽把公文批完了合上。身体向后,仰天,心道:长得不像我。

庾季夏依然立在原处,表情不悲不喜。

庾泽仰天道:“知道为什么榆辛人年前来范,我们要年后发兵吗?”

“北边天寒地冻,土地贫瘠,若是赶上年程不好,冬天可不好熬,互市与盟约虽重要,但还是比不过口粮要紧,劫掠边市与我大夏边界百姓是最快的方法。”

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的神色又道:“我大夏泱泱大国自然是要发兵的,但我方将士不善冬日苦战,北地过了冬日,等到春天粮草只怕会更为紧缺,春日正是最好的时候。”

“嗯。”庾泽端起茶碗低头喝了一口。

庾季夏不知道庾泽是在对自己的答案点头,还是仅仅只喝了一口茶。

“你认为此战我们的胜率有几成。”

“八成,十日前我听闻他们大汗没熬过冬日,大汗已死,其长子虽稳定了局势,但是民心军心必然涣散……”

“你以为你能知道多少?”庾泽打断了他,前者带着佛珠的左手轻点了两下,“此事整个金昌乃至整个西域谁人不知?你可知新可汗的信就在我的桌上。”

“他……他们来求和了?”

“不是求和,是做戏。新王刚刚即位,他需要一场胜利稳定民心。”榆辛部的新可汗需要,他庾泽又何尝不需要?

“远交近攻,他提议我们一同把叛乱的玉林部吞了,粮草辎重归他们,土地归我们。”庾泽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看着次子道:“我准备接受他的提议,瓜分玉林,我们此战必胜。我准备以你为先锋,为你添一笔军功。”

“是因为薛萌的卜卦吗?”

“占了五成。”

庾季夏很想说三军主帅不可轻信怪力乱神之说。但此刻他只说了:“末将愿为先锋,定不辱命。”

“你想辱命也难,关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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