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阳间。

丰儿的哭喊声,如一道惊雷劈开了喜宴的喧嚣。

裴子弈脸色瞬间变了,眼底骤然翻涌起骇人的风暴,手中的酒杯‘啪’地砸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溅湿了蟒袍下摆,他掀开挡路的宾客便往喜房狂奔,下摆上的氤氲尽数在如风的脚步中迅速干透。

“怎么回事?!”皇帝怒喝一声,拍案而起。

皇后猛地站起身,身形晃了晃,被身旁的裴南熹一把扶住,她撑着裴南熹的手厉声喊道,“太医!人呐?还不赶紧过去!!!”

说完,连皇上都没等,顾不得仪态几乎是跑着往喜房去的,裴南熹紧随其后,心里非常担心苏瑾的情况。

皇上见状也赶忙跟上,他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的太医。

今日宫中太医院只留了一人值守,剩下的都在宸王府了。皇上皇后怕出什么意外,想着将太医带在身边用不用的求个安心,没想到当真用上了。

帝后二人脸色铁青,在赶往喜房的路上,皇后先问了竹韵关于喜房里的事情,在得知她是在苏瑾用饭前离开的,便心觉问题出在饭菜上。

踏入喜房院中,便兜头被一少年撞上,皇后正要怒斥,见是儿子身边一直跟着的小厮,忙问,“怎么了?”

“主子下令,封府。”晋忠垂首,他正要去寻皇上皇后,今日府里的人都是宫中侍卫,这命令自然是要通过皇上皇后下达才行。

“对对对,”皇后一听有道理,赶忙转头朝皇上道,“儿子说…”

“我听见了,”皇上让康福禄去传令,即刻封闭宸王府门,未查出真相前,宸王府连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瑾儿怎么样了?”裴南熹拽着晋忠问道,谁知晋忠摇了摇头,然后一闪身就离开了。

屋内,苏瑾已经被安置在婚床上,大红的锦被衬得她面色发青,唇角残留的黑血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到底怎么回事?”裴子弈单膝跪在床边,手指搭上苏瑾的颈脉,触手一片冰凉毫无波动。

丰儿哭的泪人一般,呜咽却清晰地说道,“主子先前吃了不少东西,觉得腻了拈了两颗青梅解腻,谁知刚吃一口主子就趴那了,奴婢叫了半天都叫不醒,扶起主子才发现她唇边的黑血,再探鼻息就…就…”

丰儿哽咽着,再说不出来话。

“都吃什么了?”

“桌上的菜都动了,还喝了半碗汤。”

裴子弈转头看了眼桌上的菜,又看了眼守在桌边的陌生侍女们,“她们是谁?”

“先前竹韵姐姐带来的,说是给主子支使,”丰儿如实道,“我去寻您,让她们看着饭菜。”

裴子弈点了点头,母后选出来的人不会有错。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帝后二人赶到,身后跟着太医院卢院正并其他十一名太医。

“瑾儿怎么样了?”皇后焦急道。

“应该是中毒,”裴子弈沉声道,让开床边的位置,先让太医们诊治。

为首的卢院正正是苏瑾头一次醒来时,见到的那个老太医。

老头儿今年七十三了,跟着一路小跑过来呼哧带喘,一把老骨头差点儿散架。

这倒不是最要紧的,当他看到唇色青紫,面色惨白,胸口毫无起伏的苏瑾时,老院正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哆嗦着手指去探她的鼻息,却连一丝温热都没触到。

今年这个坎儿,他怕是过不去了。

卢院正收回手,额角渗出冷汗,硬着头皮将手指搭上苏瑾腕间,不出意外的一丁点儿脉搏都摸不到,他另一只手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既没呼吸也没脉搏,这要怎么治啊!

卢院正心觉天塌了,眼神飘忽地与身后几位同僚对上一瞬,那眼神里满是绝望。

对上眼神的几位太医心下一凉,心里连自己埋哪都想好了。

在等待卢院正诊脉的档口,帝后二人询问丰儿今日苏瑾都用过什么接触过什么。

丰儿边思索边道,“除了那一桌饭菜,再就是刚进喜房时,祁王妃和南熹公主带着一众命妇们前来恭贺,送的礼物都是奴婢收着还未递交给王妃…”

“儿臣和清越的东西是直接交给瑾儿的,”裴南熹非常严谨,即便事关自己也不含糊,“儿臣见她收在怀里了。”

皇后倒是清楚她们三人之间的友情,觉得她俩没什么嫌疑,便又问丰儿,“还有什么?”

“再就是迎亲路上,有几个百姓拦轿给王妃递贺礼,”丰儿继续回忆道,“其中有个小男孩的东西,王妃收了。再者便是清晨府里,替王妃梳妆打扮的梳头娘子、妆娘和尚衣局的女官们。”

梳头娘子和妆娘是皇后指派过去的,都是信得过的人,尚衣局更不必说,完完全全掌控在皇后手中,连宫中嫔妃都不能染指一二。

今日大婚,本就是皇后千小心万小心做足了准备,现下这般情况定然不与她们相关,那唯一一个变数…

“派人去将那个男孩拿来,让刑部先审着。”皇上当即发话,自有人领命去办。

询问告一段落,皇上沉声问向还在把脉的卢院正,“如何了?”

拖时间的卢院正见不能再拖,只好叹了口气往后一退,下一个倒霉蛋儿依序上前。

皇后攥着帕子的手冰凉,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裴南熹站在她身旁给她支撑,自己也是心跳如雷。

正在诊脉的张太医刚颤巍巍地搭上苏瑾的手腕,听见皇后发问,耳朵倏地支棱起来。指下无脉不必再诊,但他依旧假模假式的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心思却早就飞到卢院正那边。

他得知道卢院正如何说,然后自己紧跟院正的脚步即可。

他们太医院这一群人是死是活,可全靠院正了啊。

其他对过眼神的太医们,亦是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聆听,生怕错听了一个字,把自己交代到这儿。

卢院正使劲咽了口唾沫,干张嘴却发不出声,话在嗓子眼里转了三转,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皇后急的不行。

眼看帝后二人即将失去耐心,卢院正眼一闭心一横,“回…”

“不好了不好了,”只见方才派出去通知封府的康福禄跌跌撞撞跑来,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前院乱了,祁王妃也没气儿了!”

“你说什么?!”皇上大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苏瑾这还生死不明,儿媳又出事了。

“不仅如此,前院好多人腹痛、吐血,皇上,您…您还是去看看吧。”康福禄硬着头皮说道,实在是牵扯面太广,需要有人坐镇。

皇上看向皇后,皇后点点头,“您去吧,这有臣妾。”

“好,”皇上握了握皇后的手,而后看向站着的一群太医,随手点了几个,“你们随朕走。”

“皇上,”卢院正赶紧出声,“微臣想去前面看看,宸王妃所中之毒非比寻常,微臣一时拿不定主意,若能参考前院众人之态,微臣用药或可更加精准。”

“你的意思,瑾儿还有救?!”皇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微臣定当竭尽所能。”卢院正可不敢顺着皇后的话往下说,只能先打个马虎眼,趁着给前院众人诊治的时间,好编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最起码给自己争取个流放。

皇上点了点头,看了儿子一眼,见儿子并无异议便带着几个太医离开了。

裴子弈定定的站在床边,皇后见状干脆让剩余的太医一齐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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