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辞北的提议之后,当事双方的脸色都很精彩。

萧云昼是讶异中带着隐忍,隐忍中暗藏不爽;楚怜则是不掩怒气地颤抖一阵,上下唇一碰:“你……”

燕辞北:“我?”

楚怜两只拳头都攥紧了。

燕辞北猜他是出于心事被戳破的害羞,所以抖得这么厉害。

于是燕辞北拍拍他的肩膀,相当体贴地靠近了安抚:“别怕别怕,勇敢的人先享受爱情。”

他还有心维护楚怜的自尊,特意压低声音,说得颇为私密。

可楚怜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瞪着他,咬牙切齿。

燕辞北又贴近些许,近到楚怜耳边:“云昼其实很好说话的,下回你可以直接找她,烤鸡也不用送我房间了。还有你这身衣服……确实很亮眼,但云昼可能喜欢更沉稳的风格,回头为师再帮你选几套……”

楚怜却抖得越发厉害,越听,咬着唇的牙齿越紧。

终于忍无可忍,他仰起头气急败坏地撞向燕辞北。

一记头槌撞得燕辞北连退三步:“你干嘛?!”

却不期然撞上楚怜红通通的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燕辞北天大的火气也不禁一顿,半是困惑半是担心。但不等发问,就见楚怜一吸鼻子,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炮弹似的就往外冲。

萧云昼见状想要阻拦,可没拉到燕辞北的衣角,楚怜已经把人拽到身后。

对视的刹那,饶是见惯风波的萧云昼,也被楚怜眸中森寒的气势慑了瞬间。

燕辞北开口斡旋:“好好说话呢你突然急冲冲的……”

“跟我走。”楚怜打断了他。

燕辞北下意识哑住,忙对萧云昼和小千摆手,跟随楚怜踉踉跄跄出了屏障。

楚怜的态度明显很是奇怪。

已经超出了燕辞北预估的“害羞”,而是发酵成怒火和怨怼。燕辞北被他拉得手腕生疼,几次想要抽动一点稍作缓和,却都换来楚怜更加强势的抓握。

“不准跑。”

穿越湖水的须臾,他转首,用唇形无声警告。

燕辞北刚开口,楚怜塞了一粒避水珠进来:“不准说话。”

燕辞北:“……”

行。

谁叫他宠小孩呢。

他们一路游到了岸边,晴空下,燕辞北才看清了岸上鱼鳞一般密集的虫尸。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燕辞北想吐,楚怜早就发现他的表情,抽下自己的发带,二话不说蒙上燕辞北的眼睛。

“做什么?”燕辞北瞬间陷入黑暗,有些不安地伸手去拉。

但被楚怜捉住了手:“我有话和你说,你不要又去看别的东西。”

“……那你抓我手干嘛?”

“也不准吃手。”

“为师什么时候吃手了!!!”

燕辞北实在有些恼羞成怒。

他怀疑自己真的太过娇惯楚怜,以至于这小孩变得没大没小。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鬼王已经不是好爹,他这个师尊又怎么能继续怠惰!

燕辞北气冲冲地想要拽下蒙眼的布条,这回楚怜没有强行阻止。

但是,燕辞北很快就感觉到一股湿热压近了他。

不可反抗的重力把他推倒,身后是瘆人的虫岸,但倒下去时,腰背碰到的却是一只柔软的棉枕。

鼻腔里满溢着楚怜惯用的衣香,四下死寂,听不到一声虫叫,唯有衣料窸窣的声响。

好像他们身处的不是荒郊野外的湖岸,而是……床笫之间。

一点冰冷蹭上颈侧。

燕辞北意识到那是楚怜的鼻尖,他的吐息和心跳渐而逼近,连带着燕辞北的也逐渐加速,直到同频。

“你可以睁开眼睛。”

楚怜低声说着,“……如果你想看清我现在的表情。”

燕辞北悚然发抖。

他终于想到此刻的诡异,开始挣扎,但换来的只有楚怜一声呵笑:“现在才想起来用力?我以为师尊会包容我的所有。”

“你先停下来,楚怜,你不对劲。”

燕辞北尽量保持冷静,但说到最后一个字音时,滚烫蔓到了他的耳后,楚怜含住那里,使得燕辞北一瞬间变了音调。

于是自持的劝诫仿佛暧昧的邀请,燕辞北咽回去,再也不敢说话。

楚怜的指尖和唇瓣仍在徘徊摸索。

一路向下,四处留情。

那些灼热喷息都在暗示楚怜目前的进展,他似一只小狗,用吻进行着一处接一处的标记。

燕辞北能感到自己的皮肤也正变得酥热,这样下去会有大麻烦,偏偏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忍受着本能,强迫自己不去回应。

他不理解情形怎么变成这样,只能将一切都推给并蒂。

“师尊,你真要把这样的我介绍给虫母娘娘?”

冷不丁地,楚怜的话音响起。

带些调笑,还有微妙的怨恨,燕辞北无法看到他的脸,却莫名在脑海里勾勒楚怜此刻的表情——

轻佻的、傲慢的、埋怨的、委屈的。

明明是居高临下的审判,却那么像忍无可忍的控诉。

“不是、不是你……”燕辞北艰难地喘一口气,“是你说喜欢姐姐啊。如果不是云昼,我们可以再商量,为师很开明,无论你看上谁,为师都帮你说亲……”

楚怜默了瞬间。

接着,燕辞北就感到耳尖一痛。

楚怜一口咬上他的耳壳,似乎留了力,但仅限于不流血的程度,足以痛得燕辞北倒吸一口冷气:“楚怜?”

“师尊真好。”楚怜笑着,话里却没笑意。

“我们得沟通,楚怜。虽说修者修的是长生道,但是为师在你这个年纪也一样情窦初开,所以身体有本能也好、心里有喜欢的人也罢,都是很正常的事。”

“师尊也曾情窦初开?”

“青春期人人都会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燕辞北觉得手腕被摁住的力量又大了些。

可他已经快被压到麻木,甚至品不出楚怜语气的转变,继续苦口婆心地开解:“别担心,不管你看上的是谁,为师都不会妨碍你们。只要男未婚女未嫁,一生一世一双人——”

楚怜问:“那师尊在我这个年纪,也受过并蒂的煎熬吗?”

燕辞北的话又停了。

他的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连楚怜正在拆他腰带都没察觉。

要说他自己的十八岁……

好像只是把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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