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极北草原温度越来越适宜,首都却越来越燥热难耐了。

《首都早报》编辑部办公室内,主编周眉英摇着蒲扇、喝着凉水,一边给自己降温,一边阅读编辑小王递给她的一沓《内蒙日报》。

首都早报虽然是城市报,但报社的编辑们会搜罗全国各地的省报、市报阅读和参考。

三人行必有我师,要想一直进步,就得不断学习其他同行的优秀之处,不断成长才行。

看过几份报纸后,周眉英忽然沉浸在一篇文字优美、充满真诚热爱的文章中,渐渐忘记了燥热。

文章描述了初春还未完全化雪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公社社员生活,春芽冒土,沉寂的森林一夜热闹起来。初春的早果挂树,野菜生得漫山遍野,在采草药的路上,他们甚至还打了一头饥不择路的大野猪,生产队的社员们在劳动后齐聚一堂吃肉喝汤。

尽情挥洒汗水后,尽兴吃肉的边疆人民画卷跃然纸上,令周主编远隔千里仍体会到了些许北疆的凉爽和乡亲们的热血。

多么勤劳的人民啊,多么淳朴的人民啊。

多么无惧无畏、生机勃勃的生活啊。

手指轻轻点了两下报纸,引得小编们抬头注目,周眉英才抬起头道:

“这篇文章不错,小王,你给《内蒙日报》打个电话,要一下投稿作者的地址,咱们看看能不能转载一下。”

小王接过报纸看了看,惊异道:

“林雪君同志的文章,我在好几份北方不同城市的报纸上看到过,转载刊登的次数可多了。她的产量倍儿高,写草原的、兴安岭的都有,倍儿有意思。”

“是吗?你都找出来给我看看。”周眉英立即来了兴趣。

“我这就去找。”小王站起身,当即投身到一堆买来的各大小报中。

隔日早晨,周眉英主编早早来到编辑部,发现编辑小王居然比她来得还早。

“这么早啊,怎么样?林雪君同志所有刊登的文章都找出来了吗?”周眉英找到自己的大茶缸,一边往里面捏茶叶,一边询问工作。

小王摩拳擦掌,似乎早就在等周眉英问这个问题了,他一脸激动地抖着一沓来自北方各城市各省的报纸,跑到周眉英面前道:

“周主编,转

载林同志文章的报纸有这么多,你看。”

说罢,一份一份地摊开在周眉英面前,接着又指着一份登载了林雪君情况的报纸道:

“林雪君是咱首都的知青,才16岁就响应领袖号召去支边了。为了付出最大的贡献,以学生之身体验最艰苦的劳动生活,她自己主动选择去偏远的呼色赫公社。”

他又一把抓过一张地图,手指到地图最北边雄鸡鸡冠子处,感慨道:

“周主编你看,这里紧邻苏-联和蒙古边境,这边是大兴安岭原始森林,这边是广袤大草原,我专门打电话问了,可艰苦了,冬天零下四十度都是常有的事儿,那边就算是城市也都没啥楼房的。

“我还给那边知青办打了电话,说那边许多山里人、草原人才开始识字,科学耕种和科学放牧、改良牲畜品质、牧草品种啥的特别难。

“大家生存压力大,许多孩子只能千里迢迢去场部的学校念书,无论是10岁的孩子还是18岁的孩子都上一年级的课,特别缺老师。

“还有的生产忙碌,孩子也要跟着一起劳作,只能上半天课,春季接犊接羔的时候全生产队都得停课去干活。

“那边别说兽医了,连给人治病的医生也才小猫两三只。咱们赤脚医生下乡推行后,许多卫生员培训一周就要上工给病人打针了,根本没条件深入学习……”

小王越说语速越快,这些都是他所不知道的,怪不得领袖一直要医术、教师、知识下乡,那边是真缺呀。

周眉英手握着空茶缸子,望着小王充满热情地分享自己挖掘、调查到的信息,微笑着做最好的听众。

“主编!”小王忽然站直了身体,抿直嘴唇,望了周眉英几息才开口:“主编,我想亲自去呼色赫公社看一看,给去那里支边的知识青年们送一些棉花和大米,到时候……我想知道边疆人民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我,我也想写一篇深入群众的好文章。”

“乡下、山林夏天蚊虫多,你准备些蚊香。”周眉英深吸一口气,“让小丁陪你一起去,我给你们写介绍信,批经费。你们先去包头,再去赤峰,最后一站到海拉尔,到时候把想去的公社和生产队都走一走。”

“太感谢你了,主编!”小王激动地挑高了眉毛。

“一定要多写几篇好文章

,知道吗?”周眉英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主编您就放心吧。”

几天后,林雪君写夏牧场的文章登上了《首都早报》。

小王专门去首都最大的书店为林雪君挑选牧医和草原相关的书籍,又买了几本农作物种植、家畜养殖的书,在给《内蒙日报》打电话时,他知道了边疆缺少这类专业书籍。

他又从报社仓库里挑了365份《首都早报》,这些报纸登载了一整年的首都和全国各大小事件及好文章,可供在边疆缺少娱乐活动的人们阅读。

最后他又准备了邮票、信纸、铅笔、墨水等许多东西,都充做稿费。

无需邮寄,他亲自背在身上,带去呼色赫公社第七生产队。

他要亲手将这些东西交给林雪君。

……

《首都早报》的编辑小王坐上北上的老列车时,草原上的牧民们正围着篝火吃晚饭。

他们干了一整天工作,虽然不是种地,却也称得上面朝黄土背朝天。

捧着奶茶碗,累傻的社员们埋头苦吃,连话都懒得说。

才来到这里的收购员刘树林和徒弟王鹏却很兴奋,他们居然在草原上吃到了猪肉,这事儿给谁遇到都会觉得神奇。于是一边吃一边打听,塔米尔便用他跟林雪君和其他社员学来的汉语,较顺畅地将那个他听来的故事重复了一遍。

刘树林听得啧啧称奇,拉着林雪君表明这个故事也可以写写嘛,写在文章里。

林雪君笑着答说她的确是写了,不过场部广播站可能没录用,也可能录用了,但播报的时候刘树林没听到。

刘树林像没听到某个特别有意思的评书段子一样,遗憾地拍大腿。

待大家吃到半饱,疲惫和白天积累的燥热在‘进食’‘休息’和‘夜风’的抚慰下稍稍褪去,总算都有了精神,慢慢来了兴致,越来越多人加入闲聊。

赵得胜首先开场,讲了一个他上山捕猎时遇到的趣事:

那是一个秋天,因为一直没有收获,他决定晚上留在山上过夜,隔日继续碰运气。

找了个大树前的平地,他铲开厚实的落叶,准备刨掉雨后潮湿的泥土和硌人的草根,结果刨了一阵,居然碰到一个硬物。那东西与小铲子发出金属碰撞声,扒拉扒拉居然出

来个黑家伙。

用潮湿的枯叶擦了几分钟,脏泥浮锈下露出一把很不错的刀——是把□□刺刀!很可能是日-本-兵的三八-枪-刺-刀。

后来赵得胜用这把还很锋利的刺刀,跟从山里过来参加集市的鄂温克老猎人,换了3只野兔、一把匕首。

“那位老猎人特别会模仿森林里野兽的叫声,他一模仿猫头鹰的叫声,我后背就起鸡皮疙瘩。”赵得胜啧啧摇头,显然对那位老猎人的口技十分向往。

“这座山……真是什么都能挖到啊。”林雪君感慨道。

后世海拉尔市内的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纪念园里就有原侵-华日-军要塞遗址,在地下,学校组织团员去参观的时候,她也跟着下去过。

赵得胜这个故事引发了热烈的讨论,于是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分享起自己在山上或者在草原上捡到的东西。

塔米尔甚至在放牧的时候,捡到过2分钱。

牛羊和狼都不吃钞票,它被丢在那里,就会一直在那里,直到人类路过才会将它捡走。

塔米尔就是那个幸运的人,不过他将钱给了大队长王小磊,被王小磊充公给社员发工资了。

“我也有个故事。”刘树林见大家对赵得胜的故事喜欢,忍不住也想讲讲自己的故事。

前几年他收完羊毛回场部,没事干的时候会被派去‘看青’,这个活是个所有人都喜欢的工作,其实就是看田地。防着野生动物和公社的牲畜糟蹋庄稼,也预防有人挖社会主义墙角来偷菜。

前年公社新来的首都知青把北京黑猪也带进了公社,这个新品种因为耐粗饲、耐寒、产仔多等原因被公社选中,想尝试在极北养殖试试,同时进一步做做优化。如果成功,就会在公社推广养殖。

可是刘树林因为没涉及这部分工作,根本不知道这种猪的存在。

有一阵子他看的田总是出现被野兽啃咬的痕迹,那个高度一看就不是牛羊,也不是鸡鸭等小动物,他纳闷了一阵子,终于在起早看青的时候发现了一头大黑猪。

那家伙可真壮,在田里东奔西突很有点吓人。

刘树林虽然觉得这头‘野猪’没长獠牙,毛的长度和体态也有点不像野猪,但它毕竟是黑色的啊,看着可也够野的。

便挥舞着

他‘看青’时随身携带的锄头连追带截,但凡遭遇,必然一锄头狠狠往脑袋上砸。

这黑‘野’猪虽然看着凶,但跟往常在山林里遇到的野猪居然完全没法比,皮不够厚、脑袋也不太扛揍。

他追了几圈下来,居然就给打倒在地了。

当时虽然呼哧带喘,累得恨不能倒在地上,但他洋洋得意地觉得自己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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