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邵明廷将新妇引至床榻边坐下便径自离开了。

芳枝听着脚步声渐渐离去,不禁按耐不住性子掀开了盖头一角,饶有兴趣地打量起了二人的婚房。

一眼望去,只见着一侧墙壁上贴了用大红纸张剪下的囍字,屋中央的木桌上摆了两只未燃的喜烛,其余的东西一概没有了。

新房里置办的物件简单,芳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她本就不是看重邵明廷的家境如何殷实,又或是怎样清贫,只因她先看重了邵明廷的脸和身子,再是他不隐瞒家中境况谈亲事的正直品行,这才答应嫁人的。

说来也有些害羞,谁叫他长了那般好模样,便是她见过的所有儿郎都不及他生得俊美,真真是对上她的心头好了。

而且听阿爷说他好读书,可印象中那些读书人好似被称作“文弱书生”?那回瞧到他臂肩处绷紧的衣衫时,她就知道他肯定不弱,还有方才在院里将她从牛背上抱下时的轻松,他定是读书之余做了许多活儿练着力气的。

正想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芳枝匆忙理好盖头,重新坐回了原来的模样。

邵明廷将两个箩篼搁置在墙脚一处后,转头就见新妇如原先一般背挺得笔直坐在榻边。

虽不是面面相觑的尴尬场景,也架不住家中忽添一人多出的几分局促,见新妇似比他更为拘谨,邵明廷出声道:“这屋中并无旁人,你…只管随意坐便好。”

闻言,芳枝松了劲儿,坐得倒是没有原先那样故作姿态般的直挺了。

“夫君,你是搬好了吗?”芳枝问道。

“嗯。”

得了一声应答后便没了声响,芳枝不免有些疑惑起来:想来是读书人矜持,成了亲也不晓得主动,不过没事儿,就让她这没读过书的人来主动吧!可若女子太过主动,未免叫人轻看或是伤了儿郎自尊……

芳枝脑筋一转,想了个折中的问法,既不显她这人性急轻浮,也不伤他人自尊心。

“夫君,咱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呀?”

话音一出,邵明廷垂眸微怔,心道:虽将人接过门,可我已将她视作妹妹,自是不可交杯饮那合卺酒,再将那夫妻间该做的事儿做了去。

不可做,不可……

问了话却没没听见回话的动静,芳枝有些疑惑,以为是邵明廷一时没想出后头的步骤,便又出声提醒道:“夫君,是该替我揭盖头了吗?”

一句“揭盖头”将邵明廷的思绪牵扯回神,看着不远处似紧张得折着衣角的新妇神色恍然,不禁在心里安慰一番:同一屋檐下,二人总归要相见的,总不能让她顶着一方盖头过日子,不做夫妻之事,若连红盖头都让她自己揭,只怕她会多心……

半天不见动静,芳枝心头生了慌意,手边的衣角也捏得紧了些,“夫……”

正出声之际,原本遮掩住的视线忽然缓缓显出了光亮。

芳枝下意识抬眸,正好对上了面前那双深邃的眼,只片刻,她便溺进了那一泓清泉之中。

夫君不光面容生得好,单单只看眼睛也这般好看,真是哪儿哪儿都好!阿爷的眼光也极好,她实在太满意这夫君了!

邵明廷并不知身前的女娘心中是何种想法,对上视线的一瞬只见她忽然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且那递来的视线愈发灼热。

“咳咳……”邵明廷假意咳嗽几声,试图提醒面前的女娘,偏头撇去一眼时,又见她点了点头。

这…她点头是做甚?

“夫君,你可真好看。”芳枝发自内心地称赞,不觉间便将话说出了口。

闻言,邵明廷瞬时一怔,知晓自己相貌出众,又听她言语间真挚并无任何打趣之意,便应声道:“尚可观之。”

他自觉答得谦逊,可又不知她这话中是否有旁的意思,心道:她何故夸赞我的相貌,莫不成是想叫我也夸夸她?

回想起那时在院中女娘引他夸赞她容貌的事,邵明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嗯,你也生得好看。”

她既夸了我,我便也夸她,这礼尚往来,她总该欢喜的。

男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不见他面前的女娘哪里瞧得出欢喜之意,只是听了他一声夸赞,羞意便立马从面颊攀至耳尖,将自己惹了个通红。

邵明廷回神之际,这才发觉面前的人儿用手捧着脸颊,那面上的神情看着似有些不太对劲。

“可是这屋里闷,你热着了?”邵明廷关切地问道。

不等芳枝回话,邵明廷赶忙将窗户支了起来,随后又回到她面前说道:“屋舍陈旧不通风,开窗透一阵风兴许会好些。”

芳枝原先并不热,这会儿面上滚烫,倒觉得身上有些热了,见他如此贴心,心中莫名泛起一丝甜意,软声回应道:“嗯。”

一时没了话语,邵明廷同一个女娘待在一处也觉局促,随即说道:“那…你现在屋中歇着,我去烧饭。”

芳枝听了,立马起身道:“夫君烧饭吗,烧饭的活儿要不还是让我来吧。”

芳枝阿娘去得早,姚家小幺儿出生时,芳枝也不过是个走路磕绊的稚童,自有记忆后,她便时常看见年长自己几岁的两个阿姊帮衬着阿爷在灶房里忙活,后来她年岁稍大些的时候,阿爷的腿病也愈发严重时,两个阿姊便揽下了家中所有活儿。

芳枝不知其他女娘嫁人后应当如何,就她所见,邻家的阿叔似没有烧过饭,她总是看见阿婶在灶屋前后忙活。

这烧火做饭,似乎向来就是女子应做的事?

“不必,我平日做惯了,上手快些。”

芳枝从这话里听出了些别的意思,似在说:“你新进家门不熟悉,等你烧出饭,天都黑了。”

脑补一番的女娘立马撅起小嘴,不服气般嘀咕道:“我也不慢的。”

邵明廷微怔,见她模样气鼓鼓的,也不知自己方才的话哪里得罪了人,心想:她太过娇气,若是将人气着闹了脾气,别又哭了才是。

有了前车之鉴,邵明廷觉得自己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于是好生安抚道:“我不觉你慢。”

偏转视线后,邵明廷无意瞧见了她今日的衣着打扮,随即说道:“这新衣裳这般好看,想必你也是极喜爱的,要是在灶房去晃一圈,可是要沾上不少烟灰印迹的,万一又不小心被火芯烫出些小洞来,那便不好了。”

身前的女娘面呈纠结之色还未开口,邵明廷便抢先出声道:“我去便好,你在此处安心歇着。”

话语当即敲定,邵明廷便匆匆离开了屋子。

站在原地的芳枝见人走了,便缓缓朝着床榻坐了下去,一面抚着自己的新衣裳,一面欢喜地自言自语道:“这是阿姊们扯料子给我做的新衣裳,我也觉得好看极了,夫君担心这新衣裳弄脏弄坏叫我心疼,他当真是为我着想。”

女娘捧着小脸在心头不停夸赞着自己的夫君,一时间便没仔细察觉出些问题,比如:今日邵明廷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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