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马接起电话时,正在架着一台红外相机。
大乡山深处的信号很差,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他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抬头呼喊高处的王映红。
“王姐,卫星电话!”
一部板砖电话从树梢上扔了下来,好悬没打到刘马的脑袋。他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收回裤袋里,用卫星电话回拨。
两声嘟嘟后,对面接起了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是闽东动保中心的刘主任吗?”
刘马靠在树上,回答道:“是,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接到一个举报,有人在明珠江附近钓到了鲟鱼,目前还无法确定物种,需要您那边派一个专业人员来警局这边当见证人。”
刘马听完后,脑子嗡的一下,几乎是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红外相机。
“稍等,我通个电话。”
王映红此时正在树上固定另一台红外相机,见刘马的语调有些不对,折了一根树枝下去,精准的砸在他的头上。
“怎么了?”
刘马边拨电话边说:“明珠江那边有人钓上来一条鲟鱼。”
王映红也大吃一惊,惊讶道:“什么??!”
她抱着树干,顺着粗糙的树皮滑下树,“这年头还能有人钓到鲟鱼!什么鲟?”
刘马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说:“听说是中华鲟。”
大乡山海拔不高,占地面积却很广,它横亘在闽东和闽西中间,刘马与王映红二人此刻正处于闽西地界的坡上,没个一天车程,是决计回不去的。
刘马将电话附到耳边,“小邵啊,你刘叔拜托你个事儿......”
王映红紧张的盯着正在打电话的刘马,不多时,刘马点了点头,皱眉放下电话。
“小邵那边说他今天毕业典礼,他可以翘了替咱们过去。”
王映红皱着眉说:“这小子,毕业典礼怎么也没和我们说一声。”
刘马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暂时没让他去,你问问那个姓陈的小姑娘吧。”
难得两个管事这两天都不在动保中心,陈沐风乐得自在,在鸟舍里指挥小鸟报数。
她将手掌向下压了压,说:“好了,所有鸟,安静!”
鸟舍中的呕哑嘲哳的音量逐渐降低,所有鸟都侧着头看陈沐风。
这些日子里,它们已经受够了这个女魔头的折磨。
不好好吃药,女魔头会把药掺进饭里,如果连饭都不好好吃,女魔头就会派出她的鹦鹉天团,钻进它们的笼子里对它们进行惨无鸟道的“惩罚”,包括但不限于啄它们的屁-股和超绝噪音攻击。
但是女魔头也很温柔,偶尔会自费给它们分发西兰花和胡萝卜吃。
所有小鸟都对她又敬又怕。
陈沐风挥挥手,“从进门口最上面的笼子开始,依次报数!”
“一号维达鸟”
“二号梅花雀”
......
陈沐风怡然自得的蹲在地上,拿着一个小本本打勾。
这是她最近独创的点名诊疗法,她可以通过小鸟的叫声,判断它们是否虚弱,是否存在为了逃避吃药而不说实话的问题。
“五十四号灰鹦鹉”
“五十五号灰鹦鹉”
陈沐风笔尖一顿,抬起头来,报数声连绵不绝,她的视线快速锁定一个格子,走上前揪出替鸟报数的阿特。
“你偷偷帮红尾巴报了几天到了!”
阿特颤-抖着回答,“没几天......”
陈沐风拎起它的鸟腿,大声吼道:“几天了!”
“三天,就三天啊啊啊。”阿特挣脱开那本就不牢固的束缚,逃至屋顶上。
陈沐风面无表情的看着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红尾巴,冷酷无情的宣布:“五十五号灰鹦鹉,今天药量翻倍,下午打针!”
鸟舍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倒吸鸟气声,同情的看着红尾巴。
这时,陈沐风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了电话。
“喂,王姐。”
王映红在电话那头将大致情况说了一下,陈沐风忙道:“有空有空,没问题的。”
她们又寒暄了两句,陈沐风才挂断电话。
她叉着腰,回望这一屋胆战心惊的鸟儿,拿起了自己的背包,“等会杨姨姨过来看着你们,等我晚上回来给你们带西兰花吃,听到了吗?”
一屋的鸟儿点头如捣蒜,目送着陈沐风大摇大摆的走出鸟舍。
王姐嘱托她,去警局做个见证,但王姐那边好像有急事,没说清具体是做什么见证。不过组织有召唤,陈沐风必应答,她的工作服还没来得及脱下,就登上了前往警局的大巴。
当她看着面前乌压压一片警察,面色严肃的等着她时,她的脑袋空空,两眼茫然。
领头的警察向她伸出右手,问候道:“您好,我姓方,您叫我方警官就好了。”
陈沐风礼貌回握,介绍道:“我叫陈沐风,是闽东动保中心的工作人员。”
方警官颔首,也不寒喧,单刀直入的问:“公章带了吗?”
陈沐风点头,拿出包里的公章,递给他。
方连皱眉,将她的手推回去,说:“陈小姐,这份鉴定报告上需要您亲自盖章。”
“噢噢好,”陈沐风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怔愣的看着面前的一片警察,和玻璃墙另一侧垂着头痛苦哀嚎的男人,问:“我能打听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方连点头,低声陈述:
“审讯室中的男人叫张语哲,是一名垂钓爱好者,昨天下午七点左右,在明珠江上钓到了一条野生鲟鱼,拍照上传了微博。
有心细的网友发现,照片中的鲟鱼极有可能是中华鲟,就向咱们拨打了报警电话。张语哲声称自己钓到鲟鱼后,立刻就将其放归了,但是并没有人证物证,所以暂时将他拘留在这里。”
陈沐风默默的低头,表示了然,她可以理解警方的做法,毕竟是濒危保护动物,可仅因一张照片,甚至没有其他实质性的证据,就能将此人扣留在此处,她实属有些惊讶。
她小声问:“现在的政策都已经这么严格了吗?”
方连叹了口气,说:“是的,因为上头最近在审核新规,所以目前的监管力度非常大,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我们也没办法轻举妄动。”
他语中的未尽之意,陈沐风听出来了,大致意思就是:虽然审讯室中这位张先生大概率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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