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的办法自然是要多方配合。
奉命在墨坊值守的叶奎不多久便收到飞鸽传书,不禁喜上眉梢。
“叶司直,什么喜事?”通州府的小吏问道。
叶奎的八字眉挑得老高,神秘兮兮地卖关子:“那自然是好事。”
“什么好事,说来给小的们乐呵乐呵呗。”
“就是,我们成天守在这里,连口酒都没得喝,闷得慌。”
“长官,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有什么好事可不能忘了咱们。”
叶奎只带了两个大理寺小吏前来程氏墨坊,剩下的人都是州府衙役,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在这守了不到一天已经觉着无聊。
偏生叶奎又严,不让他们擅离职守半步,更不准喝酒打闹,连高声说话都招来白眼。
如此这般,衙役们苦不堪言。
看到叶奎一改往常露出笑脸,大家都趁机想讨点甜头。
衙役们七嘴八舌地,叶奎就是半句口风都不露,嘴上倒是比平常和气不少,笑着说道:“放心,有好事不会忘记你们。”
“只是现在事情还不明朗,暂时……还不能说。”
“哦?是不是关于案子的事?”
有敏锐的衙役立刻往这上面猜。
“真的?这案子有眉目了?”其他人听风就是雨。
“那我们是不是不用再守着了?”有个尖嘴猴腮的小吏笑眯眯地凑上前来,“叶司直,我看程氏墨坊半点动静也没有,凶手不可能是墨坊的人吧。”
叶奎转头瞥眼这人,点点头:“不管是不是,上头没让咱们撤,咱们就不能走啊,兄弟。”
“那是自然。”小吏讨好地给他倒了杯茶,“走不走,这不是还听您的吗?”
叶奎接了茶,斜眼看他:“你且等着吧。”
他说完又板起面孔,把人都从身边赶走,让他们回自己的位置上去,把墨坊看牢。
过了约莫半刻钟,叶奎招来大理寺的两个同僚,三人在角落里碰头。
常年在一起当差,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叶奎才挑动眉头,另外两个就说:“是不是案子马上要破了?”
“真是瞒不过你们,这里应该很快能撤了,少卿大人说凶手在犯案现场留下样东西,今日才发现,说不定能找到凶手。”
“是什么东西,怎么才发现?”
“大人没细说,只说让我们在这再待个半天,晚间就能回去了。”
“那敢情好。”
“听说啊,大人请了位高人相助,那高人说只要有凶手遗留的物件,把物件放到罪案现场,那人就可以重现犯罪现场,指出凶手是谁,不管凶手在天涯海角,他都能说出名字。”叶奎添油加醋地说道。
“这么厉害?这是何方神人?”
“不知,大人说只能等到神人在晚间现身才行。”
“我们可以得见?”
“不一定,神人和大人约好去梅树村于娘子的家中……”叶奎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约到什么时候?”
叶奎看着那两人身后摇头,两位同僚瞬间噤声。
三人从角落走出时,那位尖嘴猴腮的小吏正好经过。
他见着三人,似没来得及把手上的酒壶藏起来,顿时结结巴巴地求饶:“长官,实在对不住,我馋酒了……”
叶奎冷哼:“当值时间饮酒者,按渎职处分,按律当仗责五十。”
小吏脸色颓败,跪倒在地:“小的不敢再犯,这壶酒我还没动,不信,你们看?”
他说着把酒壶打开,果然是满满一壶老酒,酒香沁鼻。
“长官,这壶酒都给你们,只求你们不要把这事上报给州府。”小吏又使劲磕了好几个响头。
“起来吧。”叶奎摆摆手。
小吏千恩万谢地走了。
叶奎盯着小吏疾走的背影,左右看了看两位同僚,三人会心一笑。
那小吏跑出两个转角终于停下,四下张望了一会才拐进墨坊的后院,迎面便撞见气势汹汹的程杰书。
程大少爷被关在墨坊不得进出,心中正一肚子气,见着衙役也没有好脸色。
“大少爷这是上哪里去?”小吏高声招呼。
“官爷,怎么巡逻巡到了后院?我们府上的人是不是上个茅厕也要报告一番?”
“大少爷可不能这么说,州府只是协同办案,岂会过问程府后院之事,我来这是讨杯茶喝。”小吏的声音又尖又高,“不瞒您说,我藏的那壶酒被收了,外院的茶水也没了,实在渴得紧……”
程大少爷没什么耐心,对身后的小厮说:“给这位官爷上茶。”
“不用如此麻烦,帮我加满水袋就行。”
小吏解下别在腰上的水袋,那边接过很快给他装满水。
程杰书对着小吏冷嗤了几声,“不送了。”
小吏哼着小曲出了后院后,程家后院西厢房的门开了。
“杰书,刚才是什么人?”程枯眼神平静,语调轻柔。
程杰书本想说,这些人还不都是你招来的么。
可是每每看见程枯,他旺盛的火气总是无端被浇灭,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又像是火苗进入真空中,瞬间被活活吞掉。
他憋着嗓子说:“官差。”
“是否前院怠慢了?”
“不知,你自己去看。”程杰书拂袖而去。
程枯平静地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兄长关上东厢房的门,然后转身往外走去。
男子在转身的瞬间,本来就平静的脸色更为寡淡,眼神冰冷。
这墨坊是他和程君集一手打造的,他熟悉其中的每条游廊和转角,到了垂花门边,他不出去,而是沿着游廊一直往西边打开一道挂满爬藤植物的门。
门后是程氏墨坊还未建成的花园-知墨园。
花园当中是一片结了冰的湖面,湖岸上累满了奇石假山。
有个干瘦的人影立在奇石假山后面。
程枯沉默走向那人。
那人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来,不是那个刚刚说没水喝的小吏又是谁呢。
只是小吏才露出黄牙,便被程枯一把推入假山后面。
两人的身影恰好被假山挡住。
他背着手问道:“什么消息?”
“程公子着什么急,我最近在长乐堵坊输大了……”
小吏的话未说完便被人掐住了喉咙。
男子的嘴角斜勾起,脸上泛着如利刃般的寒光,手头略一用力竟然将那小吏掐着举了起来。
他冷冷笑着:“输了多少?我倒要看你有没有命再去赌坊。”
小吏根本发不出声音,求生的本能让他的手使劲拍打着程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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