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焚身的剧痛,仿佛还烙印在魂魄深处。

痛。

好痛。

可比痛更清晰的,是刺骨的寒冷。

还有……好饿。

那是一种能将五脏六腑都啃噬殆尽的饥饿感。

舒挽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像是被抛入深海,又被巨浪托起。

宴时那张无悲无喜的脸,与神女庙漫天的大火,在她脑海中交替闪现。

“嗬……”一声破碎的呻吟从干裂的唇间溢出。

她想动,身体却重得像灌了铅,每一寸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和滚烫。

意识告诉她,是她的身体发高烧了。

可她明明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吗?

难道是有人救了她?

眼皮重得像坠了千斤,她挣扎着想睁开,却只能掀开一条缝。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影,似乎是一尊斑驳的神像,神情悲悯。

她竟然还在神女庙中?

不……不对……

这神像,她不认得,并不是神女庙中的神女像。

来不及细想,排山倒海的晕眩感再次袭来,她眼前一黑,又一次陷入无边的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将她从昏沉中惊醒了片刻。

紧接着,便是“哗啦啦”的雨声,豆大的雨点砸在破庙的屋瓦上,奏出杂乱而急促的乐章。

有风从破败的窗棂灌进来,带着潮湿的土腥气,吹得她一个激灵。

冷。

好冷。

她蜷缩起身子,试图汲取一丝暖意,却只是徒劳。

饥饿和高烧正在疯狂地吞噬她最后一丝力气。

再一次,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好渴……好饿......”无意识的呓语从她唇边滑落,微弱得像小猫的呜咽。

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瘦小的身影踉跄着跑了进来,带着一身的雨水和寒气。

那是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衣衫褴褛,头发被雨水打湿,一绺一绺地贴在脏兮兮的脸颊上,瘦弱得像个无家可归的野狗。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这破庙里没有旁人后,才松了口气,跑到神像下躲雨。

刚坐下,他就注意到了蜷缩在神像另一侧角落里的那个“人”。

一团破布似的,蓬头垢面,看不出是男是女,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少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离开。

这年头,荒郊野外死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他刚站起身,却听到那团“破布”里传来微弱的声音。

“好饿……水……宴时,我要喝水......”

少年的脚步顿住了。

他犹豫地看着角落里的那个人,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一双干裂起皮的嘴唇在微微翕动。

那声音,让他想起了自己被活活饿死的姐姐。

临死前,姐姐也是这样,一声声地喊着饿。

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肠。

少年在破庙里寻了一圈,从积满灰尘的神桌上找到一只豁了口的破碗。

他走到庙门口,小心地接了半碗从屋檐滴落的雨水,又走了回来。

他蹲下身,试探着将那人扶起一些,让她靠在冰冷的神像基座上。

入手滚烫的温度让他吃了一惊。

这人烧得厉害。

“喂,喝水。”他将碗沿凑到那人的唇边。

舒挽凭着本能,贪婪地吮吸着那带着泥土腥气的雨水。

一碗水下肚,喉咙里的灼烧感总算缓解了些许。

她费力地睁开眼,模糊地看到一个脏兮兮的轮廓。

“好饿……”

她又呢喃了一句。

少年叹了口气,无奈地摊开手,“我也没有吃的。”

他自己都饿了一天了。

看着那人又昏睡过去,身子却在不住地发抖,少年迟疑了片刻。

最终,他还是挪了过去,紧紧挨着她躺下。

他太瘦了,根本没什么热气,但两个人挨在一起,总比一个人要暖和些。

“喂,你可得撑住啊。”少年小声嘟囔着,“你要是死了,可别怪我。再说,我也不想和死人待一晚上。”

他希望,这个不知死活的人,能熬过这个雨夜吧。

他抬头望向了一脸悲悯的神像,顿时觉得嘲讽,世人信神敬神,神可看见世人苦苦挣扎?

……

第二天,天光大亮。

一缕晨曦透过破窗,照亮了庙宇中的尘埃。

舒挽是被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吵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高烧似乎退了些,身上有了点力气,但那股蚀骨的饥饿感却愈发强烈了。

她偏过头,就看到身边躺着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睡得正香。

昨夜……似乎是他给自己喂水,救了自己?

舒挽皱了皱眉,伸出手,推了推他。

“喂。”

少年被她推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你醒了?”他看到她,有些惊讶,随即解释道,“昨晚下大雨,我进来躲雨,看你快死了,就喂了你点水。你命真大,我还以为你会挨不过昨晚。”

原来如此。

舒挽心中了然,她堂堂栖芜宫宫主,竟沦落到要一个小乞丐相救。

真是讽刺。

但无论如何,救命之恩总是要谢的。

“多谢这位小哥。”她开口,声音却让她自己猛地一愣。

那不是她惯有的、带着几分清冷与威严的声线。

而是一道……软糯娇柔的少女音,像沾了蜜糖的糕点,甜得发腻。

这是谁的声音?!

舒挽心头巨震,猛地抬起自己的手。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纤细、白皙,甚至有些过分瘦弱的手。

十指纤纤,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掌心和指腹没有一丝一毫的薄茧。

这不是她的手!

她的手,常年练剑,早已布满了薄茧,虎口处更是有一道陈年旧疤。

这……这是怎么回事?!

借尸还魂?!

舒挽的脑子“嗡”地一声,无数个念头炸开。

是了,她应当是死了的,被宴时和幽影烧死在了神女庙。

那大火灼烧的感觉她永远不可能会忘记。

但是现在,她又活了过来,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少年见她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以为她还没睡醒。

又见她是个女子,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看那身形和露出的手腕,应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恰在此时,舒挽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又叫了起来,“咕噜……咕噜噜……”

声音在寂静的破庙里格外响亮。

舒挽:“……”

她活了近三十年,从未如此窘迫过。

少年听到这声音,反倒觉得亲切了些。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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