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摩焰手持光芒不亚于凰魂的油灯出现在程玉炼身边,也是一身甲胄,清辉环绕,不知是红绡君衣裳做的好,还是天界品味都一样,这些神仙个个威武精神,尤其臂上柔美飘逸的披帛,在濛濛细雨里也扬的老高老长,说不尽的美感。
来的人还不是钟青阳,怜州渡大失所望,恨意又深一点,杀戮和嗜血两种可怕的想法挤进早就昏昏沉沉的脑袋。
怜州渡甩开另外三只大鸟,方向一转,迅速朝程玉炼和云摩焰杀去。
大火在百禽山四面烧起,不断向内蚕食,烧尽一切的势头爬上一座座山头。
北山,是最后的希望,也将要被玄火包围吞噬。
怜州渡的心抽痛一下,钟青阳真狠心呐。
剥皮拆骨一样先杀掉山里山精,引开他注意,再彻底烧尽百禽。
你既然这么会打仗,倒是现身呐。
怜州渡五官狰狞,睚眦目裂冲向程玉炼,他要把那两人嚼碎在齿间,连骨带肉吞下去。
如果一切已无可挽救,那就让钟青阳再痛上一次,让他永远活在痛苦里,记住程玉炼,记住他。
雷霆万钧的一剑对准程玉炼劈下,杀意漫天,可还没接近目标突然被无形的屏障挡住并压制,劈出去的滔天剑意迅速撞回身上,把怜州渡不可抑制的怒意和神识撞的稀碎。
是熟悉的刀法。
怜州渡站稳,盯着前方日思夜想的身影茫然一瞬。
程玉炼欲再唤出最后一只凰魂,龙渊锋锐的刀尖压下他举起的左手,一个冰冷的声音说:“相佑真君,你去歇会,下面交给我。”
程玉炼抬头对上钟青阳冷峻严肃的双眼,他不知师弟那样儒雅的人能冷酷成这副模样,简直不近人情,犹豫道:“我应该能操控好全部凰魂,不如先让我试试。”
钟青阳不看他,“看看你的狼狈样,还需多加修炼。”
直视前方,又对身边的云摩焰吩咐:“烧吧,把百禽山的万物都烧掉,寸草不留。”
“善!我这就放心大胆地烧了。”
今晚天象异常,已过丑时,本该早就升空的七星却没有出来。
钟青阳和怜州渡同时从东方悬挂七星的位置收回悲伤的目光。
蛇小斧紧紧抓住船沿,还得抽空把船底浸到脚腕的水舀出去。风向不定,大雨一会劈头盖脸浇来,一会夹着冰雹从背后砸下,什么都不做就能窒息在溟溟大雨里。
今夜很奇怪,蛇小斧同样没看见风雨无阻每晚都出现的妖星,渔民口中百年都不一定见到的仙山今晚居然赤裸裸显露了,就在远方,仿佛触手可及。
山上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确实是座宝山啊,离它不知还有多远,总之落在眼里的轮廓开始越来越大,而且今夜偏顺风,小船行驶的快,若能在山消失之前就到达,离青冥真君就越来越近,他可以偷偷藏在山里等真君出现。
但愿这艘薄陋的船能撑到宝山。
两人久久注视对方,打的火热的战场因二人的对峙陡然陷入寂静,天空应景地落下大滴大滴的雨,山风细细,残香拂过鼻端,四周漂浮着凋零败落的气息,怜州渡忍不住先出声,却哑的语不成声:“总算出来了,青冥真君。怎么不早点现身与我一战,非得弄得遍地狼藉才出来?”
钟青阳平静地回答:“不如此怕拿不住你。我要你亲眼看着百禽山被毁,看它再也不能恢复成往昔,我要断你念想。”
怜州渡先是一愣,继而嘲讽地大笑:“如果我没记错,不日前你还跟我在万物卷里缠绵交颈耳鬓厮磨,短短数日竟决裂到兵戎相见,你跟我一刀两断,可问过我的想法?我绝不同意啊青冥!”
钟青阳握紧刀,一转不转看着远处近乎癫狂的人,“是你对帝尊下手那一刻发起的挑衅,杀我斗部七位灵官时亲手斩断你我二人情谊,难道这还需我亲自跟你说?”
两人看似平静交谈,如两条流淌的小溪于一个交叉口汇聚成一条,那么温顺、流畅。
程玉炼坐在神兽身上调息治伤,突然恨上了这双灵敏的耳朵,果然,果然这二人的关系已超出他所想,“拜托,请你们立即打起来。”
“为何还假惺惺用传讯符提醒我小心善童?”怜州渡语调上扬,慢慢起了情绪,或是早就绝望的情绪逐渐压不住。
钟青阳开始抽刀,刃与鞘的摩擦声清凌凌的悦耳动听,“斩妖除魔本就是斗部天职,怎能劳烦道君,何况,我要亲手杀你。”
怜州渡闭上眼,喘息一下,眼角用来纪念他与钟青阳第一个吻的刀痕开始溢血,滚烫、疼痛,鲜血往下流。他把五雷剑分成两把握在手里,赤红的双眼紧盯钟青阳,一步一步朝前走。
程玉炼在身后哑声提醒:“师弟,别给他靠近。”
钟青阳充耳不闻。
“这双眼真冰冷无情,从哪学来的?你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怪异?”双剑互切,火花四溅,剑啸擦过耳膜。
钟青阳捂住左耳挡住噪音,淡漠地等着他走近,“我只想早点杀你,给兄弟报仇,向天界复命,也想早点从跟你的这段不堪交往里走出来。”
怜州渡在五步开外地方停下,深沉蕴藉地问钟青阳:“原来跟我相处很不堪!青冥,我被凰魂抓伤,你不心疼心疼我?知不知道这些天我多难过,可我——”
钟青阳厉声打断:“够了伏辰,走到头了,山穷水尽再也无路可走。”
“我不这么做,你们也不给我机会,你让我怎么走?什么天地生人的身份,什么无尽的寿命,我宁愿拿这些换取跟你在一起的百年,天界允许吗?”
钟青阳拿刀的手垂在身侧,好像没打就败了,眼眸渐渐柔和哀伤,不敢看怜州渡。
雨势渐大,四围的大火越烧越旺,云摩焰在大火前翻云覆雨,身影跳动灵活,忽长忽短,像篝火前经验丰富的老巫师。
“可能是我太贪,百年也嫌短,我要跟你长长久久永不分开,哪怕那高悬的日垂垂老矣我也不想跟你分开。所以我必须为自己拓开一条道,管它错没错能抓住你就是对的。你要不愿意,我就把你困在万物卷,困到你顺服为止。”
钟青阳把刀抵上怜州渡咽喉,说出最后一句近乎温柔的话:“没用的渡儿,你开拓的路我不敢走,你我之间的情谊完全没深到能付出此种代价的程度,完全没有,你的感情让我身心疲惫,我不喜欢。”
怜州渡凄冷地立着,心灰意冷,他对生命的眷恋大概就是钟青阳。
而他并不拿这份感情当回事。
怜州渡讥笑一声,阴鸷地看向他:“由不得你喜欢不喜欢,你得杀了我,否则解决斗部下一个就是雷部,你会亲眼看见我毁了天界。”
三只凰魂的死,一下消耗程玉炼大半法力,这会勾着头奄奄一息都要插个嘴:“你当天界没人了,也太狂妄了些。青冥真君,还不出手?”
钟青阳正悲苦的无法出刀,识海钢针似的锐疼一下,神识开始错乱,又有入魔趋向,黑色眼珠子陡然变色,整个人笼罩一层冷峻气息,连句话都没有,拎刀就砍。
两人许久没切磋过,不知对方真正实力,只晓得他很厉害。怜州渡一连避开凌厉的三刀,才意识到钟青阳那百年确实去闭关了。
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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