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的比郭氏所料更快,众人还未来得及寻到下个落脚处,追兵就扑来了。
刘隽和陆经躲在芦花之中,看着追兵们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心一点点地沉下去。
他们平日里虽偶尔打点这些村民,但到底是无甚交情的异乡人,人家如何肯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们遮掩?
果不其然已有追兵寻到了陆家,正在翻箱倒柜。
幸好郭氏白日带着女眷们去周遭的城镇采买,不然更加引人注意,迟早落入敌手。
忽然刘隽的呼吸一滞,目光顿在其中一兵士身上。
“陆经,”刘隽低声道,“我记得你通水性?”
陆经点头。
“我有一件极危险也极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去做,你且听好了。”刘隽定定地看着他,“如今我们二人迟早被发现,还不如你先逃走,尽快寻到老夫人夫人他们,让他们不必管我,保重自身,等阿父的消息。”
陆经坚定道:“奴贱命一条,不如我出去引开他们……”
他灵机一动,“或者奴穿少爷的衣服……”
“没用了,”刘隽苦笑,“我看见跟着婶婶走的家将了,他怕是叛了,正忙着四处指认呢。”
眼见着追兵已从陆家出来,刘隽果决道:“你若还认我这个主人,便照做,否则不独你我,就是祖母他们都得交待在这。中山刘氏世家望族,刘乔轻易不会撕破面皮,不会伤我性命,但女眷落到乱兵手上,就说不定了……你快走!”
话未说完,他将陆经往水中一推,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哽咽了一声。
立时有追兵听到声音寻来,见有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躲在芦花丛中抽噎,立马大叫道:“刘豹,你快来看看是不是他!”
刘隽战栗着从水里爬出来,看到刘豹的面孔后大哭道:“刘师傅,你为何要和这些坏人在一处害我!”
自转生后一路顺风顺水,因天资早慧更被长辈们所看重,刘隽又是羞耻又是好笑,常按捺下内心深处为人所吹捧的飘飘然,反复自省,时刻提醒自己前后两世加起来二十五有余,并非什么神童,待己反而比前世还要再严苛几分。
现在为了活命在此假痴不癫、装疯卖傻,这等歇斯底里、不顾体面,两世还是头一回,竟有种说不出的爽快。
而那刘豹则羞愧欲死,原来他便是教授刘隽骑射拳脚的武师傅,在护送华氏的路上被擒,为求活命,便应下了这指认旧主的差使。
见小公子哭得撕心裂肺,再看周遭有些人已经流露出对自己的不耻,为了在刘乔处站稳脚跟,刘豹想起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来,便取了剑抵在刘隽脖颈处,“快说,郭氏夫人在哪里?”
是的,妻子儿女可以再聘再生,可父母只有一对,在以孝治天下的大晋更是如此。故而想要威逼刘琨这等顶天立地的丈夫,就必须先掳其父母。
当然,能抓住他的嫡长子,也算得意外之喜了。
略一估算陆经的脚力,刘隽颤颤巍巍地往北指了指。
司马虓原先的王府已成了刘乔的行营,起初刘隽被叛军们像个沙袋一样随手往地上一扔,甚至还有个大头兵在他身上踢了几脚。
两世头一回受此屈辱,刘隽竟还觉得有些新鲜。
方才宽慰陆经之言,多少有些讹他的嫌疑,刘乔此人虽然同姓刘,但素来和刘氏兄弟不睦,到底心胸气量如何,会不会对老弱妇孺动手,都是未知之数。
就算交待在这又如何呢?横竖朕本就是个死人了。
刘隽这么一想,干脆换了个姿势,曲肱躺着打量周遭,没过一会,孩童的精力不济也就睡着了。
待他醒来时,已有人为自己松了绑,又取了竹席,不禁心头一松——看来刘乔不打算结下死仇。
又等了没一会,就听人声传来,在人群簇拥中步入的男子虽着甲胄,但姿态倔傲,观其行止,倒像是个富贵公侯。
刘隽起身行礼,“安众县男。”
刘乔见他小小年纪不卑不亢,倒是正眼看了他一眼,“我乃是天子钦命的豫州刺史,你若是不知怎么称呼,倒是可以唤一声刘刺史。”
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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