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衔月回到家,将山药归置好,就去灶房忙活起来。

今天一瞧见那山药,她就想起娘亲带她吃的蓝莓山药泥来。那味道酸甜可口,细腻顺滑,想起来就要流口水。

蓝莓她是弄不到了,但是山莓正是结果的时候,昨天四哥还送来了一小盆呢。

她添水烧火把山药蒸上,就去找小砂锅熬果酱。

这个也简单。

山莓是昨天清洗过的,放水里再淘一遍,就水灵灵的了。直接捣碎,加水煮。

想起家里还有半筐干巴的黎檬,江衔月取了两个,挤了点汁进去。一会儿工夫,水就沸了,山莓的颜色慢慢渗到水里,逐渐浓郁。

她抽出两根柴,小火熬,加了麦芽糖边煮边搅。等麦芽糖彻底化开了,又加了些白砂糖进去,继续搅拌。直至明显感受到阻力,醇厚的香气也逸散出来,往鼻子里钻……

酱汁变得浓稠,山莓和水完全融合成膏,不分彼此,连细微的颗粒都没有。

暗红色的果酱装进白瓷小罐里,愈发晶莹剔透,江衔月打了个响指,去鼓捣山药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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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早,江衔月从大伯母家出来,又往三奶奶家去。

“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跨过门槛,江衔月抬眼瞧见院中立着的人影,不由惊喜,提着裙角疾走几步。

“我刚遇上大伯母,她说你在这儿,我还以为她逗我呢!”

“慢点儿!”江生笑道,迎了两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我也是刚回来,就落在你们后头一步。正好给你带了东西,一会儿过去拿。”

江衔月点头,又做着鬼脸逗引玉郎。他年纪还小,一天没见娘亲,都快哭了,这会儿正窝在赵氏怀里腻歪着撒娇。

“玉郎怎么掉金豆豆了,这可值钱得很呢,快过来让姑姑接着,回头换了铜板,给你买糖吃。”

玉郎破涕为笑,追着她在院里撒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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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盘子上叠成宝塔形状的点心,江涛惊叹不已,“这就是用山药做的点心!”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他围着点心转了一圈,好奇道。

玉郎也扒着桌子来瞧。

四哥真会抓重点!

江衔月笑出声来,“可难了,我摘了片芭蕉叶卷成喇叭状,一点一点挤的,手都酸了。”

江生点头赞许,“果真有巧思,就是废手。我见府城有地方卖厚油纸的,挺括硬实,比芭蕉叶好用,下回给你带。”

“哪里用得着那个!”江衔月笑。

油纸虽不算贵,但一般也只有点心铺子才用,更别说厚油纸了。她们乡下地方,常年都是用荷叶、芭蕉叶、芋头叶这些,经济又实惠。

至于这个山药泥,她今天也就是临时起意,下回就不费这么大劲儿做造型了,直接做个模具,一按就成。

吴氏已经拿了碗碟勺子出来,众人尝过,都道滋味儿好。

玉郎吧砸着小嘴儿吃得香甜,还不忘翘个大拇指给江衔月,“五姑姑,好!”

赵氏笑得喘不过气儿,嗔道:“小马屁精!”

玉郎拍着胸脯,“不拍马屁!实话!”

那小大人的模样,把一群人爱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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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奶奶看她还拎了一捆山药来,戳了戳她的脑门,“这东西贵得很,你怎么买这么些?”

又皱眉道:“你们自己留着吃就是了,还拿这么多过来!”

想起前两天江留青托给她的事儿,她也有些发愁。

这丫头伶俐又乖顺,哪哪都好,就是手太松。

她说过也劝过,奈何她当下应了,转眼就又给忘了。这要是大手大脚习惯了,得什么样的人家才兜得住啊。

不过幸好她有几分手艺,银钱上倒也不用太指望别人。

“孝敬你们应该的嘛!”江衔月掏出点心,笑着解释,“也是凑巧,正好遇上了,就多买了点。家里还有好多呢,不信你问四哥,刚让他直接带回来,他还不愿意,非要跟我客气……”

江涛哼哼两声,他才不是客气呢。他要是拿着山药进了门,就算说是五妹妹买的,估计也要被他奶削一顿,怪他不拦着点。

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今天的事儿说了一遍,又道:“哪有像你这么实在的?”

江衔月搂着玉郎,一边喂他吃点心,一边道:“我这也不叫实在。已经受了人家的恩惠了,怎么好再让人吃亏。再说,人家不是还饶了咱们半罐蜂蜜和一捆山药嘛,咱们也不亏。”

江生听了原委,抬头一看,果然她耳下空空,以往常戴着的粉晶耳环不见踪影,应该是怕再弄丢便收起来了。

“说得不错。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虽说你只是关照人家的生意,算不上琼琚,但也算尽了意思了,只是以后手还是要紧一些才好。”

江衔月憨笑。三奶奶俭省惯了,这样说,她还觉得正常。可二哥一向大方不吝惜钱财,他都这样说,她不由反思,她花一吊钱买一堆山药的做法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江涛端着碗在一旁品着酸甜软糯的山药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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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莓山药泥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江衔月琢磨着,下次赶圩可以带上一点试试水。

她拉江涛入伙,“四哥,我出本钱,你出力气。要是赚了钱咱俩平分,要是亏了……”

“亏了怎么样?”

“要是亏了咱们就把点心分吃了!”江衔月斗志昂扬。

江涛不知道该盼着赚还是盼着亏了。嗯~最好钱赚够了还能点心剩下一些,够他们解馋就行。

他埋着头,漫山遍野找山莓……

初五这日,又是大晴天。

一大早,江涛急得不得了,装上东西赶着车就往村口跑。他得赶紧凑满一车人,好去白石桥做生意。

赶圩的大婶大娘,媳妇儿丫头们,都觉着今天的车好似跑得格外快,连车把式都不像以往那样爱扯闲了。

她们还没问,已经到城门口了,江涛请她们下车,利索道:“申时中,还是这个地儿啊。”说完,拉着江衔月往白石桥跑。

他们还没找位置,得快点去寻摸个好位置。

后头瓜大娘嘀咕,“四小子这是咋了?今个儿也没谁拽着他非要他当女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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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也是圩日,却远不如三月三那日热闹,河边上空地多得是。

江涛相中了一株大柳树,树下干净利落,他牵着牛就往那边去。

江衔月却有别的想法,“四哥,咱们再往前走一段,去茶摊旁边。”

茶摊正在大柳树斜对角处,旁边是一株两人合抱粗的银杏树,刚吐了新叶,一片片嫩生生,青丝丝的。伴着又有一株白榆,一株小青桃,榆钱扑簌簌落,桃花香馥馥开,

“人家能让咱停?”江涛觉得不大行。市井人往往精明市侩,只肯占便宜,哪有肯吃亏的,只怕要嫌他们蹭地界儿。

江衔月已跳下车,放下两枚铜钱,要了两碗茶,“四哥,将牛车先系一边吧,咱们喝碗茶水再忙活。”

这会儿尚早,少有喝茶的,听闻开张,老板丢下火钳子就迎了上来。见是两个清俊的后生,笑意更浓了几分。

“小哥儿,拴在那儿不妨事的,快来喝碗茶!”他指着一边的小青桃,正好低处有几个树杈,正适合栓缰绳。

黄土炉子烧得旺,上头坐着一个大茶壶,里头水咕嘟嘟滚着。老板扶着把儿一倾,淡黄茶汤溜着壶嘴稳稳落进粗瓷碗里,丝丝热气就顺着碗沿往上飘。

江衔月仔细一瞧,原来那炉子上头,茶壶底下夹了一层铁箍圈,四周各有一个小支脚,把着茶壶稳稳当当,轻易不会歪。

她不知是这家老板有巧思,还是别家茶摊也都这样,却也不妨碍她抚掌叫绝。

“大叔好利索,这铁箍是特意打的?”

老板放下茶水,侧过身得意洋洋道:“可不是!这壶沉,等闲人难拎得动。前头我媳妇儿来看摊子,差点烫了手,这才找铁匠打了个箍……”

“……”

江涛也不知道这话怎么聊的,反正聊着聊着,就成了……

“丫头,尽管摆,还差桌椅板凳不,叔屋里还有,给你搬一套来?”

“谢谢叔,这哪能麻烦你,我们带着呢!”江衔月拿了两个竹筒出来,“叔,带回去给婶子尝尝,吃得好下回还给她带。”

“唉。”茶摊老板笑得更欢实,接过来,一连声道谢。

摊子摆好,路上人渐渐多了起来。

茶摊一般午后才有生意,老板没事做,炉子也不捅了,盯着他们卖货。

随时刚刚跟老板聊得畅快,到了这阵仗上,江衔月反倒怵了,和江涛面面相觑。

“五妹妹,拿出你刚刚的劲儿头来,你肯定行。”

江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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