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让怎么也没想到。
除了小学时学校组织春游,自己还会有再次踏入动物园的一天。
为了让金满满玩的开心一点,他还特意上网搜攻略,结果出来的都是什么“亲子游必备!”“周末带娃你都要准备什么?”
时让犹豫了一下,忍不住伸手点进去。
嗯。水壶是一定要带的,不然金满满总要闹着买汽水喝,防晒霜,防晒伞,这个必须要拿,金满满那么白,晒黑了就不好了。
时让越看越觉得这个帖子写的很全面,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拿出纸笔,开始做笔记。
吴阿姨路过,看到门下透出的灯光,心里难免有些酸涩。
他家少爷平时看着不学无术,其实心里也是想上进的,不然也不会挑灯夜读。
吴阿姨赶紧去做了个果盘,又煮了咖啡,轻轻敲门端进去。
她是从京城跟着时让过来的,几乎是看着时让长大的,把时让当半个儿子看待,不由得一脸慈爱的开口,“少爷,早点休息吧,身体重要。”
时让笔尖一顿,抬头认真问道,“防晒喷雾和防晒霜哪个效果好?”
他实在不懂这些。
吴阿姨一愣,这是……物理题?
“算了,都带着吧,我来背包。”时让又低下头涂涂改改,而后抽出一张纸给她,“吴姨,麻烦你明晚做这些菜,金满满爱吃,我明天接他过来。”
吴阿姨神情恍惚的接过菜单。
哦。
原来是情感题。
*
因为要出去玩,金满满像小孩子一样,提前就开始兴致勃勃的收拾包。
周五放学的时候,他去宿舍把书包收拾的满满的。
时让一上车就毫不顾及的接过来检查。
占据书包一大半位置的先是一个玩偶,时让皱眉,“你拿这个干嘛?”
金满满赶紧抢过来,“我晚上要抱着睡。”
时让酸酸的开口,“不是抱着抱枕就是抱着玩偶,金满满,你是小孩子么?”
金满满扭过头不看他,留给时让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
继续翻,是两个面包,时让直接拿出来了,还不忘教训金满满,“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再吃这些。”
“可是明天不是要逛很久嘛?我的肚子很容易饿的。”
金满满扭头急着去抢面包,时让直接撕开包装袋扔进自己嘴里,“用你操心?我不会带?”
最后出现在书包底的是两包棒棒糖。
翻出来的一刻金满满吓得脸都白了,第一反应就是扭头跳车跑,还好车门已经锁了。
时让黑着脸,“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时候自己去买的糖?”
金满满吃糖吃的厉害,一天能吃十多个棒棒糖。
金满满不敢抬头,手指扣着车座,快把真皮坐垫扣出一个小洞来。
他支支吾吾的,“你不要乱翻我东西,这是我的隐私。”
其实是没有隐私的。
毕竟小橘猫被时让提溜起来连OJO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金满满,你好样的,学会阳奉阴违了。”时让冷笑,“你等着,我现在就预约医生给你看牙齿,哪个牙吃糖就拔哪个!”
金满满前两天牙疼,时让就要带他去看,但因为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拔牙照片太恐怖,金满满死活不去。
“不要!拜托你。”金满满吓得双手合十一个劲儿的冲着时让拜,“我吃糖都是用舌头舔的,和我的牙没有关系,它们都是好牙。”
时让冷哼一声,大手伸过去,直接捏住金满满两只纤细的手腕不许他再拜,生怕再拜给自己送走了。
“好不好的,你说了不算,听医生的。”
他故意当着金满满的面,打了电话,预约了周日去看医生。
忐忑如潮水般将小橘猫淹没。
他含泪扭头看着窗外。
为什么要拔小橘猫的牙呢。
小橘猫真的是很好的猫。
因为周末要看牙医,金满满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有一种要挨揍前的狂欢的感觉。
连吃饭的时候都显得兴致缺缺。
时让当做没看见,吃完了饭,他把金满满的包重新收拾了一下,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出来,放了一些纸巾之类的轻便的东西塞进去。
颠了颠,感觉还是有点沉,又拿了两样到自己的包里。
金满满在门口磨磨蹭蹭的,端着果盘站了半天,最后还是蹭过去。
时让早就看见他了,瞥了一眼,在沙发上让开一个位置给他坐。
金满满小心的坐过去,把手里的果盘端给时让,笨嘴拙舌的吐出一个字,“吃。”
时让抬了抬眼,用叉子叉了一块塞给金满满,而后自己才又吃了一口。
金满满几口咽下去,赶紧表忠心,“我从今天开始戒糖了。”
时让挑眉,“真的?偷吃怎么办?”
金满满脱口而出,“可以让你摸摸我。”
小橘猫很好撸的!
时让一顿,眼神有点慌乱,四处乱瞥,就是不敢落到金满满身上。
摸……摸什么?!
谁想摸他啊?!!
金满满见时让不说话,有些急了,主动拽着时让的手放在了自己头顶,脑袋还轻轻蹭了蹭。
感受着掌心处的柔软,时让喉咙一哽。
原来是摸头发啊。
他还以为……
时让微微咳嗽一声,表现的十分正人君子,“金满满,你别用这些糖衣炮弹来诱惑我,我警告你,下次再被我抓到你偷吃糖,我就把你的零食汽水全断了。”
补药这么残忍的对小橘猫!!!
小橘猫天塌了。
时让捏了捏金满满的后颈,“不早了,去洗澡睡觉,明天早上起不来我可不叫你。”
金满满重重的哼了一声,甩开时让的手,蹬蹬蹬的跑出房间。
等人走后,时让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刚的动作怎么那么自然。
大手按在少年的脖颈,轻轻搭上去,再捏两下,就像提溜一只小猫那样。
好像这个动作,他已经做过千百遍了一样。
把明天要带走的东西都重新检查了一遍,时让才去洗了个澡,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时让皱了一下眉,迟了几秒钟才接起来。
“爷爷。”
不出意外,电话接起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时让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您生什么气,我这样自甘堕落,不才是他们想看得到吗?”
把他逐出时家的权利中心,却又用大把的资金供养着他,将他养成一个废人。
不知道电话那头又说了什么,时让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怖,“您有什么资格提我爸妈!”
他“啪”的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
时让的父母的车祸去世后,在一众叔伯的“建议”下,时让被放逐到S市,美名其曰锻炼,如果不是老爷子还在,恐怕连时让手里的股份也会被收回去。
想起这些糟心的事,时让就一阵反胃恶心。
原本,他还以为至少爷爷是站在他这边的,可今年父母祭日,他想回京扫墓,老爷子却态度坚决,不许他回去。
所以现在看来。
什么血脉亲情。
都是狗屁。
*
后半夜的时候,一阵惊雷劈开夜幕。
时让站在落地窗前,咬着一根烟,神色厌怠。
这场雨来势汹汹,顷刻间落满大地。
忽然,他听到了拍门声。
很用力又很急促的。
时让皱了一下眉。
能这个时间来找他的……
金满满!
他神色一瞬间有些慌乱,飞速掐灭了手里的烟。
时让大步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金满满,他看起来很可怜,眼睛是红的,手里还拎着他那个兔子玩偶的耳朵。
门开的一瞬间,金满满猛的扑到时让怀里。
“打雷了。”
少年把整个毛茸茸的脑袋都塞到时让怀里,还来回蹭了蹭,“我害怕。”
时让喉结上下滚了一下,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少年扑进自己怀里的时候,好像一团棉花塞进了胸口,软绵绵的,又涨得发疼。
他轻轻抿了一下唇,手指尖好像都在发抖,迟疑了几秒钟,才把手轻轻拍在少年的背上。
他低声哄着,“别怕,别怕。”
金满满声音闷闷的,“你用力一点。”
时让怔了一下,“什么?”
“抱我,用力一点。”
时让眸色一暗,垂下睫毛,收紧胳膊,更用力的抱紧金满满。
金满满原本闭着眼,忽然鼻子动了动,又“刷”的睁开眼,费力推了推。
“松开吧时让,你凑凑的。”
时让,“……”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金满满,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明显的“用完就扔”。
金满满抿着唇,很严肃的上下看了一眼时让,一字一顿道,“真的,时让,你又变臭了。”
时让差点气晕过去。
自从金满满讨厌烟味后,他就戒烟了,今天也是因为突然接了老宅的电话,他心里烦闷,才没忍住的抽了两根。
哪里能想到金满满会突然冲进来。
时让气乐了,“金满满,你讲不讲理,是你自己害怕跑过来的,还好意思说我臭?”
金满满嘟着嘴,越过时让往里面看了一眼,小声嘟囔,“我就是害怕打雷嘛,我不敢自己睡。”
时让身子一僵,心跳如擂鼓。
金满满什么意思?
他……他想和自己睡吗?
时让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面上还装的风平浪静,他盯着金满满,慢吞吞的开口,“那怎么办?你不是说我臭吗?”
金满满拎着玩偶,从时让旁边挤进去,哒哒哒的跑到床边,蹬了拖鞋就往被窝钻。
时让冷眼看着他,少年乖顺的躺在他的床上,从被子里露出一张小脸,乖乖的冲时让笑,“我睡床上,你睡地上行不行呀,你不挨着我,我就闻不到臭味了。”
时让震惊的看着金满满。
无法相信36.5℃的嘴怎么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来。
他气的张着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满满眨巴眨巴眼睛,“关一下灯,谢谢。”
他小橘咪要碎觉啦!
时让瞪了他一眼,没去关灯,反而直接进了浴室。
开玩笑,这是他的卧室。
凭什么他要去睡地板!
他洗!他洗还不行么!!
浴室水声哗啦啦的,时让费力的搓着自己,咬着牙想着要把别墅里的烟都扔了,把戒烟两个字刻在脑门上!
足足冲了半个小时,时让走出浴室,头发还半干着,结果走到床边一看,金满满早都睡的打呼噜了。
时让气的咬牙切齿。
早知道就不洗了。
把这小磨人精臭醒!
他毫不留情的掀开被子躺上去,柔软的大床身边塌陷去一块,但金满满毫不知情,仰面朝天睡的香喷喷。
时让侧躺着,眼睛不错神的落到金满满身上,目光柔和下来。
金满满的睫毛好长,眨巴眼睛的时候像小刷子似的,他的鼻子也好翘,鼻翼旁边还有一颗并不明显的红痣,嘴巴,嘴巴看起来有点软……
时让并不明显的咽了一下口水。
忽然,他听见金满满嘟囔了一句什么,时让赶紧凑过去,把耳朵贴近。
“要糖……”
金满满翻了个身,唇瓣蹭到了时让的耳朵上。
时让瞬间僵住,大脑“轰”的炸开烟花。
温热柔软的唇瓣贴在耳骨上,一擦而过,却又像被火舌舔过了一样,触感经久不散。
他艰难的喘了两口气,半晌,才僵硬的重新躺回去。
时让目光炯炯的盯着天花板。
看似活着。
实则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金满满睡觉是真的不老实,时让总算知道了每次晚上打电话时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来自哪里。
前几分钟,面前的还是金满满的小脸,结果刚闭上眼,再一睁开,金满满的脚丫就踹到了面前。
时让无何奈何的把人重新揪过来睡。
再过一会儿,被子又飞了,睡衣也睡的乱七八糟,衣摆卷上来,露出白白嫩嫩的小肚腩。
时让顿了顿,没忍住轻轻伸手戳了一下。
白白软软的弹弹的。
大概是这里比较敏感,原本睡的像小猪一样的金满满动了动,往后缩了一下。
时让不敢再戳,轻手轻脚的帮他把衣摆放下来。
他轻轻拍了金满满两下,小猪又撅着屁股睡的呼呼的。
时让忍不住的弯了一下唇角。
乖死了。
时让就这么任劳任怨的伺候了金满满一晚上,一会儿扯衣服,一会儿盖被子的,再要么就是盯着金满满发呆,几乎一整晚都没睡,天亮了才堪堪闭眼。
结果才昏昏欲睡,就觉得床上一阵摇晃,他猛的睁开眼,还以为是地震。
谁料到却看到金满满在床上撅着屁股来回乱爬。最关键的是,他连裤子都没穿,还好睡衣衣摆长,两条白晃晃的大腿就在自己面前晃悠。
时让震惊道,“金满满,你在干嘛。”
金满满睡的头发乱糟糟的,有两根还翘起来,显得呆呆笨笨的,“时让,我裤子没了,你扒我裤子了吗?”
时让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真是青天老爷啊!!
他可是一晚上都帮金满满盖衣服,什么时候扯他裤子了!!!
时让铁青着脸,“金满满!!你给我谨言慎行,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金满满茫然的挠了挠脑袋。
“那我可能是睡蒙了自己蹬下去了。”
他从小猫变成人,睡觉的时候还是不太喜欢穿衣服。
时让深呼吸一口气,认命的掀开被子坐起来,准备给金满满找裤子。
最后两个人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金满满的睡裤。
时让的冤屈暂得洗清。
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时让拍了拍金满满,催促道,“去洗漱,然后下楼吃饭,一会儿要出发了。”
金满满困的迷迷瞪瞪,全凭着“小橘猫看大舅”这股气在支撑着他,闻言点点头,闭着眼睛就往前走。
时让趁这功夫在换衣服,而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金满满怎么没回自己房间?跑他洗漱室干嘛?
时让大步走进去,金满满正闭着眼睛在那里胡乱的刷牙。
“金满满!”
时让忽然拔高声音,吓得金满满瞬间就清醒了。
时让瞪大眼睛,“你用的是我的牙刷!!”
金满满懵懵的,把牙刷抽出来看了一眼,又塞进嘴巴里,含糊道,“那咋了。”
时让沉默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满满“咕嘟”一声把泡沫咽了下去。
时让捂了一下眼睛。
算了,刷吧。
等金满满在半睡半醒间洗漱完后,时让鬼使神差的走到洗漱室,看着那只牙刷,犹豫了一下,把它涂上牙膏,又塞进自己嘴里。
都是好同桌。
用一只牙刷怎么了?!
*
因为是周末,动物园的人流量很大。
在检票口的时候,金满满就被这么多人惊得把嘴巴张成了O型。
“还发呆。”时让拽了他一下,低声,“跟紧我,丢了我可不找你。”
金满满赶紧贴在他身边。
他自己只背了一个小包,倒是时让,身后的包快有半人高了,也不知道怎么那么轻巧的就背起来的。
人挤人的,看着金满满被热的有些发红的脸蛋,时让皱眉,拿出冰贴给他贴了一张在脖颈上。
“就快了。”时让声音放轻,听着像哄人,“一会儿先去虎园。”
金满满兴冲冲的点头,“给我拍照。”
时让笑了一下,“拍。”
两个人随着人流进去,直奔虎园,还好直接来看老虎的人不算多,两个人站在了最前排。
通过透明的玻璃墙,小橘猫看到了他大舅正懒洋洋的卧在一块石头上。
时让看了一圈,示意金满满在这儿等他,他去旁边买了一桶生肉,可以透过喂食孔喂老虎。
交了钱,拎着一桶生肉,时让刚往回走,看到眼前的一幕,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金满满把脸凑到了喂食孔,不知道叽里咕噜说着什么,而台子上的老虎,也跳了下来,慢悠悠的朝着金满满走过去。
金满满冲大舅喵喵叫了两声。
大舅没反应。
小橘猫纠结了一下,随便给大舅取了个名字。
“咪咪!”
时让走过来,听见金满满在这儿咪咪咪咪的叫,气的笑了起来,揪着金满满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你管老虎叫咪咪?”
金满满无辜的看着他。
那咋了。
时让刚把他抱回去的时候,不也叫他咪咪么?
时让没好气的把一桶生肉递给他,“那个孔是让你喂老虎的,不是让你管老虎叫咪咪的。”
他用夹子夹了一块肉,给金满满做示范。
金满满跃跃欲试,“我来!”
他学着时让的样子,也夹肉去喂老虎,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金满满随便给大舅取得名字大舅不满意了,老虎忽然扑过来,低吼一声。
在动物界,虎啸是有绝对的威慑力的。
小橘猫脸色一白,后退两步,扑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时让被他吓了一跳,赶紧去扶他,“怎么了?”
金满满扭头就死死搂住时让的脖子,把脸埋到了他的脖颈处,闷声哼唧,“我要回家,时让,我不看了。”
呜呜呜大舅好凶。
时让一懵,两个人折腾了一早上,刚到动物园,金满满就要打道回府?
换了任何一个人,时让都会冷脸把人扔到这儿。
不对,若是别人,时让压根都不会跟他过来。
但换上金满满,时让连问都没问,只是顺势托着人把人抱起来。
“行,回去。”
金满满被他抱着走了两步,才觉得不好意思,自己蹬了蹬腿,让时让放他下来。
时让身后背着包,身前抱着金满满,颇为负重前行,也没坚持,把人放了下来。
他顺手揉了一下金满满的头发,“胆子这么小,打雷也怕,老虎也怕。”
金满满没吭声。
时让想了一下,放轻声音,“摸摸毛,吓不着。”
金满满没太听清,茫然的抬起头,“什么?”
时让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没什么,走吧。”
这句话还是小时候母亲还在的时候会和他说的。
自父母走后,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金满满歪了一下头,忽然踮起脚尖,努力的也拽了一下时让的头发,“摸摸毛,吓不着。”
时让一怔,看着少年弯着眼睛冲他笑。
“是这么讲吗?”
他也跟着笑了一下,“对。”
两个人从动物园出去,时让直接带金满满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早上着急出门,金满满都没吃两口。
订的是一家西餐厅,环境不错,但小橘猫可搞不懂这些刀刀叉叉,牛排都是时让给他切的。
小橘猫吃的头也不抬,忙着一个劲儿的往嘴巴里塞肉吃。
一想到明天要去拔牙,金满满就想流泪。
他或将成为第一只没有牙的小猫。
以后是不是只能伸舌头舔了。
他在这头发散着恐怖思维,时让也在出神,过了两分钟,两个人忽然同时开口。
“我不想拔牙!”
“我搬去宿舍和你一起住!”
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时让先回过神,挑了一下眉,“谁说要给你拔牙了。”
金满满警惕的捂住嘴巴,“不是要看医生吗?”
时让乐了,“看牙医是为了检查牙齿,没说要给你拔牙。”
太好了。
小橘猫又重新活了过来。
他欢快的又塞了一口肉,嚼嚼嚼,“嗯?你刚刚说什么?”
时让挑了一下唇角,“没什么。”
知道了不用拔牙,小橘猫头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又能一顿吃三碗大米饭了。
可等到第二天真的去了牙科医院,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看到了一整排消毒过的令人胆寒的器具,小橘猫几乎吓得快炸毛了。
他蹭的就想往出跑,却被时让眼疾手快的拽住,“跑什么!好好坐着。”
金满满被抓回来,按在椅子上。
紧接着,就是张开嘴巴,等着医生的检查,口腔被异物侵入,冰冷的器具拨弄牙齿,小橘猫吓得浑身都抖,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时让一看就忍不住心软,等检查结束后,那着纸巾给人擦眼泪,“哭包,又没拔牙,你哭什么。”
金满满哭的呜呜咽咽,话都说不清了。
医生看了都忍不住笑,“弟弟第一次看牙医吗?有你哥陪着你还怕?”
金满满一边擦眼泪,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哥?”
谁?
时让吗?
时让也没解释,又抽了两张纸,给人擦干净眼泪后就牵着他出去了。
检查后是有些浅龋,控制戒甜食就可以,连药都没开。
金满满眼皮薄,哭了那么一场,已经有些轻微的红肿了。
时让去旁边便利店买了冰水和毛巾,裹着给他敷眼睛。
金满满坐在长椅上,乖乖的不动,任由旁边的时让举着水瓶给他冰眼睛。
“有点凉。”金满满小声说,“眼珠要结冰啦。”
时让,“……”
他无奈又无语的放下手,“张开眼睛我看看。”
金满满眨巴眨巴眼睛,认真的看着时让。
“好像好一些了。”
时让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金满满一眨眼,睫毛碰到了时让的指腹上,痒痒的。
时让咳嗽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去吃饭吧,然后我直接送你回学校。”
他这次没有再提让金满满回别墅住的事。
小橘猫脑袋笨,没有想那么多,点点头,乖乖的起身跟着时让走。
在附近找了一家私房菜,点了几个清淡的菜,金满满盯着菜单上甜品页挪不开眼睛,时让只当没看见,强硬的把菜单拿走了。
金满满把下巴垫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时让盛了一碗汤给他,“喝汤,闭着眼睛喝,想象它是甜的。”
金满满,“……”
我小橘猫是不聪明,但也不是特别傻。
金满满难得的胃口不好,只吃了两碗饭就收手了。
时让把他剩的半碗饭拽过来,两口吃没了。
“走,回学校。”
周末学校宿舍里人不多。一回生二回熟,自打进过一次金满满的宿舍,时让再次走进来的时候就像回家了一样。
他先是给金满满洗了水果让他坐一边吃,自己则像是雄狮巡视领地一样四处搜刮,在确定了金满满没有私藏零食才放心的点点头。
“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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