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几案上,摆着酒蛤蜊,葱烧鹿筋,水龙棋子,驼蹄羹,八珍玉液汤等等菜品,每碟每盅的分量本来还算多,但经过真宿的“精挑细选”后,就显得有些可怜。
不过皇上看上去毫不在意,玉箸一落,入口一抿,安然用下。
而底下坐着的其余人,见皇上动筷了,也陆陆续续吃了起来。
高山流水的妙曲连音,再次流淌席间。
右下首的颜贵妃挑着尝了几样,便从贴身侍女手里拿过一匣子消食丸。
“娘娘,不吃了吗?今日吃的有点少呀。”侍女问道。
“本宫见着一些脏东西,就没有食欲。”
“饭菜里竟有脏东西?!这尚膳局是干什么吃的,奴婢替娘娘去跟掌印说道说道!”
颜贵妃却狠狠乜了她一眼,侍女浑身一抖,霎时间不敢动了,她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
旁边的两个嫔妃对上眼神,小步踱到颜贵妃身边,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
“近来可真是风声鹤唳,吃顿晚膳都不能安生了。陛下也不知是不是疑心咱,吃饭都不让咱去伺候。”
“陛下从来就不爱让人伺候,甚至不喜让随侍公公跟着,长看下来,也就只有贵妃娘娘能近身。”
颜贵妃闻言神色舒缓不少,极具风韵的眉眼蕴着得意,见这两人嘴甜识相,随手给她们赠了点银饰。
但还没高兴几息,颜贵妃因心念着不知陛下吃得如何了,要不要去碰个酒,便往上首看去,然这一看,她仿若置身冰窖,险些将银牙咬碎。
只见皇上没让旁人服侍,亲自拿起酒壶,倒了杯酒,可是之后竟将酒杯推到了几案的右上角,恰好是近着少年传膳的那头。
“这酒水也需要试吗?”真宿抬眼望向皇上,问道。
真宿原本就在疑惑,怎么试完菜了,还不让他走,当然他也没主动提。现下看来,皇上多半是被是接二连三的毒杀整害怕了,才变得如此谨慎,连酒水也要人代尝。
鸩王总感觉真宿的眼里,不知为何带着点怜悯。
是自怜?怜惜自己没什么机会尝着佳酿。
鸩王看他前面试菜时那风云残卷的劲儿,就知这小子嘴馋,故而才打算分他一杯蓝桥风月品品。
二人心里想的,可说是风马牛不相及,但不妨碍他们行进下去。
鸩王没答话,只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喝。
真宿也就举杯啜饮了一口。
“如何?”皇上问。
“无毒。”
“……”
“……”
真宿意识到自己说得过于笃定,这酒有毒没毒哪是能尝出来的,于是连忙找补道,“好喝,小的方才是说,这酒好喝。”
“嗯。”也不知鸩王信没信,反正鸩王将酒杯拿了回去,只道,“少喝。”
真宿回道:“知道了。”
后续一人独酌,一人枯坐,再无交谈。但这两人全然没有意识到,此前他们简单聊说几句,落在他人眼里,已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一幕。
坐在底下的妃嫔们几乎都看傻眼了,毕竟皇上不近男女的声名在外,后宫六院,实际跟冷宫无甚区别,平日对着臣子或是侍从,也是一副公事公办,无事勿近的模样。
她们何曾见过皇上对着一个侍从,是这般态度的,相谈甚笃,宛如相识,偏生那侍从还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容貌,叫人如何不多想。
“……什么传膳,那是正经传膳吗!”颜贵妃再也把控不住端庄颜色,面容扭曲了一瞬,“打哪儿跑出来的狐媚子、浪蹄子……还不快去查!”
气归气,颜贵妃还记着面子事,因而说话声很是收敛,仅被侧座的大公主与三皇子听了去,因而他俩都大为悚然地看向了母妃。
未几,宫内传来打更声响,宴席终于来到了尾声。
直到宴席彻底散了,林悟也没有想明白,为何这招待宴,能够就这么散了。
皇上率先离场,距离他吃进下了毒的御膳,好说歹说也有半个时辰了,岂料到,根本无事发生!
林悟不死心,散席之后,又遣眼线去太医院打听消息,然而又过去两个时辰,三更半夜的,依然没听闻皇上有传召太医。
“……怎会如此。”林悟面上不再带有笑意,双目略微发直,步伐踉跄,从冷冽的院子里,走回了安排给枫国使者与错过下钥的官员们的宵楼。
这时,他身后掠过了一道身影,矫健无比地翻上了宵楼楼顶。
宴席一散,真宿就扩开六感,循着他在送雪霞羹的公公身上留的砒霜粉,再辗转找到了接头的人,尔后就一直跟在了林悟身后。
林悟进房之后,真宿盘腿坐在檐角之上,半晌没听到一点声响,思疑对方是独自一人,如此安静也不奇怪,再看看。
然而不一时,有一男人潜入了林悟的寝间,但这回依然是半点声响也无,真宿顿生警惕。
不对。
真宿立刻将五感放至最大,兼之放出内力试探,发现房内竟有一道无形屏障,将房内二人的说话声与外界完全隔绝了。
……是音障。看来这二人极其不简单,音障是由内力震荡形成的,让真气与声音形成同频同调,以此抵消声音的传出,若非武学高手,不可能使出这种招数。
不过碰上他,算他们倒霉。
真宿在陨落之前,修炼的大道也是颇为特殊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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