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爱意
趁着檀昭与任御史在书房公事,安澜去主屋问候阿婆,携着长公主的礼物作孝敬。
梅茹吃了一只酥蜜乳糕,欣欣然笑道:"宫廷乳酪院做得确实好吃,不过啊,你阿娘的酥饼也不逊色,前日她来过,正巧你去了长公主府里。" 梅茹与林媛媛相处甚好,姐妹似的,有聊不完的话。
近来檀昭身子好转,梅茹渐而开怀。安澜放下心来,嘱咐阿婆的侍女巧姑:"天冷了,长公主送的几匹蜀锦,赶明儿你去马行街那里,给主母,郎君量身定制五套新衣裳,再加一件大氅。余下布料,给你自己,还有徐管事他们也各做两套。"
巧姑欢喜颌首:"婢子晓得了,谢谢夫人!"
安澜又看向樱桃:"你喜欢鹅黄色,真红色,可做两件褙子,当作冬至新衣。等会儿你与甜橙说,也让她挑一款自己喜欢的颜色。"
樱桃连声感谢,喜溢眉梢。今晨夫人还悄悄送她五颗大珍珠,也是长公主的礼物之一,抵得上她二十年的俸禄,后半辈子不愁吃喝了!
作为京城贵府的仆役,生活优于平民百姓,可下人终究是下人,主子不允许越界,譬如衣饰方面,蜀锦属名贵贡品,即便开始流入民间,依旧属于富贵之物。
安澜打破规矩,但碍着沈清婉的身份,不敢太张扬,为这些奖赏寻了合理的藉口:"这回,郎君身子大有起色,康复之快,多亏诸君一同劬劳照料。"
提及檀昭,梅茹眉眼弯弯:"婉儿可知,他今日洗手做羹汤,专程为了你?"
安澜垂眸:"适才我见着官人了,君子远庖厨,儿媳觉得不太合适,况且他右手有伤,儿媳心里过意不去。"
檀昭那般清隽才子,从前是惊鸿一瞥,当下惊恐一瞥,灰头土脸的,还让御史台同僚给撞见了,羞不羞啊。她可替他羞死了。
梅茹看东西依旧模模糊糊的,但见儿媳低头,她心领神会,打趣道:"这有何不可,想当初,我夫君也曾为我们洗手做羹汤,昭儿时而帮忙,在岭南那些年,苦的,甜的,便是这么过来的。只是,我这做娘的略有嫉妒,自从昭儿有了媳妇儿,比对自己阿娘还要好喏!"
两旁小丫头们捂嘴偷笑。
"婆婆。" 安澜睫羽扑扇,平常应对自如的本领一下子没了,只好默着低头,喝茶吃果子。
檀昭下厨这事儿,众人看在眼里。任真本想趁着公务之便,尝一尝檀大人的手艺,哪知檀大人小气得很,一点羹汤也不给吃,其他人亦动不得。
于是大家更好奇了,那些看着还不错的菜肴,滋味究竟如何?
晚膳时分。
梅茹因为茹素,便在屋里自个儿吃,檀昭送去亲手做的莲藕小米粥,益于润燥养阴,总算没有忘记老娘。
安澜坐在桌旁,打量着热气腾腾的五菜一汤,用精美的银盘盛着,荤素搭配,很是细致。
孙嬷嬷模仿正店点菜名: 黄金鸡、拨霞供、东坡肉、羊尚司、煿金煮玉、金玉羹。
名字都极好听。檀昭依照菜谱如法炮制,譬如"黄金鸡",需要将鸡洗净,用麻油、盐作溢,随即水煮,加入葱、椒等煮熟后,佐以元汁,最后略加白酒,美味鲜纯。
边上侍女好奇瞧着,檀昭不太自在,将她们遣退后,举箸往妻子碗里夹了一块黄金鸡,唇畔噙着笑意:"娘子尝尝,这些菜肴我第一回做,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安澜抿了抿唇,含着鸡肉细嚼慢咽。
檀昭眸光满含期许,显然是等着夫人夸夸。
安澜端雅地吃下,用帕子抹了抹嘴,开启金口:"妾身很是惊讶,官人的手艺竟堪比正店肆厨,色香味俱全。妾身也曾去过樊楼,觉得这几道菜肴毫不逊色。官人真不愧是探花郎,格物致知,连做菜亦有板有眼,用心至极。"
使劲夸。
像似寒窗苦读的学子终于金榜题名,刹那间,檀昭的脸儿光彩流溢:"当真?"
"真心话。" 安澜微微侧头,避开他炙热愉悦的眸光。
夸得好像过头了?原来自己也有一手溜须拍马的本领。
檀昭又让她品尝其他菜肴,安澜边尝边夸,咸淡正好,入口即化,鲜嫩香润…… 脑子里储存的美食词汇一一倾出,溢美之言,赞不绝口。
再这么下去,咸的也能夸成甜的。
檀昭的唇畔越扬越高,露齿欢笑,漾出一双可爱的小酒窝:"哪日为夫若不当官了,或可开店谋生,也能将娘子养得好好的。"
"胡说,官人惊才绝艳,满腹经纶,岂可如此折辱,往后莫说胡话。" 安澜含羞低首,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这人变化极大,不知着了什么魔。
那一跤摔得他脑子清奇古怪的。
"这有何折不折的,你若不喜欢,我便在家下厨也成。" 檀昭坦然道。
安澜瞥去一眼:"傻。"
檀昭莞尔:"娘子可以帮着我。"
安澜颌首:"那好,我便在后院杀鸡,杀鱼。"
这些活儿她早干过了,刀工得心应手。
檀昭愣了下,继而忍俊不禁:"娘子真能说笑,屠夫之事,你哪里做的来,为夫绝不允许你手染鲜血。"
安澜垂眸静默,唉,心里暗叹一声。想多了没用,吃吧。她喝了两口金玉羹,这是山药与栗切片,再以羊汁加料煮熟的羹汤,格外鲜美。
桌上,还有"拨霞供"没品尝,切成薄片的生肉放一盘里,用酒酱、葱花、胡椒等料腌之,边上摆着风炉,里面烧着水。
"这是什么?" 安澜问道。
"野兔肉,涮熟即可食。肉色犹如浪涌晴江雪,风翻照晚霞,故名拨霞供。" 檀昭夹了几片兔肉放热汤里,几番拨动,涮到熟时,正要将肉送往妻子的碗里,"娘子尝尝。"
什么??兔肉?!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安澜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我不吃兔肉,我喜欢小兔子,从来不吃。" 她扯了谎。
以前她也吃兔肉,烤兔腿柔嫩紧致,嚼起来忒带劲。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没毒,安澜都能吃,一点儿也不挑剔。
只是。
檀昭生于癸卯年,她还暗自唤他"檀小兔",便再也下不了口。
檀昭哪里晓得,欣欣然地陪她用完膳,洗身完毕,破天荒地提前钻入鸳鸯红罗帐内。
九月中下旬,霜降已至。虽然还没到用炭炉、汤婆子这等地步,可锦衾也是冷丝丝的。昨夜妻子淋雨回家,泡过热澡,躺在他怀里时,手脚亦很冰凉。
如昨夜那般,檀昭睡到床内侧,伸展长腿长手,悄悄搁在妻子那席床位。
少顷,安澜脱衣上床,略微吃惊自己这边热烘烘的。
难道是那人暖的被窝?
傻瓜。
安澜喟然暗叹。
蓦然想起自己曾经的念头,寻个俊美乖顺的小白脸,为她做羹汤,暖被窝。
檀昭都做到了。
唔,安澜心里难受,鼻子发酸。
俩人沉默相伴,细微的呼吸声流淌于静夜里。半晌,安澜察觉那人倚过来,热气逼近,像似一团火焰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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