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我在等待戈多。】
【他什么时候来?】
【我不知道。】
……
背景音乐响起,舞台上,低垂着头的两个演员突然有了动作。
一个站起身,面向观众。
一个坐在长椅上,木讷的重复台词。
经典的对话出现,姒姽立刻意识这部剧的名称:
【等待戈多】
这部剧内容很简单,讲的是两个流浪汉在街边,等待一个注定不会到来的人。
剧情由两个主角空洞、重复的聊天对话构成,无聊中透露出荒诞。
如果是真的去剧院花积分看上这样一出戏,姒姽可能会抱怨纯属浪费积分。
但是,这里是异端幻境。
与充满复仇情节的哈姆雷特,以及带有战争场面的特洛伊之战相比,这部剧很安全。
没有人受伤、没有人死亡,没有复仇,也没有背叛。
除了无聊一点,不太符合她这种没有艺术细胞的人的审美外,是一部很适合在充满危机的幻境中上演的舞台剧。
突然,坐在长椅上的那名“演员”摘下帽子,露出刚刚被帽檐遮盖住的脸。
这时,才猛然认出这张脸。
是刚刚用道具照明的那个人,宏一,他怎么到舞台上了?
舞台上的宏一不知何时换上舞台表演服,此刻正坐在舞台中央,如提线木偶般做着滑稽的动作,木讷地念台词。
姒姽直视他的眼睛,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浓浓的绝望和崩溃。
宏一还保持着清醒的自我意识,但他的动作和行为受舞台控制,必须尽职尽责扮演好剧本内的角色,就像一个真正的“演员”那样。
姒姽将目光从舞台上移开,转而扫视看台。
在座的其他人似乎比她更先一步发现宏一成为了“演员”。
姒姽先瞟了眼身旁的暗雀和阿飙。
两人看起来与宏一的关系不算好,虽辨认出他的身份,却没有搭救的意思。
只是靠在软座上,抱着手,沉默着注视舞台,目光冷冷的,如同真正的“观众”。
二层高台上倒是发出短暂的骚动,但很快便回归安静。
姒姽注意到,疑似与宏一互为兄弟关系的俊一在看到对方出现在舞台上时,第一反应是使用道具冲上舞台。
但,他还未动身,便被身旁的爱尔茨制止。
只见爱尔茨拍拍俊一的肩,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已经起身一半的俊一顿时动作停滞,最终妥协一般,重新坐下。
寸头下隐隐暴起的青筋揭示出他此刻的内心并不平静,但他也仅仅是用凶狠而隐忍的目光死死盯着舞台上变成提线木偶般生物的宏一,再没有任何动作。
姒姽有些理解为什么暗雀会讨厌如爱尔茨这类的“激进派”成员。
虽然,从理性的角度看,他们的冷眼旁观并没有错。
甚至可以说,他们很聪明。
作为“观众”,必定要遵循一条规则:欣赏歌剧时需保持安静。
以及,不能影响剧目的演出。
但,如果遇到危险的不是陌生甚至敌对的人,而是朝夕相处的同伴、亲人时,这种冷眼旁观便会显得格外无情。
突然,背景音乐由舒缓变得急促,姒姽将注意力转回至舞台,关注“演员”的表演和剧情走向。
【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呢?】
【不知道。】
【或许我们应该找点事干。】
【有什么事可以干呢?】
【我们可以上吊,正好,这里有一棵树,一棵很大的树。】
【可是,我们没有绳子。】
【我们可以用裤腰带,正好,你有一根,我也有一根。】
舞台音乐由急促变得诡异,无数孩童的嬉笑声结合男人、女人或低沉或尖锐的笑声在空旷的剧院内回荡。
观众席上,无数空荡荡的红色靠背软椅内,多出幽灵形状的模糊人影。
此起彼伏的鼓掌声响起,舞台的聚光灯由白光变为红光。
舞台上,宏一早已泪流满面,高大的男人用带着哭腔的声调,念着欢快而滑稽的台词。
姒姽盯着他的脸,虽然距离太远、光线太暗,她无法看清对方脸上的细节,但仍能隐约判断出,他的污染程度已经达到临界值。
柔软的皮肤变成光滑的木质结构,关节变得僵硬,眼神变得木讷,身体更是如同被无数丝线牵扯住一般,在某个不知名存在的操控下,做着违心的动作。
他已经成为了一具物理意义上的提线木偶,即将融于舞台,成为舞台的一部分。
在达到临界值前,他应该尝试过自救。
姒姽注意到,他的脚边散落着几个玻璃试管,试管内还有几滴残余的淡蓝色溶液。
这场戏中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道具,那么,这几管突兀的玻璃容器很有可能是宏一随身携带的抗污染药剂。
只不过,舞台上污染浓度太高,再加上他不知道违反了多少规则,只靠几管药剂,并不能救他。
【你说的很对,或许我们可以试一下。
我想,这会是一个有趣的尝试。】
宏一用僵硬的手抽出裤子上的麻绳腰带,将腰带拉直,面向观众展示。
脸上的眼泪早已干涸,只留下两条滑稽的淡黄色泪痕。
此时,他正用欢快的语调念着荒诞的台词,如同一个优秀的演员享受舞台,如果忽略他眼中深不见底的绝望的话。
这出戏里面有这个桥段吗?
姒姽在头脑里摸索着关于这出戏剧的知识点,拿不定主意。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按照原著剧情的走向,“上吊”的戏码肯定会因为裤腰带太短,或者树枝被压断等原因,最终以失败告终。
但是……
看着“原住民”演员把裤腰带抛向树枝,形成一个优美的弧线,又一边唱着滑稽而欢快的歌谣,将垂下来的绳子两端合起,打了一个结。
姒姽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一种不好的预感猛然升腾起来。
这里可是异端幻境,不是剧院舞台。
异端真的会让剧情乖乖按照原著走吗?
【好伙计,该你了!】
舞台上,“原住民”演员冲宏一招招手。
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宏一只能动作僵硬的模仿“原住民”的举动。
将裤腰带抛上树枝、两端合拢、打一个结。
踮起脚尖、脑袋伸进去……
姒姽屏息,注视着舞台。
绳子不长也不短,树枝也很坚硬。
两个人就这样吊在树枝上,脚尖离地,如同两个悬挂在树上的晴天娃娃。
音乐声停止,紧接着笑声、说话声、鼓掌声全部戛然而止。
姒姽用余光瞟了眼身侧座位上的“幽灵”观众。
只见,它空洞的眼睛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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