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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我保护你,如今你保护我】
虞妮从没想过,再次与他重逢,是在一次抓捕行动中。
他戴着鸭舌帽、口罩,一身黑。
她以为他是嫌疑人之一,与他交手几个回合,扯下他的口罩,猛地怔住。
熟悉的面孔就这样毫无预兆出现在眼前。
他从少年蜕变成了男人,皮肤颜色偏深,脸庞棱角分明,冷而深邃的眸藏在帽檐投下的阴影中,像黑夜一般。
虞妮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食言?
她这些年一直在找他,她甚至以为他死了。
趁她恍神,男人破窗而逃。
虞妮追到窗前,男人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事后她向领导汇报了这个情况,领导很是意外,“你认识他?他回来了?”
虞妮说:“是的,我们小时候认识,做过一段时间高中同学。之后便没联系了。”
提起这个她魂牵梦绕了好多年的人,可就说来话长了。
*
虞妮第一次注意到宫全,他被一群男生堵在死胡同,他们叫骂着扒掉宫全的裤子,美名其曰:验身。
瘦弱的男孩死死捂住自己下身,脸颊染上羞耻的红潮,咬着唇,发着抖,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你们干嘛呢!放开他!”虞妮抄起地上半块砖头,想都没想就冲进去了。
那时她不到六周岁,刚上一年级,这些男生虽不比她大多少,但人多,她根本打不过,全凭一腔孤勇。
男生们就这样被她吸引了火力,宫全终于有机会提上裤子。
他脸蛋挂着泪痕,茫然地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片刻拾起一根木棍,尽管手控制不住地哆嗦,还是坚定地挤进去帮她。
他比她大一岁,两个人都是小孩子,对付这些人没什么胜算。
他们被揍了一顿,一起去附近药店买了紫药水和纱布,坐在墙角给彼此包扎。
宫全全程护着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红肿,结了血痂。相比之下虞妮的伤就轻多了,只是蹭破了皮。
他们浑身脏兮兮的,虞妮的羊角辫还散开一个,模样滑稽。
虞妮包着包着被他们狼狈的模样逗笑了,“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呀?”
宫全蓦地垂下头,沉默了,良久小声说:“你还小,你不懂。”
虞妮歪头,“你也没多大呀,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你就是不懂。”
小女孩的笑声像银铃般清脆,“你说了我不就懂了?”
宫全抠着地上的泥,天色渐暗,胡同里光线不好,他的神色有些看不清楚,“我说了你也不懂。”
“你就告诉我嘛!”虞妮抱住他,撒娇地晃了晃。
宫全脸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抿唇推开她,“脏死了。”
虞妮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灰的白色碎花裙,又看了看他,他也没比她好多少。她笑嘻嘻地再次扑过去,“我都没嫌弃你。”
“……”宫全脸更红了,扯开她的胳膊,换了个说法:“男女授受不亲。”
虞妮眨巴着大大的杏眼,“这又是什么意思呀?”
宫全有点烦了,“你别问了。”
虞妮抱住他,侧脸贴他的身体,“不嘛不嘛,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放手。”
这回虞妮抱得死,宫全推不开她,无奈垂下手。
“快说嘛!”虞妮央求。
一辆黑色豪车停在胡同口,按了两下喇叭。
宫全的家人来接他了。
宫全看了一眼,艰难道:“我该走了……”
“你还没说呢!”虞妮不高兴。
宫全站起身,用力迈开步子。
虞妮还是不撒手,被他拖着往前走。
宫全身体僵硬,苍白的手指默默握成了拳头。
“说嘛说嘛!~”
宫全无可奈何,鼓足勇气开口:“我……残缺……”
虞妮新奇地打量他,“咦?哪里呀?”
“……只有男生才有。”
虞妮眨着圆溜溜的杏眼,反应了两秒,天真烂漫地笑了,“那我也没有,我们可以做朋友。”
宫全有瞬间怔松。
她是女孩,自然不可能有,他知道这只是出于她的懵懂纯真,可他的世界还是因此亮了亮。
第一次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
虞妮递给他手,嗓音脆生生道:“我妈妈说了,拉了手,就是好朋友。”
豪车按了几次喇叭,司机开车门下来,“少爷,快点了。”
宫全知道自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不该再留下新的牵绊,可还是毫不犹豫握住了她的手。
小女孩的手肉乎乎的,还有一排小肉窝,温热柔软的触感像烧红的铁一般烙印在他心上,陌生却让人悸动。
“少爷!”司机催促。
虞妮主动放开他,挥挥手,快乐地说:“明天见!”
可宫全知道,没有“明天见”了。他垂下眼帘,转身离开,一步三回头。
他每次回头,虞妮都笑吟吟给他挥手。
小小的男孩已经懂得什么是怅然,一段故事刚有了开头就不得不画上句点。
黑色豪车开走,那天之后,虞妮再也没见过他。
儿时的记忆渐渐在脑海淡去,他们告别得匆忙,她甚至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
她按部就班地长大,转眼已是十六岁,高三,为了给她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她母亲虞寂月将她转到了云川重点一中。
虞寂月以双倍的通勤时间为代价,陪虞妮一同前往,她们在一中附近租了个房子,正式落脚。
她从没想过她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和已经在岁月冲刷下渐渐遗忘的小男孩相遇。
命运如同齿轮,转了一圈回到原点,紧密嵌合。
开学前一天,虞妮去附近书店买学习资料,路过一个胡同口时,被一群小混混堵住。
他们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戴着大金链子,指尖夹着烟,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上纹着张牙舞爪的纹身。
领头的男人右眼被一道刀疤横贯,面相凶痞,坏笑着说:“呦嗬!这不是老雷家闺女吗?怎么跑这来啦?又搬家啦?”
虞妮虽不认识他们,但凭他的话也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冷静地说:“雷建军欠你们钱你们找他去,别找我。”
她说完就绕开他们要走,却被再次被堵住。
一中位于郊区,附近一带都很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刀疤嘴里叼着烟,一步步逼近穿着黑T、牛仔短裤、人字拖的虞妮,“听没听说过一个词叫父债子偿?我们找不着他,当然就要来找你啊。”
刀疤的兄弟们一阵哄笑,慢慢收拢包围圈。
虞妮今年168,两条修长白皙的腿线条流畅,显得健康有力,格外引人注目。
她原本留的学生头,但好久没剪,发梢到锁骨,发尾微微内扣,八字刘海向两边分开,有种松弛感。她不化妆,年轻的面孔天然去雕饰,在之前学校,也算小校花。
虞妮下意识后退,举起手机,“再过来我报警了!”
刀疤毫不畏惧,张狂地笑,“搜!”
虞妮转身要跑,刀疤抓住她胳膊,扬手就要甩她一耳光,“还敢跑?”
虞妮尖叫一声,本能地抬起双手护头,然而预想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
刀疤的胳膊被一个结实的小臂格开,少年随手一推,刀疤向后趔趄了两步,险些摔倒。
刚才还盛气凌然的小混混们慌张向两边退开,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喘。刀疤稳住身体,待看清来人是谁,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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