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躺在床上的客人正敷着面膜，陈甸甸穿着和店里完全统一的技师服装，脑袋上绑了一条紫色的毛巾，正在给客人做面部提拉按摩。
“力度合适吗，客人？”她使劲按压揉搓着面前客人的脸蛋，“还要再大力一点吗？”
她已经用了大力气，但是面前客人连脸上的面膜都没有半点以为，就好像这并不是面皮，而是什么超阻力新材料。
陈甸甸有点焦急。
她应该是在美容院做假期的兼职试工，如果不能服务好这个客人，她也许就不会被留用了。她很需要这份工作来覆盖下一学年的生活费，于是她继续加大手劲，揪住客人面膜一角，使劲向上掀开。
客人的声音听着很含糊：“快点……快起……！”
陈甸甸凑近仔细听了会才明白客人想要什么。她口中说着“明白、明白”的话，手下用力不敢停下。
但这面膜和客人的脸是真真完美贴合，就像是长在客人的脸蛋上一样，任凭她怎么用力，甚至是脚趾都已经在使劲——都不能撼动半分。
反而看着是越来越紧了。
陈甸甸暗道不妙，于是用尽全力——撕拉！
她迷茫地眯着眼，看看自己手里被扯下来的布料，又看看跪坐在她的面前满脸不可置信与怀疑人生的姜暮芸，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早。”
姜暮芸早上起来已经去小卖部采购完所有人的早餐，回来发现同在一个帐篷的陈甸甸还睡得正香。集体活动的时间早就定下，陈甸甸再不起床，她们就赶不及在预定的时间里面归还露营用具。
天人交战许久，姜暮芸才蹑手蹑脚地钻进帐篷，轻拍陈甸甸的睡袋，喊她：“快起床，起来了，快起床。”
陈甸甸倒是有些反应。
她双手拉住睡袋的时候，姜暮芸以为她马上就要睁开眼起床了，于是放心地离开帐篷，并且还贴心给陈甸甸拉上了帐篷拉链，以便她醒来后有足够的空间换上新一天的衣服。
但她在帐篷外，吃完了一整个噎挺的面包以后，里面还没有出来的动静。
姜暮芸又拉开了帐篷的拉链。
那刚才还有点动静的人现在就保持着提着睡袋的姿势，眼睛紧闭，呼吸平稳，眼皮下的眼珠间歇地转一转，看上去是沉浸在什么美梦中。
姜暮芸木着脸又钻了进来，这回她开始大声喊：“快！起来！快！起床！不准睡了！”
陈甸甸动了动，应该是快醒了。
姜暮芸适时地拍拍她的手：“起来了，别揪着了。”
陈甸甸没有松手，反而越拽越紧、越拽越用力。
于是在姜暮芸眼睁睁之下，她看见陈甸甸一使劲，一声清脆的“撕拉”响起。
伴随着睁开眼的陈甸甸，姜暮芸看见了她已经缴纳的保证金部分被扣掉了一条睡袋的金额。
心痛，滴血——这是预算之外的数字。
本就不富裕的学生会
“你为什么要把它撕碎？”她目瞪口呆，“你……你梦到什么了？”
陈甸甸撕破了客人的面膜，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我梦见在给你做面部spa。”
姜暮芸：“……谢谢你，但总觉得很危险。”
感觉会是相当狰狞且暴力的情景。毕竟……
她视线向下，落在陈甸甸手中破碎的布片上，又缓缓抬头，与她对视。
陈甸甸移开目光，佯装无事地缩了缩手。她把布片攥在手心，灵活地从睡袋中钻出，伸了个懒腰，感叹着：“唉呀，今天天气可真好。”
姜暮芸毫不留情地指出：“帐篷的帘子都没有拉开。”
话音刚起，陈甸甸从善如流地拉开帐篷的拉链，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没有回应的招数了：“原来已经到这个时间了，那确实是需要起来了呢！”
“呵。”姜暮芸推推她，“让让。”她从陈甸甸拉开的帘子下钻出，回头的时候，眼含威胁地盯了她一眼，道：“你最好快点收拾好。”
帐篷拉开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倾泻进来，带着外面早起聊天的话语声和一丝若有似无的烤红薯的味道。
陈甸甸穿戴整齐，利索地收起携带的物品。
简单洗漱完毕，她甩着湿嗒哒的双手，左右瞧瞧。营地里，大家的手里拿着简单的面包的牛奶，又或者是带着热气的玉米。
“早饭在前面，老王那里去拿。”
路过的同学看她在寻找的样子，热心的把物资补给点的位置指给她看。
陈甸甸道了谢。
这真像是什么开放世界的游戏，当有疑惑地时候，找到最近的npc询问或者直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就可以得到下一步的有用信息。
王新川面前的桌上有个泡沫箱子，里面放了给同学们提前买好的早饭。
陈甸甸也没客气，她问：“还有玉米吗？”
周日的气温如同天气预报早就播报的一样，比前一日要升温许多。陈甸甸穿一件单薄的卫衣都觉得有些热，还需要撩起袖子。
见她过来，王新川掀开泡沫箱子找了找：“没有了。”他摇头，“我们和小卖部定了足够人数的玉米，但是他们漏煮了几根，刚刚最后一根给学长拿过去了。”
他朝着不远处指了指。
毫无发型可言的程掷正像一只松鼠一样，双眼无神地啃着玉米。
陈甸甸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自己也带了能量棒。”
姜暮芸采购地面包中有奶油夹心，这样的面包会比单一口味的面包更加湿润一些。但是陈甸甸有轻微的乳糖不耐，虽说并不严重，但在外活动的时候，她尽量不会接触带有乳糖的事物。
尤其是在山里团建的时候。
——这里的厕所真的很难找。
能量棒也只是一个让王新川不用继续追问的借口。
她拿起边上的矿泉水，走远些后，拧开喝了一口。
肚子咕咕地叫了两声。
有点饿，陈甸甸耷拉着眼皮，没劲地想到。
如果现在可以吃点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就好了，最好是甜滋滋的红薯。
鼻头微动，陈甸甸好像是雪地里卖火柴的小女孩，幻想中，她竟然觉得自己的的确确地闻到了红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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