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楼下全是各大药房,陈昀礼迅速买了支药膏回来,他在病房里没看到穆听梨,找了一圈才找到她。
她蹲坐在角落,身体蜷缩一团,远远望过去,像只受了伤的小兽。
不过再看到他的那刻,穆听梨握着手机便站了起来,神色平静如常。
如果不是她脸上的痕迹,根本看不出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陈昀礼走到她面前,将药膏递给她。
穆听梨接过,说了声谢谢,但没有涂抹的意思。
她转身要走,陈昀礼说:“不涂点药的话,脸颊会肿的更厉害。奶奶醒了看到你的脸,也会担心。”
“嗯。”
穆听梨应是应了,但她还是一动不动。
陈昀礼干脆说:“我帮你涂吧。”
穆听梨刚想拒绝,钟媛媛就跑了过来。
“昀礼哥,男孩子不能随便碰女孩子的脸,还是我帮姐姐吧。”
“不用。”
实在懒得应付他们。
穆听梨将手上的药膏还给陈昀礼后,转身走了。
陈昀礼一僵,手中的药膏变得沉甸甸的,像块巨石。
穆听梨回到了病房,六人间的房间始终静不下来,奶奶没会儿就醒了。
“里里?”奶奶声音很哑,虚弱地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穆听梨马上倾身过去,握住她的手:“我回来看您了。”
“你不用特地回来……”奶奶看到她的脸,欲言又止,心疼问:“是不是你爸又打你了?”
穆听梨摇摇头:“没关系,您不用担心我。。”
奶奶咬紧牙关,只恨自己是一把病骨头,如今连自己都算寄人篱下,别说替孙女出气了。
“赶紧上点药。”奶奶说:“要不然之后怎么见人呐。”
“我没事的,奶奶。”
奶奶催促:“听话,快去。”
等医生过来,奶奶做完一系列检查后,穆听梨才跑下了楼。
刚到医院门口,她就看见了段靳屿。
段靳屿一眼扫到她脸上的红痕,眉目黑压压的透着冷意:“怎么弄的?”
“没什么事。”穆听梨说:“我去买支药膏,奶奶还在等我。”
段靳屿眉目更冷:“我问你谁打的?”
穆听梨顿了顿,实话实说:“我父亲。”
段靳屿似是没耐心了:“他人呢?”
穆听梨:“已经走了。”
段靳屿的火气猛地窜上来:“我不是说了有什么事都和我说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穆听梨对上他的目光,语气无比平静:“段靳屿,这是我的家事。我已经成年了,我处理不了的问题,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能想到的解决方式就是揍人,可拳头不适用成年人的世界。”
“而且,我非常不喜欢你和人打架。”
段靳屿的怒火忽地熄了,一字一顿地说:“你能不能别把我当小孩,我能保护你。”
“其实。”穆听梨笑了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段靳屿脸沉得吓人,拽着穆听梨的衣袖在医院的椅子上坐下。
“等我。”
他撂下两个字,冲出了医院,又很快拎着个装着药的袋子跑回来。
段靳屿直接坐到了穆听梨的身侧,用棉签沾了点药膏,然后说:“靠过来点。”
穆听梨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只是这次人物颠倒过来了。
她乖乖靠近了点。
“疼么?”段靳屿问。
穆听梨条件反射地否认:“不疼。”
段靳屿继续问:“那他打你的时候呢?”
穆听梨想摇头。
段靳屿扯着唇冷声:“说实话。”
穆听梨顿了一下,而后缓慢地点了下头。
段靳屿盯着她,眸底的情绪怎么也化不开。
“穆听梨。”他的喉结滚了滚:“下次一定和我说。”
*
父亲继母走后,穆听梨带着段靳屿去了病房。
陈昀礼还没离开,正陪着奶奶。
他看到段靳屿手上装着药的塑料袋时,视线一滞,自己口袋里的那支药膏莫名变得烫手,灼烧着他的心脏。
奶奶问:“里里,这位是?”
“我学弟,也是我现在店长的弟弟。”穆听梨说:“他叫段靳屿,这次陪我来的湘宁。”
“这样啊。”奶奶慈祥和蔼地笑:“这趟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段靳屿笑了笑:“没有的事,她平常也很照顾我。”
奶奶赶紧说:“里里,给昀礼和你的学弟倒杯水。”
穆听梨:“好。”
她倒了两杯水,先递给陈昀礼:“今天谢谢你了。”
陈昀礼接过:“不用谢。”
穆听梨随后将另一水杯递给段靳屿,他端起来,仰头直接灌了下去。
穆听梨忍不住说:“水有些烫,注意点。”
“啧。”段靳屿一点也不领情:“又不是小孩,哪会儿烫着。”
陈昀礼攥紧了水杯,呆了会儿,似乎没什么心情了,便说:“奶奶,您好好休息,我之后再来看您。”
“昀礼,今天实在辛苦你了。”奶奶见穆听梨无动于衷,立刻说:“还不送送昀礼,人家国庆还专门去看你了。”
“好。”穆听梨起身送他。
段靳屿刚要跟上去,奶奶叫住他:“小伙子,你过来坐会儿,陪我聊聊里里在陵宜的生活吧。”
“……”
段靳屿的脚步顿住,看着门口渐渐消失的两道人影,脸色逐渐微妙起来。
奶奶无声地叹了口气:“如果今年里里不是高考失利,这两人说不定能考到一起了。”
奶奶话里有话,段靳屿在旁边听得明白。
他压下情绪,问:“他们关系很好么?”
奶奶笑答:“那当然咯,他们小时候关系别提多好了,每天都在一起玩。昀礼年纪虽不大,但很会照顾人,你看他高考一结束就学了车,国庆马上去找了里里。”
段靳屿眼底变得沉黯,轻扯了下嘴角。
……
穆听梨将陈昀礼送到电梯口,按下按钮,再次道谢:“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陈昀礼看她:“真心想谢谢我么?”
穆听梨不知道他话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嗯。”
这次确实多亏他在陵宜。
要不然她赶不回来。
陈昀礼笑着说:“既然如此,那请我吃顿饭吧。”
“好。”穆听梨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陈昀礼想了下:“明晚吧。”
穆听梨:“好的。”
穆听梨目送陈昀礼离开后,转身回了病房。
她一回来,段靳屿出去打电话了。
“你也真是的。”奶奶将穆听梨叫到床边,点了点她额头:“怎么现在对昀礼这么冷淡,连送他还要我提醒。”
穆听梨不想和奶奶解释那么多,只说:“男女有别,长大自然疏远了。”
“你和昀礼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对你也很好。”奶奶说:“等你考上大学,未来能和他有所发展,奶奶也比较放心。”
“我和陈昀礼只是普通朋友。”穆听梨拿起刀削苹果,说:“不会和他有发展的。”
奶奶无奈:“也是,你的心思都在学习上。对感情的事一窍不通。”
穆听梨慢吞吞地继续削着苹果,不再吭声。
奶奶手术刚醒,本来就强撑着和孙女聊天,很快又睡了过去。
到了晚上,医生忽然通知说奶奶转进单人病房,穆听梨惊愕,不过她马上想到是谁帮忙了。
她在走廊找到了段靳屿。
夜晚的医院走廊并不安静,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到处充斥着焦虑和担忧。
少年半倚靠在墙上,顶上的白炽灯落在他的发梢,为他镀上了层茸茸的柔光,似乎成了这里的唯一亮色。
“谢谢。”穆听梨走到他旁边,也半靠着墙,轻声问:“总共多少钱?”
段靳屿两手揣进口袋,懒洋洋道:“姐姐学习这么好,等你未来挣到钱再还我好了。”
“未来。“穆听梨垂头看着地面,呢喃:“未来我们还会见面么?”
“当然。”段靳屿淡声:“未来不论你考到哪里,哪怕隔着山海,我都会去找你。”
“……”
穆听梨眼睫轻轻颤动了下。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相信这句话。
“那我先欠着你。”
“嗯。”段靳屿淡笑:“连本带息。”
“好。”她轻声。
*
奶奶第二天一早醒来,迷茫地看了下四周:“里里,我怎么换了个病房?”
“您忘了么。”穆听梨走过去:“昨晚您就过来了。”
听穆听梨这么一提醒,奶奶才想起来了。
儿子哪会花这个钱,奶奶着急问:“里里啊,单人病房这么贵,你哪来的钱啊?”
“段靳屿帮忙的。”穆听梨没想瞒着奶奶:“等我以后挣钱了,连本带息还给他。”
“我住哪个病房都无所谓,你还没上大学,肩上就多了这么重的担子。”奶奶叹气说:“你爷爷要是在这儿,他肯定心疼坏了。”
“奶奶您别多想,好好养病。”穆听梨一顿,接着说:“爷爷若是在,肯定也希望您得到最好的治疗。”
奶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些哽咽。
门口响起敲门声,穆听梨过去开门,段靳屿拎着早点进来了。
奶奶看向他:“小伙子,谢谢你啊,又麻烦你了。”
段靳屿笑了下:“没事,您不用放在心上。”
他将两份粥递给穆听梨,之后也没待多久,来了电话,就出了医院。
奶奶喝完粥,笑笑说:“小伙子人还挺好。”
“您觉得段靳屿怎么样?”问完,穆听梨又觉得这个问题显得太刻意,若无其事地补充道:“我们学校还挺多女孩喜欢他的。”
“他长得不错,心也善。就是年纪太小了,十六七岁的男生懂什么。”奶奶说:“你心智本来比同龄成熟些,未来肯定要找比你大点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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