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很黑,很暗,朦胧的月光打透女人遮掩下的发丝,映出一抹诡异的惨白。

她迟迟未动,许词翊从噩梦中缓过神来,她抓着被角,试探的喊了一声:“妈妈?”

熟悉的声音终于从门口传了出来:“没事,妈妈过来看看你,把你吵醒了。”

还是一样的温和,一样的让人安心,与任何时候都没有分别。

许词翊不知为何竟稍稍松了一口气:“怎么了妈妈?你睡不着吗?”

许母缓缓走进。

她脸上挂着笑容,眼底却分明闪着泪,她在床边坐下,就如同小时候那样温柔的拂过许词翊的碎发:“妈妈听到你在喊,怕你做噩梦。你从小就经常做噩梦,妈妈心疼你。”

“小词,学习呢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已经很棒很优秀了,如果吃不消就停下来,休息会,妈妈不想看你过得这么累。”

许词翊环抱许母的肩,头轻轻放在妈妈的颈窝上:“你不要太担心我,我有分寸,真的。”

“妈妈知道,妈妈知道,小词是最棒的了。”许母亲昵的靠了一下许词翊的头:“小词,妈妈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妈妈都一直站在你这一边。”

母亲身上妈妈的气息一点点将许词翊心中的疑惑按了下来,她靠着许母的怀里,像是抱着一尊眨眼就会消失的幻影,一时之间竟是无法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许词翊在母亲的陪伴下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九点。

“嗯,谢谢妈妈。”许词翊小声说。

这一宿睡得她头昏脑涨,她晕晕乎乎的穿上鞋,拉开了纱窗。刺目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皱着眉头努力适应光线时,楼下传来许承乾贱嗖嗖的声音。

“呦老妹,今个怎么日上三竿才起床,不当卷王了?”

许词翊连人都没看清,闭着眼睛冲着声音来源怒道:“瘸子闭嘴!”

许承乾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贱嗖嗖的声音从楼下转移到了门口:“你英俊帅气迷人的瘸子老哥给你带早点上来了,赶紧过来叩谢皇恩。”

许词翊:“……”

她心里骂了一句无聊,叠好被子出了门。

桌子上放了一屉小笼包和几碗豆花,都是她爱吃的。

许词翊刚拿起筷子,碗边被许承乾敲了一下:“说谢谢了吗就吃?”

许父瞪他:“饭桌子上敲你妹妹的碗,我是怎么教育你的!”

许承乾缩了缩脖子,许词翊也不可亲,夹了一块小笼包放进嘴里。

皮很擀得很薄,轻轻一抿,迸发出浓郁的肉香。鲜香可口的汁水瞬间充盈到了整个口鼻,带着盈盈热气,要多满足有多满足。

许词翊惊喜道:“是南楼徐阿姨的包子!”

这是他们搬家之前住的地方,离现在的家差不多两三公里的距离,自从搬走后,许词翊就很久没有吃过了。

许承乾刚被熄下去点的嚣张气焰又被重新点燃,鼻子看着要给天花板捅出个洞:“来,说句好听的恭维恭维我。”

“哥你真是太好了。”许词翊终于说了一句许承乾爱听的话:“不过那地方挺远的,你脚还没好怎么去的啊?”

“你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区区脚伤能困得住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我?”许承乾收回脚:“已经完全好了。”

三个人狐疑的瞧着他。

许词翊不信,掀开桌角就瞧见了许承乾肿得跟鸡蛋一样大的脚踝:“我的天啊,你这叫完全好了?”

许父许母也瞧见了,许父当即又要给他一个壁兜,被许母拦下,就骂骂咧咧脚都成这样的逞什么能,许母则是慌慌张张的收拾桌子。

许父去楼下开车了,许词翊和许母一左一右搀着许承乾下楼,准备带他去诊所。

刚走没两步,下到了一层,许母慌慌张张的对许词翊说医保卡没带,让她赶紧上去拿一趟,就放在门口的台子上。

没办法,只好许母一个人搀着许承乾,许词翊又噔噔噔的跑上了四层去找卡。

然而,一进门的位置并没有卡。

许词翊无奈的想,老妈年龄上来了,经常丢三落四,好在她知道家中的证件一般都放在阳台的化妆镜下。

化妆镜本来是放在她的屋子,她嫌镜子太大就扔在阳台,当一个储物柜用了。镜子反射着角落里的杂物堆,许词翊蹲下身,刚准备在柜子里翻找,碰到医保卡的瞬间,手顿了一下。

她愣怔的抬起头。

杂物层层叠叠堆在一起,拖把立出一个窄窄的三角形。可就是这样的三角形后面,有什么银白色的东西,在一闪一闪着光。

不知为何,许词翊就忽然想起了那个梦。

也不知为何,她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搬开了杂物,推开了门。

门后,还是梦里那间熟悉的院子。

初中的许词翊站在灶台前,拨弄着比自己手臂还粗的锅铲。长年累月的营养不足,让她每拨弄几下,都要停下来重重的喘上几口气。

许承乾在外面偷许父的烟抽,担心被发现,还特地去了早就被卖空了的猪棚里。许词翊透过灰蒙蒙的窗户看见了急匆匆的从猪棚里出来,没过了几分钟,大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干瘪的女人。

女人比上次看见还瘦了一些,她手捂在衣服兜里,似在取暖,进了房子,她左右看了看,确认那个可怕的人不在家后,才小声的叫:“小词,承乾,过来吃东西。”

许词翊端着炒好的菜从灶台上跳了下去,许承乾先一步跑到女人面前,左右手各拿着一块新鲜的卤鸡腿。

“妈,还是你好!”许承乾舔了舔嘴唇:“我男孩子长身体呢,能不能多给我吃点?”

许母义正词严的说:“妹妹也在长身体,你们一人一个,都不许多吃。”

许承乾翻了个白眼,想说点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许词翊忽然起来的一顿骂给这小子骂出来点阴影了,比了比两个鸡腿,说了一句那我要这个大的,就跑没影了。

许词翊也懒得理他,她望着许母,平淡的问:“你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吗?吃个东西都要东躲西藏?”

许母没把小孩子的话当回事,呵呵笑着:“妈没事,你赶紧吃鸡腿,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怎么不给自己买一个?”

“妈不想吃,你们兄妹长身体呢,你们吃。”

许词翊也只是初中的年龄,心智却超出年龄段的成熟。她当然知道许母说的有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也当然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许母被女儿盯得心虚,没办法只能用年龄压她:“等你到了妈妈这个岁数就会懂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丈夫就是天,离了婚要被戳脊梁骨的。”

“什么天!欠了一屁股赌债窝窝囊囊躲外面,要你替他擦屁股的天!还是借完了所有亲戚朋友,连你生病都没钱去治的天!还是把你打得鼻青脸肿,下床都困难还要去别人家里做活养家的天!”

“顶着计划生育生我的时候,发现我是个女儿,外面的口水一点都不比现在的少,你当时怎么不怕,当时怎么护着我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许词翊崩溃的哭了出来,许母只是颤抖着用手抚了她的碎发,轻声道:“那不一样。”

“你是妈妈的女儿,你是妈妈身上的一块肉,妈妈得保护你啊。”

她的手很糙,很冷,带着独特的气息,慢慢镇定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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