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9.我是大学生
“好,以我父亲的灵魂发誓,我不会逃跑。”
默尔索点点头,拿出了口袋里的小刀。
几道残影过后,绳索应声落地。伊凡活动着手腕,拾起一旁的眼镜戴上。镜片后的灰眼睛重新变得深不可测。
“都先坐下吧,各位,这里位置不少。”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
默尔索非常丝滑地坐在他旁边,罗佳也不情不愿地找了椅子,太宰治则把自己“啪唧”一声拍在了一把转椅上。
见所有人都冷静下来,他再次开口,首先问的是默尔索:“首先,默尔索先生,统治港口黑手党不是过家家。首领之位意味着权力,也意味着无数明枪暗箭。您认为罗佳适合,是基于什么判断?”
默尔索歪着头思考:“他很聪明,做事有计划,杀人也很利落。最重要的是——”他指了指太阳穴,“罗佳先生好像有自己的理念,不会轻易被动摇。”
“理念?”伊凡反问,“您指的是他那套'超人理论'?认为某些人有权为了更高目标逾越道德?”
罗佳猛地抬头:“别说得好像你不懂!你的那套理论我也早就完整听过——”
“那不一样。”伊凡截断他的话,“我承认上帝已死的宣言,但并不代表我认同暴力和伪善。而您——”他镜片反着冷光,“您太容易被极端情绪支配。”
太宰治突然插进:“二位真是有趣诶,两个相同又不同的灵魂,一个理性到冷酷,一个疯狂又清醒。这样的组合如果统领黑手党,会更有趣吧?”
伊凡没理会他的调侃:“默尔索先生,恕我直言。您今天的行为已经超出常理范畴。杀死首领、胁迫干部、绑架我——您真的考虑过后果吗?”
“没有。”回答得干脆利落,“但我觉得这样最快。反正事情总会解决的,不是吗?”
编辑部的挂钟滴答作响。
伊凡笑了笑,突然望向窗户,望向那灿烂又刺眼的日光。
“罗佳。”他的声音非常柔和,“还记得我们在莫斯科的辩论吗?”
罗佳一怔。那些图书馆里的偶遇、雪夜里的长谈,咖啡和油墨香气交织、或沉静或激动的夜晚,有关于上帝与人性、哲学与社会的永恒辩题……
“记得。”他声音沙哑。
“那么回答我。”伊凡转身,灰眼睛直视着他,“你认为权力是什么,是什么让法官成为法官,让拿破仑成为拿破仑?”
斧头在手中消散。罗佳按住太阳穴,那里的热量让思维变得粘稠:
“权力是打破道德约束的能力……它不来自那些庸俗的东西……不是,不是来自法律或社会认可,而是来自于个人……个人能否超越庸常的道德枷锁。
法官的权力是虚假的,因为它不代表真正的意志,属于社会赋予,是平凡人用来约束平凡人的工具;
但拿破仑的权力是天然野性的,他能否认现存的道德、践踏旧秩序,然后建立非凡的新秩序。
所以,只有拿破仑才是'超人',他们这样的人能够面不改色地跨过尸体与血泊,推动人类向前迈进——
这就是权力,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伊凡静静地听着,一旁的太宰治也不说话了。良久,罗佳自己又说:
“卡拉马佐夫,我知道您对我这套论调的看法是什么,但要论傲慢和愤世嫉俗,我可比不上您。不如也分享一下吧,您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我倒觉得没这么复杂。”伊凡说,“很简单,既然我们都认为上帝已死,那么高人一等的绝对道德就是不存在的。
在这个前提下,权力是暴力和欺诈的产物,本质是对自由意志的剥夺。
法官或拿破仑的权力实际上都一样,它们并非来自神圣正义或理性,而是来自人类对服从的渴望——弱者自愿交出自由,换取面包与秩序。
它们无非有两种——少数人对多数人的暴力,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力,无法比较哪一种更可怕;人类一边掩饰一边美化它们,这些东西承载着所有扭曲又毫无崇高性的欲|望,最终都将不可避免地滑向深渊。”*
“那您说,”罗佳皱着眉发问,“这种权力的终局是必然的咯?”
“是的。”伊凡的表情非常认真,“您要再和我辩论一场吗?还是说,您想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是错的?”
罗佳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伊凡的话语总是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他所有伪装的表皮——权力是暴力的产物,而他现在正被邀请去攫取这种暴力。
“你想让我证明你是错的?”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你把我当疯子,让我用整个横滨的地下世界做实验场?”
伊凡不在乎关于“疯子”的说法:
“您不是一直渴望证明自己的理论、成为拿破仑那样的人么?港口黑手党是一块很好的画布——认真也好不负责任也罢,您都可以用它来验证,究竟是您的'超人'能够创造新秩序,还是最终会像我预言的那样滑向深渊。”
一顿说完,太宰治立刻鼓掌:“精彩!虽然比入水要差一些,但还是相当美妙的辩论!”
接着,少年转向罗佳,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罗佳先生,您难道不好奇吗?当您真正站在权力的顶点,看着那些蝼蚁在您脚下挣扎时——”
“闭嘴!”罗佳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别说了……”
他转向默尔索:“你呢?你策划这一切就为了看这场闹剧?”
默尔索困惑地眨眨眼:“我不觉得这是闹剧。我只是觉得您很适合。”他顿了顿,“而且伊凡先生说得对,这确实是个实验的好机会。”
“您看,黑手党的繁荣和衰败都掌握在您的手中,如果您哪天不想干了,完全可以把事情丢给森鸥外。”
伊凡一刻不停地加上。最后,又如一锤定音般地向他露出微笑。一个真诚的、肯定的微笑:
“罗佳,不要犹豫——这是你自己的理想与自由。”
罗佳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三面夹击。伊凡用理论诱惑他,太宰用好奇心撩拨他,默尔索则用那种可怕的单纯将他推向悬崖边缘。
沉默蔓延。
他的视线扫过编辑部墙上的海报——某期杂志封面正是横滨港的航拍照片。晨曦中的港口美得不真实,与夜色里的血腥形成鲜明对比。
“我……”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然而下一秒,却突然觉察出不对劲来:“等等,伊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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