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等着过街的红绿灯。

她一只手拎着包,另一只手微微抱着臂,车流经过时,垂下头,在看那几支剑兰。那是她去后台打招呼时,师兄的经纪人给她的,说是送了太多花,让她带点回家,她选了一束最小的。

一对小情侣自他们面前而过,女生亲昵地挽着男生,有说有笑,在讨论着晚上吃什么。

男生:“要吃这么辣吗?你不是感冒才好。”

宋存放下手臂,后退半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从一个人缩减到半个人。

那条垂下来的手臂离他很近,两个人手指的阴影在斑马线上纠缠了很久。

他缓缓弯了弯指节,想要握住那微微晃动的影子。

马路中间的鸣笛声传来,对面的绿灯亮起。宋存往前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察觉身后的人没跟上,偏了偏头,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

追上她时,他把那只手藏在了身后。

这家便利店是十年如一日的格局,言列在她前面走向了饮料区。宋存对着那个背影微愣,明明住在这里的是她,他似乎比她还熟悉。

她看着他站在冷气柜前,欲要伸手,“你要喝这个吗?”她觉得他需要一点热气腾腾的东西。

冷柜里的蓝光打在他脸上,轮廓虚幻一圈,宋存觉得这光线有些晃眼,往后转头,快速指了指门口的热饮贩卖机,“喝点热的吧。”

他把手上的冰冻饮料放回去,点点头,跟着她往外走。

宋存也是第一次喝,左看右看,才知道原来要先付款才会掉杯子出来。又仔细看了样品的介绍,最后把一杯牛奶递到他手上。

言列握着手上的牛奶,又瞄到她手上的咖啡,拉了拉嘴角,什么也没说。

一大群肩搭着校服的学生涌入,自动填满了两人之间的缝隙,个个脸上冒着薄汗,像是盛夏已经来临。

宋存仰头看了看天,比刚刚还暗了几分,没有太阳,像是要下雨了。这一刻突然就想到了加油站的那场日落。

当时的她,也以为一切结束了,他们就会各归各位。

一辆卡车停下来,老板娘拿着本子出来点货。

宋存笑着与她点了点头。

老板娘意味深长看向言列,“哟,原来是小宋朋友啊。”在这小区做了十几年生意,大部分住户都眼熟,只有这小伙子这半年总来买瓶水就走。

风铃声作响,刚刚那群学生人均拎着一瓶可乐,七嘴八舌往外走。

个子最高的那个和言列差不多了。他们的校服很惹眼,是这片区最好的高中,那时候的他不出意外的话,是不是也会进入这所高中就读。

两人换到了不碍事的位置。

言列问她好喝吗,她的咖啡还剩很多,

“好像....一般吧。”经他提醒,她才想起咖啡的味道来,对于喝惯咖啡的人来说,味道有点淡。

“你的呢?”

“还可以。”其实也一般,他仰头喝了一大口。

身后的便利店传出一段抓耳的钢琴前奏,他们又各自喝了几口。不知听了几首,杯子里空空如也时,雨丝飘在了肩头。

明明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她却像过了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人生有一些细细碎碎的时光很美好,或许就足够了。

下雨了,天然的道别时刻。

宋存转过脸:“要下雨了诶,你要不要早点回家?”

天边最后的光,照射在他的瞳孔里,沉静而美好。

言列向她伸出了手。

宋存捏紧手上的纸杯。

言列:“我帮你扔掉就走。”

“谢谢。”

他的外套还搭在椅子上,她伸手捻掉上面的一根长发。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最会引人遐想,她不希望他保留。

言列回来时,看见她抓着他的衣服,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存递给他,“给....把衣服拿好。”

她泛白的指尖在深色的西装外套上,突兀又让人安心,“好,我走了,你早点回家。”

宋存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看着她离开,才发现自己也没有伞,自然没办法给她一把。还好,这里到她家并不远,转个弯就不会淋雨了。

他一个人过了马路,看着顶楼的灯亮起来,才安心地笑了笑。

拿在手上的外套,这会儿才被扔往副驾驶。口袋里有什么东西磕在了安全扣上,“咚”地一声响。

在伸出手时,其实就猜到那是什么了。

是那条项链。

怪不得刚刚一副做错事的表情。

那枚项链在掌心里握了又握,突然就没那么生气了。

至少证明她一直带在身上。

他把那枚项链,扔废品一样扔进了手套箱。

——

宋存隔天就飞去了另一座城市,在那里有一场演出,三天后回的家。第一眼就看到装在高瓶里的剑兰,她离开时特意提醒过阿姨请她帮忙换水。

阳光下的剑兰,颜色愈发淡,像清晨的天空被薄云盖住,柔和而纯净。

他们或许还会再见面,但他不会再来了。

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知道这个人骨子里有一种和她一样的骄傲。他可以原谅一个伤害他的人,却不会回头找一个拒绝他的人。

当然,选择这样做并不是要逼他怎么样,她没有那么变态,也没有那么缺爱,实际希望他能更骄傲一点。尽管这是一把双刃剑,挥出去时刺中对方,收回来时,刺中自己。

韦敏彻底离开了原来的公司,她的分约也一并被带走。新公司成立后,妆造方面还是和原来的小尾老师合作。

她挑了一个没事的下午,过去试两套演出的礼服。

她其实是一个对演出造型很少给意见的人,比较尊重造型团队的安排,只要不太过喧宾夺主,一向是有什么穿什么。

这次一共试了四套,其中还有两套高定的赞助。

帮她试礼服的是新招进来的助理阿月,一整个下午都在夸她身材好。她看着镜子里的身形,时不时说一句谢谢。

最近瘦了不少,尤其在腰腹处,穿紧身的裙子最明显。试礼服前简单上了个淡妆,冷光洒下来,气色比想象中好。

知道要试礼服,中饭只喝了一杯咖啡,大吊灯上一束束水晶缨子坠下来,像盛开的花。

她使劲眨了眨眼,还是被迷乱的光线晃得头晕。

胃里有点恶心,她忍了又忍。

把项链还给他的那一刻,她再次以为可以结束掉这一切。

她知道,这一次,只要她不去找他,就真的结束了。

最近都在说服自己,不要想得太远,以后如果想见他,也可以像这样见一面的。见着见着,也就习惯了。

离开时,路过了最大的独立试衣间。

展示台上挂着两件鱼尾婚纱,一件轻薄的蕾丝款,一件重工的珍珠款。后面的架子上还挂着几件制作精良的旗袍。

落地镜前站着一男一女。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结果好奇害死猫。

眼神在两人身上定格了几秒,就再坚持不下去。

两人穿着中式的礼服,登对得不像话。她很后悔刚刚为什么没立刻走掉,现在的脚又像灌了铅。

视线像生锈的齿轮一样在两人之间晦涩的拉扯。

从镜中到镜外,不知道哪个才是幻象。

纵然知道他们是没什么法律效应的伴郎伴娘关系,纵然知道结婚的不是他们,纵然知道穿成这样只是一种习俗的传承。

她还是....窒息到说不出话来。

“帮我个忙。”言列视线从镜子里收回。

“什么?”孙佳佳听见他晦涩的嗓音,贴了过来。

“可以吗?”他眼睛没看她,声音却对着她。

孙佳佳乖顺地点了点头。

“抱歉。”

两人的距离靠近,他的手摸上她耳朵上的珍珠耳坠。纵然是完全没有肌肤相接,孙佳佳也立刻收紧了呼吸,任由他摆弄。

言列的注意力,一点在自己的指尖上,其余全在镜子里。

直到那个人转身,他才像泄了气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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