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将锦盒拿在手中,怅然道;“先帝景洪二十二年,你父亲带着我们到西北的第三年,那时东翎和西翎还未成气候,只有西博强盛,屡屡犯边。

“那年冬天我们第一次打了个大胜仗,剿灭西博主力五万人。先皇高兴,特许我们缴获财务不必上交国库。”程三稍稍顿了一顿,看向眼前两个年轻人,“这句话背后的意味想必你们两个再了解不过了,手拿兵刃何来‘缴获’之说,那便是纵容士兵们去抢掠。可老国公下了军令,严禁劫掠百姓,违者斩。”

“军令如山,兵士们不敢违抗,但是很快他们便找到了这条军令的漏洞,大队人马涌入西博官宦之家,搜寻钱粮珍宝。这颗‘凝风丹’便是缴获珍宝之一,当时士兵把它献给老将军,老将军因这次战役我是前锋,便又赏赐给了我。据说有解百毒护六腑之奇效。”程三道:“我哪里用得到,想着在朝中为官人心难测,留给你护身用,现在看来也是时候给你了。”

“老大,用不用?”秦瑀急问。

杨匀泽墨色的眸子恢复了些生气,道:“先别告诉其他人,叫顾郎中来。”

吴非白一直未开口,见杨匀泽已然做好决定才淡淡道:“徒儿,这次之后想必你也看清了自己,世事无常,莫要到生死相隔再追悔莫及。”

杨匀泽转头看向扉,道:“徒儿明白了。”

顾盛来之后,杨匀泽把凝凤丹递给他说明药效。

顾盛有些犹疑,单手抚着长须沉思。

“顾郎中可是有何顾虑?”杨匀泽问。

顾盛微微拱手,道:“虽然下官曾听过凝风丹,但是具体药效怎样,服后会怎样下官并不知晓,将军是否已经拿定主意要用?”

杨匀泽低眸看了看唐扉越发苍白的脸,坚定地点了点头。

顾盛不再犹疑,将凝风丹碾碎,怕影响药效只用清水调制,递给杨匀泽。

几日来杨匀泽给唐扉喂药已经颇为熟练,不到一炷香功夫便将药液喂下,接下来几人便坐在房中等着药发挥效力。

一夜平静。

约莫破晓时分,窗外微微放亮,紧张等了一夜的几人皆是面色疲惫。

杨匀泽起身活动腿脚,走到唐扉床前时,唐扉突然微弱咳了一声,而后再次从嘴角流出暗红色液体。

杨匀泽急忙叫醒昏昏欲睡的顾盛。

顾盛轻按唐扉手腕,又翻看了眼底,最后摸了摸唐扉额头,低声道:“不应该啊……”

他怕杨匀泽焦急,解释道:“她的脉象仍然微弱,并且现在有些低热。”

杨匀泽手立马覆上唐扉额头,眸中神色又暗淡下去。

秦瑀双手抱在胸前,焦急地在屋中空地来回踱步,“是不是这颗药放了太久,已经失了药效。”

屋内一片沉寂。

今日已经是中毒的第六日,按照书上所说,中毒后七日后便会剧痛而亡。

过了正午,天上开始飘了雪,本来只有零星雪花飘落,但却越下越大,到傍晚时院中竟然积了一尺厚的雪。

屋内又冷了几分,杨匀泽让人添了一炉新炭。

约莫酉初,唐扉全身开始瑟缩起来,杨匀泽摸唐扉额头,有些烫手。

顾盛上前诊治了一番,叹息着重新坐回椅中。

秦瑀冷着脸走出房门,来到东厢房。

张承一、孟津渡、岑玉楼与羽山的几位年轻掌事者皆沉默地坐在房中,程三与吴非白也一大早来这里与众人一起等消息。

孟繁星面容灰败,双眼红肿地坐在角落里。

这几日父亲已经将事情利害告知了她,她之前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至此,心中既后悔又害怕,此刻只想唐扉能够快些醒来。

凌风不在,杨匀泽心思全在唐扉身上,秦瑀现在必须要周到地照顾到所有事情。

他将唐扉的现状告知了羽山的几位掌事者,又吩咐人低调准备棺木与寿衣,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要为唐扉准备身后事,程三忍不住湿了眼眶,跛着脚独自回自己房中去了。

张承一长长叹了一声,“是我对不起小唐……如果不是我多事……唉……”

约莫二更时分,后山的宁静突然被一阵纷杂马蹄声扯开,屋后梅枝上的新雪被片片震落,枝头鸟雀惊飞。

一人来到屋前翻身下马,进入厢房。

“将军,找全了!”凌风将背在身后的竹筒扯下拿在手中。

杨匀泽顾不得多问,忙到东厢将手中竹筒交给岑玉楼,道:“小师姑,解药已经找全,拜托!”

岑玉楼不等杨匀泽说完便拿起竹筒,朝松林外跑去。

凌风也跟着来到东厢房,貂皮帽下的脸已经被冻得红肿,下颌起了一圈水泡。

他拿起茶杯咕咚咕咚灌了几杯,才脱下厚重的皮袄。

待凌风坐定,张承一开口问道:“小川可有一起回来?”

凌风双手托着茶杯取暖,点了点头,“他受了点伤,途中遇到雪崩,好不容易脱身,又遇见了狼群,他被咬伤了。但是没有大碍。”

众人皆是倒吸了口冷气。

东厢门外响起匆忙脚步声,顾盛在门前又犹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杨匀泽独自叫出房外,激动道:“将军,小唐大人有转醒迹象!”

杨匀泽立马跑回唐扉房中查看。

他发现唐扉已经开始退烧,额角沁出了一层薄汗。

唐扉迷糊中皱着眉,虚弱地呢喃,杨匀泽听不清她说什么,小心端起水碗,试着喂她一些温水。

这次水没有再流出,唐扉吞咽了几口,努力地想要睁开眼。

“晚晚。”杨匀泽轻唤,眉间透出一丝喜色。

许是用了过多气力,不多时唐扉却又沉沉睡去。

顾盛早已诊过脉,见杨匀泽担忧,坐在案后反复推敲药方,一刻后起身将药方递给杨匀泽,道:“ 看来那奇药还是生了效,卑职配了一方温和进补的汤药,以助小唐大人恢复。”

“她何时会醒来?”

“这个卑职还不好说,但将军不必担心,刚刚给小唐大人诊了几次脉,退烧以后脉象平缓,渐趋有力。以卑职之见,小唐大人不久就会醒来。”

杨匀泽默然点头。

见杨匀泽许久未归,秦瑀与凌风稍后也跟随来到唐扉所在厢房。

凌风才归,见杨匀泽眸中的阴云散了大半,知肯定唐扉病情肯定有所好转,想要接过杨匀泽手中药方,杨匀泽却直接将药方递给了他身后的秦瑀,秦瑀接了药方便出去煎药。

顾盛知屋中二人有话要谈,上前问道:“将军,属下是否需要将小唐大人好转的消息告知萧雪掌事几人?”

杨匀泽沉思片刻道:“不要告诉任何人,就我们几人知道就好,等小师姑配好解药再说。”

顾盛在军中供职多年,这些天又详细知道这件事纠结之处,心中了然,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杨匀泽看着凌风红肿的面容,道:“这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刚屋中人多,属下不好说。”凌风急道,“这次我们去找药发现了西博在银项山下新修的粮囤与军械库,还逮住个他们前哨斥候,审问后发现他们大军有异动。”凌风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粗麻布舆图递给杨匀泽。

杨匀泽接过粗布展开查看,虽然画得粗陋,但是仍然能看出西博粮囤、军械库与大军驻军位置。

看罢,杨匀泽从长案左侧拿出一份萧玉前日送来的西翎前线斥候消息,凝思片刻,匆忙从书架上拿出一幅羊皮舆图铺在案上,将凌风标记位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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