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4)

床帐内,陈沐阳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从陈沐阳栽到在台阶前过后半个时辰,已经换了约莫四个大夫,城中名医有空闲的都请过来了。

另外陈国公还又派人去宫内请御医。

四个大夫说辞不一,但可以确定地说,陈沐阳中了毒,且不知道是什么毒。

根据守门小厮说,应该就是那封信的问题。

故而这小厮也留了心,喊人过来搬人的时候顺带着连信也带了过来。

也经过他的提醒,那信封和内纸此时此刻就放在桌上。

庄蝶、陈国公、万夫人、陈如兰都在床帐外侧等候,还另有不少丫鬟、小厮等在门内门外,乌泱泱一群人,都在等待。

四位大夫问诊过,现下皇宫内的崔太医也请过来了。

崔太医把脉,起身,朝陈国公拱手。

“此时此刻,就不要讲究那些虚礼了。”陈国公神情担忧,“太医,我儿怎么样?”

“请国公见谅。”崔太医道,“这世子殿下应是中毒,可此等毒症,老臣并未听闻,故一时未有解救之法。好在这毒还不至于害人性命,我先可开一副解毒的方子试试。”

前四个大夫这么说,崔太医也这么说,陈国公心中的期冀被掐灭一大半,崔太医年已五十六,已经算是宫内老御医了,如果连他这样说,再请宫内其他御医来的希望不大。

“那就请崔太医开方。”

“这信上粉末或就是毒物,我命人带一些回去,详加研究。”

陈国公连忙伸手:“请。”

另四个大夫在床侧并排站着。

有城中名望最高济世堂的善大夫,擅长针灸万医馆的万大夫,专治疑难刘记医馆的刘大夫,还有九代医族升年堂的何大夫。

崔太医乃是宫中御医,既然他出声,那方子和诊治以他为主,只不过御医不可久待,让侍从取了写内纸的粉末便回去了。

这之后,陈国公对着四位大夫:“崔太医还要回宫,出入不便。我儿性命攸关,还请四位大夫住下几日,能商讨出解救之法,所有需求国公府必当满足。”

陈国公身居高位,对民间医者能摆出如此谦卑态度,更何况他向来乐善好施,口碑极好,又是父为子求,四位大夫纷纷拱手:“理当如此。”

等四位大夫离开后,站在帘帐外面的陈如兰才敢开口:“明月,你不是会些医术吗,能不能救救沐阳?”

庄蝶坐在床边,陈沐阳被人抬进来后她第一时间就为他把脉。她也不是神医,只能把得出中毒脉细虚弱,却没办法知道到底是何病症。

更何况,连京城四大名医和崔大夫都诊治不出来,这便是毒物的厉害之处。

常见毒物或还有解救之法,而陌生毒物因毫不了解药性,难上加难,只能一一以解毒汤试。运气好试得出,运气不好不仅试不出,反而会加重。

陈国公望着病榻上的儿子眉头紧皱,可此时陈沐阳昏迷,府内主心骨只剩他了。

“大家都别挤在这,先回去。”他见庄蝶一直坐在陈沐阳身侧,又道:“明月就先在这吧。”

说完,他迈着瘸腿走出,亲自再去找些大夫商讨。

宫内御医大多以调和身体为主,若是沐阳中毒,崔太医还真不一定有办法,不如见多识广民间大夫有用,可崔太医是太医,有些大夫心中虽有不同,也不敢当他面驳斥的,他还是去一一询问,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大夫。

庄蝶坐在床侧,望着他,无声握了握陈沐阳被褥下的手。

崔太医开完方子,国公府立刻派人抓来煎好,抬陈沐阳服用后等了一个时辰却无效果。

这会儿已是深夜。

再入宫请御医不太方便,陈国公从其他大夫那也没问出什么诊治法子,停留在陈沐阳房内,坐在椅上一动不动愁眉紧锁,下人来报:“老爷,黄府派了大夫过来。”

“黄府?”陈国公有些纳闷,是姻亲估计是从别处听说了,他艰难地扶着椅子道,“快请进来。”

那大夫进来,把了把脉,迅速开出一服药方递出:“先吃这服药可先醒过来,之后便以调养为主。只不过若是日后一直无法服解药,恐怕还会继续虚弱下去,逐渐不能动弹,就……”他隐晦没说。

“那大夫,能配出解药么?”陈国公问。

那大夫摇头:“解铃还得系铃人,还是得找出解药为妙。老夫也没有办法。”说罢,提箱走了。

陈国公对这个黄府的大夫将信将疑,可对方说得笃定,又说喝了药就能醒过来,比崔大夫和另外四位名医模棱两可好得多。

城内大夫,小病还好,若是大病,反而不敢轻易出手,怕惹祸上身。

陈国公当即就让人去煎了,煎下服用之后,果然陈沐阳徐徐转醒,庄蝶扶他起身。

陈国公坐在床头:“沐阳如何?”

陈沐阳笑了笑,昏倒之前他就知道自己中毒,这会儿醒来说明没死:“爹,我没事。让你忧心了。”

“傻孩子,说什么话。”陈国公眼眶微湿,一时是为陈沐阳能转醒,另一方面又是为大夫所说解不了毒,“你最近可得罪了什么人,是谁向你下的黑手?”

总得找到人,才能找到解药。

陈沐阳想了想,还真没得罪什么人。

他眼见陈国公背后蜡烛燃尽,窗外天光明亮,传来鸡叫。庄蝶替他用枕头垫着后背,又给他提上被褥。

记得回来时是傍晚时分,这会儿都已天亮,他们必然已守了一晚上,陈沐阳道:“爹,你先回去睡吧。别担心,我既然醒了就不会有什么事。”

“不是。那大夫说你还没有完全好转,只能调养。需得找出下毒之人对症解药才行。你快告诉爹,究竟何人对你下狠手?”陈国公急得往前坐了一位。

“我怎么知道?爹。你身体不好,先去休息,待儿子恢复了再跟你谈。”

陈国公下意识看了眼庄蝶。若说陈沐阳得罪什么人,只有沈澜了。当日中秋夜宴,众目睽睽,所有人亲眼看见沈澜要抱黄明月离开,还对陈沐阳说“你也等着我”。

可陈沐阳这会儿不愿意说的样子,不知是否考虑到黄明月。陈沐阳迎娶黄明月用了十足真心,还去亲自讨了道圣旨,进府后两人更是恩爱有加,这会儿怕说出来让黄明月内疚吧。

陈国公心想此时哪是计较黄明月心情的时候,可他当年慕恋长公主,此种照顾又能感同身受,更何况根据那大夫意思,是有一段时间,不至于立刻丧命,起身:“好。你先休息。明月你照看着他。”

庄蝶点头。

说完,她见着陈国公一瘸一拐地出去,背影疲惫。

等到陈国公出去后,陈沐阳又用力地更加坐起身一些:“不是沈澜和徐慕白做的?”

“为何?”

“沈澜狂妄,行事素来无忌,他会向我直接挑衅,应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徐兄有可能,但依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心思缜密,擅长等待时机。凡事需得准备好才会进行下一步,如此直接简单的行动不是他的作风。”

“嗯。”庄蝶也这么认为。

“你认为是谁?”陈沐阳问她。

“黄明曦。”

“为何?”

“因为你病倒后其他大夫都束手无策,黄府大夫突然上门,立刻就能让你醒转,又说必须找到解药才行。我看过他开的方子,不是普通的解毒方,应该就是专门治你这种毒的方子,且还应该是别人给他的。他边写还抬眼默背。”

陈沐阳笑:“果然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你。黄明曦倒是有可能。”前几日她才上门要挟庄蝶,可,此时此刻,陈沐阳脑海中还浮现出另一个人选。

黄明薇。尤其是今日黄明薇临走时那句“珍重”。

可黄明薇今日表现又十分动情,且陈沐阳一直觉得黄明薇任性娇蛮,自私自利,却……不至于对自己下杀手。

这样想来,还是黄明曦的可能大些。

如果是这样,那她的目的就是庄蝶和沈澜了。

陈沐阳笑:“本来我还想着要等沈澜和徐慕白回来,我才会水深火热呢。没想到他们还没回来,我就提前进行了。”说罢,他突然咳了咳。

“你怎么样?”庄蝶关切。

“没什么,就是浑身无力而已。我当时吸了一鼻子,也有所觉没吸入太多,这发作真是迅速。对了,那封信处理了没有,可别让别人碰了。”

这便是陈沐阳的好处,永远会以身代入别人,庄蝶给他披上外衣,“没有。那守门小厮提醒了。”

“那就好。”陈沐阳松口气。

两人俱都沉默一阵,这件事虽然不是沈澜做的,也算是是因沈澜和庄蝶的关系做的。

“待会儿我便去找黄明曦。”

“你要是不答应她,她怎么会轻易给你解药?”

“我可以答应她。”庄蝶补充,“假装答应。”

陈沐阳笑,是,他们是不可能真的答应,就算庄蝶愿意也不成。且不说他一早就是徐慕白派,三皇子要是上位,且不说百姓要如何受磋磨,朝中只要没支持他的恐怕都会被忌恨清算。

要是他知道黄明薇的事,陈沐阳也一定死得更快——如果他有幸活到那时候的话。

“倒也是个办法。反正圣上因大皇子之事,命沈澜追击外厥游兵,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嗯。”

陈沐阳他视线往前,沉思好一阵。

虽然他早就有所准备,这还是他第一次体验到濒死之感,且还不是直面沈澜和徐慕白,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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