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沈稚渺心里头悄悄打鼓。
月色昏然,树梢轻摇,满目暗蓝。
少女衣衫浸润在柔软的月泽之下,那裙摆很薄,透出的肌骨如同流光的朦胧的玉。
好在少年微微侧目,没有察觉她的话有任何不对之处,只问道:“郡主知道这件事是崔青山有意设计?”
沈稚渺:“……”
看这模样,宋拾薪似乎并不在她是否图谋不轨。
沈稚渺松了口气。
此人性格随遇而安,只要她不提,他自己应该不会主动提起。
再说了,她也并没有对他那般图谋不轨,至少她替他解决了那些麻烦。
沈稚渺一时对自己的做法十分满意,便颔首道:“嗯,我家小青眼力好,她瞧见了。”
少女看上去颇为骄傲。
宋拾薪顺着她的意,夸道:“很聪明。”
沈稚渺瞧他这般认真,自顾垂首,望向两人走在巷里拉长的形影,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这种世家子最是难缠,偏偏朝中又有个做大官的亲戚,我虽是郡主,却也不能明面上与其决裂,日后还需得麻烦郎君……”
宋拾薪接连点头。
“对了,宋小郎君,我今日给你带了平日里我最喜吃的小炒,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好。”宋拾薪轻弯了弯唇。
见他应下,沈稚渺笑了笑,又试探着问起:“我想知道,散学之后,崔青山是否有寻郎君麻烦?”
“听闻崔侍郎虽是个高风亮节的好官,可私下却极其记仇,不知崔青山是否同他一脉相承。”
宋拾薪想了想,最终颔首:“有,颇为难缠。”
他今日去做工的路上被崔家的家丁缠住,那些家丁要他赔崔青山那顶玉冠的钱,他差些回不来。
宋拾薪不会说场面话,本想解释自己当时无心,不知怎的惹恼了这些人,想破财消灾,可是他才将回京几日攒的钱全送与姑嫂作回乡路上的盘缠,浑身上下除了昨日那做工的十几文,就没有多余的钱了。
这群人抢了他的十几文,说不够,便又抢了他的七杀匣。
可还没走几步,有个人便因为误触七杀匣,断掉一整条胳膊。
那些家丁趁乱骂他是疯狗,可宋拾薪什么都没做,连动手都不曾。
他实在冤枉,本想辩驳,可那些人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接近他。
或许明后日,关于他的传闻又要传得人尽皆知。
偌大的应天府,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宋拾薪心下无奈。
可是沈稚渺提出来的事,他不能不去做。
“答应了郡主的事,在下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做到,至于后果,郡主无需挂怀。”
沈稚渺看见他嘴角多出几道暗青,知道他当时应该也很难办,面上浮现复杂之色。
宋拾薪想让她开心一些,便弯唇道:“今日能与郡主同食,是吾之幸。”
沈稚渺一听,果真轻笑两声,眸里月色盈盈,两旁半扎着尖尖的发髻,十分俏皮可爱。
她顺手将他手中提灯的长柄提过,背在身后。
少了烛光的映照,她的容貌霎时融入夜色之中,变得模糊不清。
趁着夜色,她试探着问他:“宋小郎君家中可还有前日那些羊乳烤饼?”
少年瞧着她明灭的眉眼,垂首,仔细思索了片刻:“有,今日姑母启程回乡,嫂嫂也随仆从去医馆了……”
“你想不想吃热的,我烤给你吃,热的最好吃。”
沈稚渺一听,更乐意了,欣然颔首,理所当然地跟着宋拾薪进家门。
她瞧着少年走在跟前的背影,暗道自己这一千金花得也算值当。
*
几个少年人就此入了家门。
这回沈稚渺是从大门走进去的,一路上瞧见了许多木雕,有许多沈稚渺没见过的牲畜,花草跟乐器,各个栩栩如生,瞧着像真的似的。
见沈稚渺好奇,宋拾薪便说:“这些是阿巉雕的,他时常思乡,这是故他乡的风物。”
沈稚渺又去瞧跟在几人身后的那个穿着虎皮的少年。
阿巉目光阴阴沉沉,目光定定落在小青腰间所配的香囊上。
小青一脸惊惶,捂着自己的香囊,害怕地搀紧了沈稚渺的手。
沈稚渺不动声色地打探情况:“宋小郎君,阿巉看上去似乎不像北燕人呀?”
宋拾薪颔首:“嗯,他是焉耆人,是阿爹旧时行军路上在捡的。”
原来并不是什么探子,她还以为这其中会有什么门道呢。
沈稚渺又松一口气,回忆起自己曾在藏经阁看过的风物志。
焉耆是个佛国,可当地百姓却普遍缺乏佛法造诣,粗鄙少文、总体是个十分骁勇善战的民族。
她悄悄向阿巉望过去,只觉得此人确实如传闻中一般,虎面鹰目,似乎时刻要与人打起来。
几人经过几道连廊,便到了宋拾薪的院中。
小青并没有跟沈稚渺一同坐在院中,与沈稚渺对视一眼之后,她便自觉退出去,只留下沈稚渺跟宋拾薪两人在院内。
只是阿巉却什么都不懂,仍傻傻地杵在距离两人五步以外的距离,忠心耿耿地观察着沈稚渺。
小青心下暗骂了一声失礼,趁着宋拾薪去柴房挑柴火的功夫,上前揪住他的袖子,强硬地将他带离那处。
“你过来!”
小青平日了除了照顾沈稚渺,也承担着保护她的要责。
平日里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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