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一叶而知秋
就在江昭阳几乎要放弃、准备推车的时候——
“呜——!”轮胎在湿滑的泥泞和垫物的摩擦阻力中猛地抓住了最后的着力点!
车子发出一声嘶鸣般的咆哮,车头终于向上、向前猛蹿!
“出来了!出来了!”宁凌淇激动地大喊。
车轮终于挣脱了泥泞的禁锢,带着一串长长的泥泞水线,摇晃着、坚定地爬上了对岸坚实的土地!
车身带出的水花在身后散开。
“快!上车!”江昭阳来不及欣喜,也顾不上擦拭满脸的泥浆,扶着湿滑的车身。
他最后一把拉起宁凌淇,两人手脚并用地爬上满是泥浆的车厢踏板。
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大部分风雨和冰冷。
车厢内弥漫着浓重的泥腥气和湿冷感。
老赵抹了一把糊在眼皮上的雨水,挂档、松离合、给油。
中巴车向前疾驰而去。
雨,砸在车顶的密集鼓点似乎稀疏了一些。
从倾盆之势减弱为连绵不绝的线帘。
但这微弱的喘息并未带来丝毫轻松,道路依旧艰难。
车轮深陷在粘稠的泥泞里,每一次转动都伴随着巨大的吸附力,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嗤”声。
车身剧烈地颠簸摇晃,两人像袋中的土豆般被抛起又落下。
弯道一个接一个,狭窄、陡峭,隐藏在湿漉漉、枝叶低垂的密林阴影中。
每一次转弯,老赵都必须将方向盘打到底,全神贯注地预判着轮胎打滑的极限。
车身笨拙地扭动着,如同在湿滑的刀刃上爬行。
车艰难地穿透雨幕,前行在被雨水反复蹂躏、面目全非的路面。
掠过两旁鬼影般摇曳的、湿透的林木。
时间在每一次引擎的嘶吼、每一次剧烈的颠簸中缓慢而沉重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中巴车终于奋力挣脱了那条如同泥沼地狱的林间小道,轮胎猛地碾过一道坚实的坎。
车身剧烈一弹。
中巴车终于稳稳地冲上了相对平坦宽阔的省道柏油路面。
“呼……”三人都下意识地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似乎松了一线。
江昭阳一直盯着窗外模糊**的景物,此刻,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再次抬腕。
时间耽误了二十多分钟。
这每一秒的流逝,都像一柄无形的重锤,裹挟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他早已绷紧到极限的神经上。
来不及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脚底迅速漫延至头顶。
“快!”这一个字,像是从他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老赵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油门踏板上。
中巴车引擎发出一声被彻底压榨的、震耳欲聋的咆哮,车身猛地向前一窜,如同被巨力弹射出去的钝头箭矢,骤然加速!
风驰电掣!
原本沉重的车身在高速下变得轻盈而躁动,车身骨架在疾风中发出持续的、令人不安的“嗡嗡”震颤和细碎的金属呻吟。
仿佛这钢铁机器也在为这场与死神赛跑的旅程而恐惧、而紧张。
冰冷的雨点被高速切割,在车窗上拉出无数道急骤的水线,模糊了整个世界。
然而,坐在剧烈颠簸、高速前冲的车厢里,江昭阳的心却沉得像灌满了铅。
窗外的景色——湿漉漉的田野、模糊的村庄轮廓、急速**的行道树——都化作了飞速掠过的、毫无意义的幻影。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牢牢钉死在几分钟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山体塌方!
那声沉闷如巨兽濒死咆哮的轰鸣,此刻依旧在他耳膜深处疯狂回荡,震得他颅骨发麻。
灰黄色的尘土如同**的烟云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视线。
紧接着,是无数裹挟着巨大动能的石块,混杂着泥流和断裂的树木,轰然砸落!
阻断了原本的道路。
一叶而知秋。
现在山体出现了塌方,意味着山洪暴发迫在眉睫。
他想起这几天的气象台发出的天气预报,说是有暴雨预警,但谁也没想到这场雨带来的灾难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凶猛。
江江昭阳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试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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