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华和何榕往老头怀里塞几张饼,才将他放回流民队伍。

李昭微背着手,沉默地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

祖父莫名战死,本来如铁桶一样的北疆又突然被破?这可太离奇了,而且听老头的说辞,虞朝军队毫无抵挡的过程,只是半夜接到消息就疯狂疏散人群,弃城逃亡。

嘉潼关多年来,在祖父手里守着,如铁桶般坚不可摧,他们时常修葺城墙且不断加高,何况是她在背后支持的财力,各种配备都是一流的,怎么可能抵抗起来,连有序织疏散的时间都没有呢?

她脑海里只想到一个解释,是有人门迎敌。

“何榕,有没有近道可以抄,能最快速度去嘉潼关的?”

“有,但不是很好走,要进林子走小道。”

“可以,直接进林子。”

李昭微一声令下,一行人立刻掉转马头进了小林子,全速前进。她原本想让何榕护送李元去海南,跟着他们出行实在太过危险。

但奈何李元死都不愿意走,一定要跟着他们,可怜的李元甚少骑马,这么一通跑下来,整个大腿摩擦得不成人样。

其实别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下马夜休的时候,个个龇牙咧嘴。

尤其是常道春,对着李昭微就是一顿哭爹喊娘,几天过去了,李昭微稍微恢复了点人气,她见状极为难得地轻笑出声,从鼻孔里滑出来,然后自己也一拐一拐找了个石头坐。

最后还是常道春指挥何榕,给每个人都发点润肌的膏药,才稍微熨贴了大家烦躁的情绪。

篝火醺醺,干柴时不时爆出“噼啪”声,映衬着林子里稀疏的虫鸣。

大家吃过干粮后,都陷入了沉默。

在场的虽然或多或少都是家里跟李家军沾了点关系,才会在这,但因自小都在金陵城长大,没怎么见过战争,所以此刻心里既有些慌乱,也有些好奇。

唯有常道春和谢清,因常年在江湖行走,多有见闻,所以还算波澜不惊。

但此前李昭微病急,他们俩一路奔走,还未细想其他,此刻闲了下来,加上白日里见到大批从嘉潼关而来的流民,不禁悲从中来,气氛有点低落,感念起李丰禄还在世时,那番国泰民安景象,

李昭微坐了一会,起身想去河边走走,整理一下思绪,才动身,陆长华立刻抱刀站起跟上,她瞥了一眼并没有阻止。

长华是怕了。

李昭微一路拨开鬼魅横斜的树枝,一脚深一脚浅踩断枯枝败叶,来到这条不知名的河流边,浅滩边上都是石子,站在上面硌得人心清净。

只要顺着这河,再越过一座山,他们就能到达嘉潼关了。

晓月出长河之上,川流奔腾挪动之间,一颗石子落水,翻眼无迹,让人不禁感怀自己在其间亦如石子般渺小,如同他们李家于朝堂。

刚醒来的时候她心中烧着一团火,灼得她如煎鱼般,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她憋着什么都不说,一心只想尽快到北疆,心中有声音不断叫嚣着,她要去找祖父,她要去找真相。

随着一路北上,那火苗逐渐稳定,缩成一团,窝在她怀里。而此刻走到此处,遇到早上的流民,才让她意识到,祖父不在了,他守护的北疆亦无人守了。

“长华。”

“怎么?”陆长华一个激灵,他还以为她要一直这样沉默下去,跟在她后面一直在神游太虚。

“给暗桩传信,让长荣安排点粮草、雷火、弓箭和刀枪。”

“你......”

“北疆不能这样失了。”

“是!”

李昭微回去的时候,李元已经仰头靠着树干睡着,头时不时滑下去又自己爬上来,李昭微心中叹息一声,悄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按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有了支点,李元舒服地蹭了蹭,找到合适的姿势,胸口轻微起伏。

这孩子是多累啊,都开始打鼾了。

李昭微环顾四周,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四处奔走的一干人,神态晦暗,眼底倒映着柴火堆,在深处跳跃。

他们李家于这个国家只有贡献,没有占过任何便宜,竟然换来如此下场,她不甘,她恨,恨祖父结局的始作俑者,更恨自己的弱小,毫无反击之力,任人鱼肉。

她要尽快去北疆,她想要接管李家军。

陆长荣虽人在海南,但办事能力极好,很快便从北疆四周围调集了这些物资,就是受到战争的影响,算算脚程,要比李昭微晚上一两天才能到。

他们一行人只是稍作休息,便又启程往北疆赶,等到的时候,北狄大军已经攻入嘉潼关五天了。

李昭微与留在北狄,陆长荣管辖下商号的人汇合后,等了两天各项武器,粮草陆续到齐,她深知继续走下去危险更大,人太多只会更显眼。

最终,她决定点了何榕和镖队的兄弟,还有陆长华一起潜入嘉潼关。

而李元和常道春留下,谢清因前面输送内力,还未调养过来,也被李昭微留下。

李元知道自己再跟下去就是累赘,这次倒乖乖的没有闹着要去。

李昭微分好人马后,下令今天整个午间大家都好好休息,等夜间出发。

夜里,李昭微和大家整装待发,身上都背着一个箭囊,外加每人腰间垂着一个牛皮防水鼓囊袋,里面装满了火雷和石油,商号的人白日里便帮他们把粮草,都藏在距离嘉潼关不远处的山洞中。

小部队趁着星夜露重雾浓,摸到城墙下的护城河,李昭微站定瞧去,只见这乌漆嘛黑的河水,如虎口狮嘴,仿佛里面藏了无数的利齿。

再往身后看了一眼,确认陆长华和何榕还有镖队兄弟都准备好了,她深吸气,心里无声给自己打气,抬手竖起三根手指倒计时,直到最后一根手指收下,李昭微高举双手纵身一跃,如鱼入海,潜替无声,浪花都没翻起几个。

北疆秋日夜里的水冰得刺骨,进入水里的瞬间,寒意透过四肢蔓延到她的感官中,压力从四面八方挤过来,压得胸腔的气息无处可藏,她费力睁开眼睛寻路,整个眼眶被冻得有些酸软,牙关咬得死死才避免因寒冷颤抖而呛水。

她拨开软绵绵的水,憋气沉身,费力潜到底下,要找到商号的人说的栅栏。

护城河与城内其实是相通的,往常李丰禄会派重兵把守这个城防缺口,但北狄人初来乍到,定然不了解城池的构造,这是他们突破的机会。

夜里的水很黑,伸手瞧不见五指,只有腰间坠着的夜明珠,勉强能照出一点光亮,她按照先前下水时的方位,向前游,废了些许时间才摸到栅栏。

她费力地摸着每一根铁栏杆,终于给她找到了一圈铁链,栅栏被重锁锁住,她从腕间绕下一圈铁丝,一手握着锁头,另一只手摸索寻找锁孔,找到后,用铁丝开始鼓捣。

白日里大家在补觉的时候,她独自一人练了不下百次开锁,为的就是确保在此刻一击必中。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一盏茶功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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