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每个人都各怀鬼胎。
谢锦姩察觉到有一道无法忽视的视线正看着她,她侧目看去,和谢胜四目相对,谢胜的眼神是探究的,带着几分疑色。
谢锦姩若无其事地错开视线,继续扮演伤心难过的姐姐。
她自然是没有错过谢胜的眸中情绪,谢胜是二房嫡子,肩上的担子并不轻,他不能是单纯平庸之辈。
所以谢锦姩并没有完全冷待他,私下里对他不错,也不阻止慕容氏对他嘘寒问暖。
如果谢胜足够聪明敏锐,早该察觉到二房对他的微妙态度。
谢锦姩是能用计策把他要回二房,可是之后的漫漫长路并非是平阔大道,该有的坎坷关卡不会少,她不能护他一辈子。
相反,谢胜才该是那个保护家人的人,因为他是男人,庇护母亲、庇护长姐是他该做的事。
其实,谢锦姩的心里一直有个担心,她甚至没跟慕容氏说过。
她怕谢胜在大房这么年被养得愚孝懦弱,即使回到二房也不敢反抗谢昌和刘惠兰,
而能成大事者一定要有狠绝的心力。
谢锦姩期望谢胜是果敢的、有魄力的,甚至是腹黑的,她希望在谢胜回到二房之后,刘惠兰再敢打他,他不再只是站着挨打。
如果谢胜做不到,那以后的谢锦姩就会很累。
比起小羔羊,谢锦姩更希望谢胜是一头狼崽子,姐弟二人并肩作战,光耀二房。
当然了,这只是谢锦姩最美好的设想,即使谢胜没做到,也得将他要回来。
其实谢锦姩的内心深处也有些紧张。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太阳消失在西天尽头,月亮已经爬了上来。
厅里点了灯。
吱呀一声,甄太医终于打开门走了出来,
“哎……”
他发出一声长叹。
谢锦姩和慕容氏立马迎了上去,
“甄太医,我女儿怎么样了?”
甄太医的手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他疲惫道:
“断骨处都接好了,她的腿用木板固定,一定记得不能让她随意移动,否则还得拆开重接,再遭一遍罪。
幸好二姑娘晕了过去,我又给她灌了使人昏睡的汤药,放了百年参片在她舌下,不然
这接断骨的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再过两个时辰她会醒来今天晚上对她来说会非常难熬郡夫人要派人仔细照顾熬个几日伤口就没那么疼了以后我每七天来一次。”
说着甄太医递来两张纸
“郡夫人这张是药方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一日三次。这张是饮食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在这纸上呢。”
慕容氏感激道:
“有劳甄太医了。您实在辛苦在家里用了饭再走吧?”
甄太医摆摆手“我还得回去给德妃娘娘熬药得亲自盯着他们办事我不放心就不麻烦郡夫人了。”
慕容氏从李妈妈的手里拿来一荷包沉甸甸的金锭子递给甄太医旁边的随从助手。
“甄太医如此辛劳还要匆匆离去我这心里是愧疚难当这点茶水钱就当给甄太医添盏好茶往后还得不少麻烦甄太医您啊。”
看到那么大一包金子老夫人的眼神微黯太医的诊费也太高了不如趁此机会让甄太医也给她看看。
老夫人咳嗽了两声但是大伙的注意力都在甄太医身上没人留意到。
谢锦姩倒是听见了但是她装作没听见。
“没事就好。”
谢昌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还揣摩着慕容氏刚才的话呢不知道刘惠兰下午是怎么跟慕容氏谈判的
慕容氏竟然直接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二房不过继他儿子又不想分他赏赐谢昌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逼到悬崖边上的独狼他被逼到绝境了!
不绝对不能这样决不能……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家产被无知妇人拱手让给旁人!
难道他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刘惠兰挤到前面去眼神藏不住的焦急“太医那萤姐儿的腿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啊?以后走路会不会变瘸?”
“只要好好养伤不会影响以后走路但是腿上一定会留下疤痕到时候涂些舒痕胶疤痕会淡一些。”甄太医捋着胡须说。
闻言刘惠兰依旧很担心
刘惠兰看向慕容氏好声好气道:
“弟妹你一定得给萤姐儿用最好
的舒痕胶,可不能留疤啊!”
后方,谢胜的眸色加深,他从没见过母亲对他有这种关心的表情,一次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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