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祭后的第三日,谢定夷等人踏上了回梁安的路,谢定端带着谢真送了他们一路,一直到内城门口才开口作别。
谢真依依不舍地摸摸踏星,又一一和宁荷、纫秋还有沈淙等人作别,最后抱了抱谢定夷,一步三回头地往马车上走,边挥手边道:“姨姨,记得再来找我玩!”
谢定夷笑着点头,目送一行人渐行渐远。
返程不用经过晋州,过了内城直接走水路便好,所以和来时的道路略有不同,而他们此次踏入的内城叫做晖台城,当年整顿燕济残兵,又兼之攻打东宛的时候谢定夷曾在这里驻扎过一年之久,所以对城中各个街巷店铺还算熟悉。
住进客栈后,她又想起当
年常去的一家酒肆,临时起意决定乘兴而行,带着沈淙一起出去寻找。
许是燎祭刚过,城中热闹非凡,四处都是行走的摊贩和游人,几人在人潮之中涉来涉去,终于寻到了当年那条老街。
谢定夷打仗的时候不常出营,只有实在烦闷的时候会出来喘口气,这个酒铺就是她最常来的地方,还记得掌柜的是一对同胞兄妹,和她年纪相仿。
“好像是这。”
当年那个小小的酒铺如今已经成了一幢三层高的酒楼,匾额上写着长亭柳色四字,店内也是座无虚席,热闹非凡,谢定夷抬步踏入,一伙计就迎了上来,笑道:“客官请上坐。”
谢定夷边跟着他往前走边问:“你们掌柜的呢?”
那伙计道:“掌柜的在楼上呢,您认识我们掌柜吗?”
谢定夷道:“算是旧识。”
那伙计将他们引到窗侧的长桌边,笑道:“那您稍坐,我即刻替您去叫去!”
谢定夷应好,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又招呼宁荷和纫秋等人,道:“一起坐吧。”
几人应是,但都不约而同地寻了个略远的座位坐下,不敢真与谢定夷同席。
约莫等了片刻,那伙计就领着一身着青衣,头戴素簪的男子走下了楼,梅瑾之原本还想着他有什么旧识,转身一看,竟是还真是一个多年前的故人。
“你……”他缓步走到谢定夷面前,眼角眉梢俱是不可置信地怔愣,谢定夷不疑有他,含笑起身,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阿珩呢?”
“你还知道回来!”他不轻不重地推了谢定夷一把,眼眶顷刻红了,道:“我还以为你死在战场上了呢!”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周边有相识的熟客,看到这一幕纷纷调侃起来,道:“梅掌柜,旧情人啊?”
梅瑾之拂了拂眼角,竟也没反驳,道:“一个没良心的冤家罢了。”
话及此处,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俩之间不对劲了,沈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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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双唇紧抿,眼神也冷得吓人。
不过实要论起来,梅瑾之也没有说错什么,当年两个人确实有一段露水情缘,只不过那时谢定夷并未以皇室身份示人,只说自己是军营里一个普通的兵卒,趁着休沐日出来喝喝酒,甚至还拿化名骗了人家,后来战事紧急,大军连夜开拔,她也没时间回头给他报个信,直接就离开了晖台城。
战场凶险,这么多年没见面,也不怪梅瑾之以为她**。
“哈哈,久别重逢却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场景,谢定夷难免有点窘迫,道:“当时走得急,没时间告诉你。
“事后再回个信总行吧,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住哪,又没有断手断脚,说白了就是没想起我,他不知谢定夷身份,说话自然也肆无忌惮,道:“如今看来倒像是我自作多情了,这么些年还盼着你的信。
谢定夷继续打哈哈,道:“不是都以为我**吗?怎么还盼着?
梅瑾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指尖点在她的肩膀上,全然将她当作了一个罪该万死的负心人,道:“你说呢?枉我每年还为你烧纸钱,你个没良心的!
眼看谢定夷被他点得后退了一步,在坐几人全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时弄雨对谢定夷并不熟悉,只当她是高高在上的承平帝,生怕她一生气就让面前这个人血溅当场,当即就握紧了手。
但显然谢定夷对不知她身份的旧情人不会这么做,只避重就轻地玩笑道:“这纸钱可不兴烧啊,烧了我也收不到。
梅瑾之美目一拧,又气道:“你说话……
“这位公子——沈淙唇角抿做一线,冷冷地打断了他,上前一步挽住谢定夷的手臂,道:“请您自重。
梅瑾之见他气质不俗,貌美惊人,立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放下手,问:“你谁啊?
沈淙弯起唇角,分毫不退地与他对视,道:“我同我妻君出行,您道我是谁?
梅瑾之脸色霎时一变,死死地盯着谢定夷的脸,道:“你成亲了?!
“不仅成亲了,家中还有好几房侧室呢,沈淙朝一旁的纫秋扬了扬下巴,道:“喏,这就是妻君近日最喜爱的一个,就连出行都要日日带在身旁,您若对妻君旧情难忘,不若也同我们回去?
梅瑾之顺着他的眼神看向纫秋,纫秋实没想到自己默不作声也会被卷入其中,正想摆手反驳,却被沈淙一个眼神压得不敢多言,只得道:“哈……是吗……
宁荷死死地咬唇忍住笑,生怕自己泄出一丝声音。
沈淙生怕火烧得不够旺,继续添油加柴,道:“只是不知道照妻君这喜新厌旧的法子,公子就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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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傍身又能得宠几时?”
“你——”梅瑾之指着已经破罐子破摔一脸坦然的谢定夷咬牙切齿道:“你好、你好得很!”
他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走到一半又停下来伙计看了一场好戏跟在他身后惴惴地问:“掌柜的那酒还上吗?”
“上!为什么不上!”梅瑾之继续迈步往楼上走道:“有钱不赚给我收五倍酒钱!不、收十倍。”
“二十倍”沈淙自然听到了这故意呛声的话语朝回来的伙计扔出钱袋道:“毕竟是妻君的朋友多的就当请他喝杯喜酒了。”
“何必花这个冤枉钱呢……行、行——”谢定夷劝了没一句又在他的冷若冰霜的眼神中闭嘴抬手扶额道:“你开心就好。”
喝酒喝到一般外出送酒的梅珩之回来了她在路上就听好事的伙计说了来龙去脉一踏进店门也没去找她哥而是直奔谢定夷而来嘴里不住地说道:“哪呢哪呢?”
转过几桌客人终于在伙计的指引下见到了记忆里的那个人梅珩之立刻高兴地唤了句:“阿回姐!”
她没给几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冲过去和她挨坐了一个凳子展臂将她抱在怀里。
谢定夷也很高兴抬手回抱她唤道:“阿珩。”
“天呐我真没想到你还能回来这些年我和我哥都以为……”她话没说完又马上道:“没事就好我们那些日子真担心**。”
谢定夷也没想到他们惦记了自己这么多年真心实意道:“抱歉当时走得比较匆忙后面……”
“没事没事战场凶险我都明白”梅珩之安慰了她一句
沈淙没说什么朝她微微颔首。
梅珩之也点头致意道:“阿回姐你别理我哥他最近收帐正烦着呢不是故意这样的都这么多年了你情我愿的事你又不欠他什么。”
她倒是想得通透丝毫没把梅瑾之的情绪放在心上又亲**和她叙了会儿旧道:“姐你想不想喝挽青我酒窖里还藏了一坛我去给你搬来。”
挽青是用梅瑾之亲手调制出来的酒方酿的酒第一个喝它的就是谢定夷甚至连挽青这个名字也是两个人一起取的。
谢定夷眼睛一亮道:“还有?”
梅珩之见她这样就知她想喝笑道:“有啊虽然我哥后来没酿了但我还埋了一坛你等着我给你找去啊。”
说着她又风风火火地起身往后院去了谢定夷含笑回头正要继续喝酒却见沈淙依旧满目冷色从桌下去握他的手道:“人不是让你骂走了吗?还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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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淙一把挣开,道:“你少胡说了,我可没骂他。
谢定夷见他还在气头上,只好收回手,然而酒杯还没拿起来,对方又看向她,道:“你今天说要找酒铺,就是特意来找他的?
谢定夷哪肯承认,道:“没啊,我真来喝酒的。
沈淙想起那人对着谢定夷的言行举止就心中泛酸,道:“那你一路上还要喝几次酒?
谢定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无奈笑道:“就这一家有人相识。
她和梅瑾之算是情之所致的露水情缘,所有人中也唯有他不晓得自己的**,所以言行举止大胆泼辣,同她刚有点眉目就直接诉情告白了,她喜欢什么也很配合,在床上的浑话甚至比她还多。
“别生气了,嗯?她再一次去牵他的手,这回沈淙没挣开,但还是别过眼不看她。
谢定夷把酒盏往他唇边递,道:“他们家的酒真挺好喝的,尝尝。
沈淙哪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下喂自己喝酒,忙伸手接过那杯盏,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仰头饮尽后指尖也一同用力,在桌下扣紧了她的指节。
梅珩之雷厉风行,寻了工具就跑到后院的柳树下开始寻酒,然刚挖了没一半,在楼上看到她举动的梅瑾之就扬声喝止了她,急匆匆地跑下来,道:“你做什么?!
梅珩之理所当然,道:“将那坛挽青挖出来啊,你不就是给阿回姐留的吗?
梅瑾之一脚踢开那铁锹,恨声道:“我还给她喝酒,我恨不得一铁锹抡死她——她还不如**呢,至少我心里还能留个念想!
梅珩之换了个不怎么费力的姿势蹲着,道:“不是啊大哥,你当年不是还和我嘴硬说根本不喜欢她吗?说只是露水情缘,出了酒馆就当不认识,这会儿怎么这般情深意重?
梅瑾之不轻不重地踹了她一脚,道:“你是谁妹妹?你就这么拆你哥的台?我那时不以为仗打完了她就能安定下来吗?谁知道她就突然没了消息。
梅珩之道:“我说实话,这些年中梁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能活下来的人肯定都
升官发财了,就算这会儿阿回姐没成亲,你难道就能什么都不顾地和她在一起?
见梅瑾之不语,她继续道:“你和阿回姐唯一能在一起的情况呢,就是她现在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兵卒,仗打完了,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得是心里念着你来找你,你俩才有可能谈婚论嫁,但你当年看阿回姐那身手,那张流子找我们麻烦,她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事后你还怕官府抓她,结果呢,那一群人再也没出现过,你觉得这么多年了如果她能活下来,可能还是个藉藉无名的白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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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想得通透。梅瑾之语气和缓了一些,但脸色仍旧算不上好看。
“这些年你肯定也想过,只是内心总抱有一丝期望,觉得她会回来,梅珩之捡回铁锹继续挖,道:“当年我们不想交年年交租子,左邻右舍凑钱想把酒铺买下来,阿回姐知道了,直接就把铺子地契文书买下来给我们了,还让我们把借来的那些钱还回去,你还记得她当时怎么说的吗?
想起旧事,梅瑾之眼里也多了一丝软意,道:“她说就当她今后的酒钱了。
梅珩之道:“然后你说,这么多钱,这辈子的酒钱也够了。
是啊,那时候还真以为会有什么一辈子。
“没有阿回姐,现在酒楼也不一定有今天,梅珩终于找到了那坛酒,把它土里翻出来,拍拍陈土,道:“哥,咱拿得起放得下,至少如今见到她了,知道她还好好的,以后也不用总是担心了。
她把酒递给他,笑道:“难不成你还真想给阿回姐做侧?
梅瑾之脸色一僵,冷声道:“她想得美!
“那不就行了,她推着他往前院走,说:“去和阿回姐喝杯酒,好聚好散,以后还是朋友嘛。
梅瑾之不大情愿,抱着酒坛不肯动,道:“你去把她叫过来,我不想见到她那两个男人。
梅珩之嫌他多事,道:“我看你是自惭形秽了吧。
“啧——他一脚没踹上,梅珩之闪身避过,给他叫人去了。
原以为谢回那男人不会这么轻易地让她过来,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梅珩之还真把人给带来了,笑嘻嘻的对二人说:“店里还忙着呢,你俩好好说,我先去招待客人了。
眼见后院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梅瑾之便将手中的酒坛放到了一旁的桌上,顺手拍了拍身上沾染尘土,好一会儿才道:“这些年……没吃什么苦吧。
他仍旧侧身而站,没有看她,谢定夷笑了笑,道:“挺好的。
梅瑾之听出她语气中久别的疏离,心口一冷,捏紧指尖,道:“那个人真的是你夫君?
谢定夷没否认,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你个没良心的……梅瑾之眼眶又红了,斜目瞪了她一眼,一句话绕着弯,直接带上了哽咽和哭腔。
谢定夷原本还随意地抱臂靠在门门边,见他似要垂泪,忙直起身走了过来,道:“诶——你别哭啊。
“我真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此次恰好经过此地,便想着再来喝喝酒,她解释完,又迟疑道:“你这些年……没成婚啊?
“成了,怎么没成?梅瑾之又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我都和别人说我丧妻了,现在是个鳏夫。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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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夷感觉自己又被咒了,摸摸鼻子,道:“当年……我也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我啊。
梅瑾之的表白异常大胆和粗暴,只是在某日对饮过后对她说:“我酿的酒好喝吗?
谢定夷说好喝,他便继续道:“人也好用,试试吗?
他容貌艳丽,少年时候失去双亲,靠着亲戚接济和家中手艺经营了一家酒铺,还要照顾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妹妹,做生意的时候没少受欺负,谢定夷经常光顾后,乱七八糟的人就少了很多,他自然而然也就对她生出了好感。
那时正值战时,入伍的那些人指不定哪日就没了音讯,边城也不算**全,没有一个安定的以后,梅瑾之也从未将名分之事宣之于口,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时行乐便是。
尽管早就沉溺其中,但他却不敢诉诸于口,床上浑话再多,下了床、出了门,也只当不认识。
听到谢定夷的话,梅瑾之也一时没了声响,过了一会儿才道:“谁知道你会不告而别。
最后一面的情景他到今日还记得,早上起来,她下了床,穿好衣服,还回过头和他说话,解了钱袋丢给他,道:“最近是不是生意不好?我听阿珩说了。
刚下了床她就给钱,梅瑾之原本还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又跌落谷底,把钱袋扔回她脚边,说:“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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