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的天阴湿湿的,头顶上的云暗暗地翻涌着,一浪接着一浪。
北院里传出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吟,整整一个下午,那怪声儿才渐渐转弱。打从南院出来的二愣子哪也没去,他一直蜷在北院儿的东边裹挟的窄道里,缩着身子,将自己塞进了立在墙边的破木板子的缝隙里。
看起来又窄又拥挤。
声音终于没了。
华越致远拿红木拐杖怼了怼躺在地上小百灵的腰身——没动静了。
她的眼翻着白,两条手臂奓开。
若不是她干到起了皮的嘴唇还在喃喃着什么,华越致远以为小百灵就这么过去了。他只觑着眼订了一会儿,便重咳几声,叫了一直在门口候着的老包。
让他叫刘婶子把小百灵拖走。
这倒是很新奇的想法。
连听到这命令的老包都怔了一下。
怕是只有华越致远自己知道为什么要叫刘婶子拖走小百灵吧。
刘婶子本来在厨房择菜,被老包突然叫走了。老包没说去哪,可这方向,明显是去找二老爷的。刘婶子心里突突的生了恐,脸色煞白,太怵头了。
自上次后,她的右眼已经半瞎,她根本没胆子了。平时里,她能不跟二老爷碰面就不碰面,除了买菜,她能不离开厨房便不会离开厨房。
可这二老爷突然又想起了她,怕不是又是什么惊天的大事情。
她最近——最近没干什么事儿啊?也没犯上什么错啊。
刘婶子的脸紧紧揪一起,想起自己的右眼的那一脚,她全身的力气霎时间被抽走了,像个洋葱皮似得,是飘着的。
她不安,焦灼,还隐隐地来了尿意,浑身一颤一颤的。
她和老包算是前后脚跟的二老爷,平时,老包和二老爷最亲近。
不过,这个老包之前干什么的,没人知道,他也没说过。她只知道他无儿无女无妻也无老母,孜身一人。平时话少,也就跟宝子关系好点。他平时就是蹲在二老爷的门前,一旦有事儿,他便是第一个冲进去。若是体力活,就找二愣子,收拾残局的一般都是老包和宝子。宝子话也不利索,只有老包能听懂他说什么,他说话的时候,偶尔还留着哈喇子,老包也不嫌弃他。虽然宝子脑子有些不清醒,但是做活利索,扫地能扫一天。尤其听老包的话。
可是,她也愿意听老包的话,只要能避开二老爷,此时让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于是,她紧着贴前几步,抖抖嗦嗦地问老包:“老包,老爷,老爷叫我干啥啊?”
老包说:“八成是让你伺候二夫人。”
“啥?”刘婶子急了,“我哪能伺候二夫人呢?”
平时二夫人最嫌弃的就是她,嫌她身上有股烂菜叶子味儿,总是让她离远点,这回怎么的就让她伺候了呢?更何况,自从发生上次的事情,她与二夫人再也没碰过面。
“老包,这不对啊。”
老包心里明镜。
二老爷唤他第一次时,他沏了一壶茶进去后,便一直候在门口。他什么都听着了。直到二老爷再次叫他进去的时候,那二夫人的身上就盖着一件撕烂的紫红色旗袍,是她平时穿的那件儿。
他都没敢多看一眼,也不去猜测发生什么事情,毕竟在门口他该听的不该听的全听了。
刘婶子是住在厨房里头的,是当初二夫人亲自安排的,所以刘婶子身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味儿。二夫人嫌弃刘婶子是大家伙儿都知道的事情。这回让刘婶子去照顾她,大概也是想二夫人没什么好日子过?老包也猜不透。
不过,对这种事情,老包也是无能为力。一把岁数了,求得不过一口饭吃,不想多管闲事。于是,他回头劝道:“刘婶子,别多想。”
“我——我哪能不多想。”刘婶子跟在老包身后,带有凄求的语气问,“老包,你就跟我透个底,成吗?”
老包侧头:“别多想。”
“老包,我求求你,我指定听你话,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你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子。”刘婶子指着自己的眼,带着粗哑的哭腔,“我,我就剩下一只眼了啊。”
老包跟刘婶子差不多的年岁,看起来比刘婶子更苍老。
老包知道的事情,是比他们知道的多的。老包的生存之道是不多嘴,不多管闲事儿,才能吃上一顿饱饭和不挨揍。他同情刘婶子,但是同情她也换不来一个银元,同情也显得薄弱了。
一路,他更是忽略刘婶子的哀求。
到了北院儿正房,刘婶子越来越哆嗦,她乞求地看着老包说:“真没事儿吗?”
“没事,你进去吧。”
刘婶子瑟瑟缩缩,脚就是往前迈不动,老包叹了气:“刘婶子,这个门今天你是一定要进去的。”
也是。她逃不掉。刘婶嘴角都打了抖,还是老包一把将门推开,将她推进去的。
屋内,华越致远在矮榻上喝着茶,左右打圈的晃着脑袋,偶尔还咂咂嘴,好像那个茶叶是个顶尖尖的,醇香甘甜。
他的腿还真没那么疼了。虽然昨晚——
昨晚的回忆他刻意地埋进了脑子深处,谁也别想知道。
不过许景天的药膏是真不错,对他来说,没什么比缓解疼痛更能舒心的事儿了。他喝着小茶,见门被推开,拿眼角瞅了一眼,说:“把她拖出去。”
刘婶子视线从二老爷的脸上挪到了地上的二夫人身上:“她——她——”
刘婶子更哆嗦了,她双手扶着门边儿,像个晒干了的菜□□越致远见刘婶子迟迟不挪步伐,在那哆里哆嗦的,看着真让人来气!一股无名的火气‘噌’地被点燃,手卯着劲儿,用力地将手中的茶杯掷了出去——砸偏了,砸到了刘婶子的右脚边儿,便落了下去。
不过,豁朗朗的清脆音吓得刘婶子更不敢动了,她的脚边都是碎片,还是青花瓷的,反着光,那些边角上的尖尖好像随时都能从地上跳起来钻到她的眼球里。
她双腿肉眼可见的打晃站不住。
华越致远气急,吼一嗓子:“你是聋子还是瞎子,我让你把她拖出去听到没有!”他用手用力地拍着打着桌子,“你、听、到、没有!”
刘婶子的腿晃的跟两根竹竿子似的,华越致远的怒气熏了黑,眼皮用力地快撑到了眉骨,他扯着嗓子咆哮着:“我、让、你、把、她、拖、走!”
接着,他抄起手边的茶壶,向刘婶子使劲儿、使劲儿的掷去。
还是没扔中,砸到了刘婶子的另一条腿边儿。
刘婶子那副蛆虫模样,还是缩在原地,不动,这间接地刺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