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沧海遗珠，文心重燃
看着顾咕鄙夷的眼神，缙江立马回过味了。
那双碧绿的眸子难得见得慌乱了起来，他连忙摆手。
“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
“哦~~~”
顾咕意味深长的拖长尾音，她可没忘记刚穿越过来时，见得缙江那一屋子的“答应”呢！
“不是！”
这条毒蛇第一次脸上染上了些许红晕，他掷地有声的大喝一声。
然后用他最正经，最认真的语气说道。
“我的梦想是以后等平台有钱了，就买块地，建个大公寓楼，让我们缙江所有的作者，不论签约还是没签约的都免费住进来，一人一间阳光房！”
顾咕挑着眉头始终没放下来，而且眼里的鄙夷更添一重“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编”的神色。
缙江看着顾咕不信，他急切的抓住顾咕的双肩，一双碧眸无比真诚的盯着顾咕，企图让她相信的继续说道。
“而且，一人发一只猫！布偶、大橘、狸花……随便挑！码字累了就撸猫，多治愈啊！”
听到猫猫，顾咕挑着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些许。
作为资深爱喵人士，她居然开始摸着下巴来考虑缙江梦想的可行性了。
“好像……还不错……”
顾咕可是一个宅女，只要有吃有喝能上网看小说能撸猫，这样子的日子的确挺令人向往的。
“是吧！是吧！”
缙江见得顾咕居然有认同他梦想的意思，他脸上的神色突然高兴了起来，连说话的语气都兴奋了几分。
“然后！”
缙江得意的扬起下巴。
“我可不是那种只为了作者着想，就忽略读者的垃圾平台，为了督促创作，防止懈怠，我还要推行‘出门劵’的制度！”
“出……出门劵？？？”
……嘶，这出门劵，怎么听起来有点像中世纪教士老爷们的赎罪劵的味道啊……
顾咕警惕的看了缙江一眼，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对！”
缙江重重点头，仿佛在宣布一项英明的决策。
“每天码够三千字，我就会给作者们发一张出门劵，她们就能获准出门一天，要是没码够的话，嘿嘿……”
缙江露出一副心旷神怡，吾向往之的神色。
“那就必须待在公寓里，要是连续三天不更新，就罚倒扣一天，以后有了出门劵都要先抵掉被倒扣的天数，才能出门去！”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顾咕一时都不知道该是哭还是该笑……
作为读者，她举双手双脚赞成缙江的想法，呵呵，她列表里的那几个大神，有说好的去年开文，至今文案还停留在“comingsoon”的，有那个上次更新在半年前的，还有已经许久不更，评论区读者已经开始自发创作那个作者和另一个拖更大王作者的cp文了去！
她们要是进了这“缙江之家”，只怕这辈子都不用再出门了吧……
但，作为作者，顾咕抬起眼眸直视向缙江。
眼前的男人丝毫没有察觉顾咕眸子里的不善，犹在畅想着这美好的未来，许是想到了什么更令缙江开心的地方，他居然还转过脸向顾咕要认同道。
“怎么样？我这个梦想是不是很伟大？充满了人文关怀和激励机制！”
顾咕听罢，默了两秒，深吸一口气，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一句发自灵魂的感慨。
“……缙江，你没被作者们联合起来打死，真是个奇迹啊！”
顾咕那句发自灵魂的感慨在幽蓝的海底来回荡漾，不仅震起了层层涟漪，还惊的缙江盯紧了她。
然后缙江脸上挂起了他那副招牌的恶劣微笑。
“呵，说我呢？你刚才听到我说要把作者关起来的时候，作为读者，你脸上的笑，我可不是没看见。
……赛博资本家！呵！”
“我、我、我？赛博资本家！那你就是赛博奴隶主！”
顾咕不甘反驳道。
两人就这般，一句“赛博资本家”飞过去，一句“赛博奴隶主”打过来，吵吵嚷嚷在海里顺着沧海宗门内的道路，倒将这一路的沉闷、艰险、还有恐惧驱散了不少去。
走进沧海宗门内部。
顾咕刚开口打算攻击缙江最薄弱的地方——他那玄而又玄的利润财报，忽地脚下“咔擦”一声，似是踩碎了什么东西。
“哎哟！”
顾咕连忙低头看去，借着四周幽幽的光芒，她突然发现地上零零散散的洒落了一些东西。
她好奇的蹲下身，捡起一片来看。
那是一片轻纱的衣角，材质材质奇特，摸上去似有若无，上面用金色的鳞片并排绣出了两个娟秀的字样——沧海。
“这是！”
顾咕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即她的目光循着那些洒落的物件一一看去，旁边还散落了一支断裂的珠钗，钗头写着沧海的字样、另一边有一个褪色的丹红色的玉佩、不远处缙江脚边还依着一把长满锈蚀但看上去原本应是很珍贵的青铜锁挂件呢！
这些东西不像是垃圾，倒像是谁曾经收藏过的宝贝，而且它们原本的主人很显然也是沧海的文修作者，如今、怎会……
“……奴隶主，那啥，不对，缙江，这些是什么东西？谁掉的首饰衣服吗？看着怪好看的，就是旧了。”
她掂起那块轻纱，很珍重的捧在手心里，好奇的问道。
“不是谁掉的……而是它们主人再也回不来了而已。”
缙江走上前，捏起一角那块轻纱，微微的低头叹息。
“什么？回不来？怎么回不来呢！你……”
看的顾咕惊愕的跳了起来，她脑子里忽然闪现出缙江那日府上那个女子消散成点点光影的模样去了……
缙江看的她惊愕，幽幽开口解释道。
“有些作者，在‘宗门’消亡后，就心灰意冷，不愿再提笔，她们便会消散，这些是她们曾经在平台创作过的痕迹，有时候是一篇文章、有时候是一段话，靠读者的口口相传、或者是平台尚存的一些痕迹，遗落在这里，证明她们曾经来过……也证明她们不会再来了而已……”
“等等等等！消失？？不写了就不写了啊！换个地方写，或者换个工作！天下平台那么多，至于平台没了就跟着没了吗？
嘶……我这辈子只听过罗密欧和朱丽叶，梁山泊和祝英台，没听过作者和平台也搞这套殉情文学啊！这、这恋爱脑也太不对劲了！”
顾咕听的咂舌，她难以置信，搜肠刮肚的找了个比喻立刻回怼了缙江过去。
谁知……
缙江转过头来，一双碧色眸子以一种难以置信……哦，或者说准确一点，是一种看绝世傻子的目光将顾咕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然后才悠悠地、带着一丝嘲弄的冰冷开口道。
“哈？陪平台死？我倒没想过你这般有义气……
那我问你，如是我死了，你愿意抛下一切，与我生死相随么？”
“不愿意！你死了我肯定找个新平台快乐摸鱼啊！谁要陪你死！”
顾咕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的耿直开口道。
话音刚落，头上就吃了缙江结结实实的一个爆栗。
“哎呀！”
顾咕痛呼一声抱住脑袋。
缙江站直身子，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冷笑着说道。
“连你这般傻乎乎，被红绫她们卖了还帮她们倒数钱的脑子都不愿意陪我死，你真当其他作者是傻子么？
文道大陆的消散，就是文心破碎，再也不写了而已。
她们或是在原世界投入其他行业、或是变成普通读者，只是以另一种身份活在原来的世界，只是……”
缙江捏起地上的那枚玉佩，眼神哀伤。
“她们在文道一途上算是‘死了’而已！”
“所以……所以……其实那天在你府上那个饿倒的小作者没死……”
顾咕喜的拍起手，她立刻想起来第一天来到这个大陆在她面前“扑街”的那个小作者对她造成的扑街冲击！
“当然……那孩子看没什么收益，去考编做老师了……说不定有天会再提起笔、说不定有一天她教的小朋友们也会再提起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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