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打量起这位吉川县令。这人瞧着五十来岁,是个乔文假醋的文人做派,也不知他实际为人如何,反正面上端的是一派正气。
还没等祝县令开口,那个被打成猪头的县令公子就先跳出来道:“爹!就是这个死丫头下的狠手!快让人抓住他们,关进大牢!治他一个杀人的罪名,您看看都给我打成什么样子了……”
正说着,就听“啪”地一巴掌,又落在了“猪头”脸上。
庄慕怀与张行简下意识看向长辞,长辞无辜地抬起手,“不是我。”
几人又齐齐看向县令,只听他呵斥道:“混账东西!瞧你干的龌龊事,打你都是轻的,还不快滚!”
说完转过身,又立刻换上了一副赔罪的笑脸,看向屋内这几位,“犬子顽劣叫几位受了惊,此事实在是老夫教导无方之过,几位不如到府上吃点茶盏,修整一番压压惊。”
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应该啊。从方才的情形来看,县令公子大闹当地第一大客栈,周遭却鸦雀无声无一人敢出面制止,连店掌柜都未曾劝说一二,足以证明这人平日嚣张跋扈到了何种地步,而他身无武力傍身却能如此跋扈,想也知道背后肯定有这位祝县令的纵容之“功”。
既如此,她方才那般“欺辱”县令公子,这位祝县令竟丝毫不怒?
长辞心下疑虑,嘴上却道:“压惊就不必了,好好管教你儿子才是要事。”她看上去十足认真,语重心长地劝道,“今日好在是碰上了我这个弱女子,才饶他一条命,倘若他日遇上什么十恶不赦之人,那贵公子的命保不保得住可就难说了。”
“是是是,姑娘提醒的是。”
庄慕怀忍着笑,侧身看张行简,“她是不是对弱女子这个词有什么执念?”
张行简一本正经道:“不是执念,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
“……”
祝县令环视一周后视线又转向庄慕怀,恭敬地拱着手,“那庄公子可否赏光……”
长辞一拍桌子:“都说了不去,还问什么问!”
“……”县令讪讪道:“我这次问的是庄公子,不是、不是姑娘您……”
哦,误会了。长辞乖乖闭上嘴巴退到庄慕怀身后。
庄慕怀拍她脑门,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特别爱看这人风风火火张牙舞爪的模样,杀人也好,吃瘪也罢,反正就觉得这丫头跟别人不一样,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好生热闹。
庄慕怀偶尔也会蹦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能和她一直如此打打闹闹下去,那往后的日子是不是……也能有些盼头?
“庄公子?”
庄慕怀陡然回神,视线从长辞身上移开,淡淡略过对面之人,“你认识我?”
“实不相瞒,世宗薨逝时曾有幸在汴京见过公子一面。”祝县令埋着头,态度愈发恭敬,“近日听闻公子前往归云阁赴宴途经吉川县,下官特地赶来迎接,却不想犬子顽劣冲撞了公子的朋友,可真是……”
“还望庄公子大人有大量,承了下官这设宴赔罪之情。”
庄慕怀瞳孔微沉,虽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可他一个吉川县的小县令,哪里得来的消息知晓自己要去归云阁?且还这么准时。
何况——
“进入芦陵地界之后,往左可经吉川县去往归云阁,右过钱安县同样能抵达归云阁,两地用时、脚力相差无几,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走吉川县这条路?”
他们既定的路线除了同行五人知晓之外,就只有江入年临时找来的两个车夫……不对,还有一人——
宁王。
祝县令一拍脑门,“瞧下官这记性,是宁王特意来信说您本月会经过敝处,托下官照拂一二……”
“原来如此。”庄慕怀懒懒散散的,叫人不看分明他的情绪,只做了个“请”的姿势,“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祝县令忙让出一条路,道:“庄公子请。”
几人走在前头,祝县令等一干人跟在几尺之外。长辞背着手往身后看了一眼,回头朝身侧道:“你真信是宁王写信告知他你的行踪?”
庄慕怀不点头也不摇头,依他对宁王的了解,那人绝不会做这种无聊事,可万事都有例外,万一人家实际上想让县令照拂的人是姜妃,只是碍于面子没有明说呢?既然说不准,不如前去瞧瞧,看看他们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长辞倒不介意到县令府上走一遭,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问庄慕怀,“你觉得是宁王有事瞒着你,还是县令在胡说八道?”
“不如您纡尊降贵,替在下分析分析?”庄慕怀满眼恭维。
长辞耸耸肩,“我怎么会知道?”
“你这么能耐,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说就说。”长辞眼珠一转,低声道:“我觉得有人要害你。”
“何以见得?”
“你想啊……”长辞下意识往庄慕怀跟前靠了靠,两人衣袖擦着衣袖,从背后看起来像极了是依偎在一起。
庄慕怀心情还算不错,微微侧过身子俯耳听她说话。
“若真是宁王写信托他照拂你,那为何不在出发时就向你言明?亦或是直接让你拿着他的拜帖去县令府上,如此不是更简单?还绕什么弯子写信啊,况且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小县令,你觉得这身份往来合适么?”
“所以我觉得八成是县令说谎。”长辞托着下巴陷入沉思,“不过要是县令说谎的话……那事情就有些复杂了。他背后之人是谁?因何要害你?如何害你?这些你统统不知。”
说罢双掌一拍叹息道,“你在明,人家在暗,局势危矣啊!”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庄慕怀抻了抻脖子,“就不能是我的大名如雷贯耳,吉川县令邀我入府只为一睹我的雄姿?”
“噗!”长辞刚从腰间摸出水壶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下咽,听到“雄姿”二字瞬间就喷了出来,刚好喷在正凑过来的张行简脸上。
张行简:“……”
默默用袖口擦了擦脸,张行简其实也察觉出哪里不对劲。
“昨日抵达吉安县时我就发现,这里的百姓很少有人知晓归云阁是何门派,更没人知晓大敖山宝物现世一事,我问了好几个当地人,他们都说近几月根本没听说哪里发生过地动。这倒是奇了,按说此地距大敖山不足百里,月前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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