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安今年三十一岁。

他出生在一个破败的小村里,父亲死了,与病弱的母亲相依为命。

三十岁之前他没见过小村以外的世界,因为他的生活全部围绕着重病瘫痪的母亲。

没有药,没有吃的,也没有水。

但母子两个互相依偎着活过了一年又一年。

前年他们遇到了好心人,给了他足以支撑一年的食物和药,然后告诉了他一个地址,如果他愿意,这里可以成为他永远的家。

许平安特别向往那个地方,可他走不了,他的母亲也走不了。

他的母亲常年瘫卧在冷冰冰的土炕上,后背的褥疮起了一层又一层。

对她来说,疼痛和崩溃比呼吸更频繁。

许平安只能日日夜夜替母亲翻身,砍了树,为母亲做了一张透气的床。

母亲又多活了半年。

他一直守在母亲身边。

一年前母亲去世了,许平安安葬好了她,便收拾剩余的食物和药,跟着路过的迁徙小队走了。

他牢牢记着好心人给的地址,一刻也没停,终于走到了。

那是个坑,坑底有着坚实的房屋和绿树,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却被一棍子打晕。

再也没醒来。

单翎看到了很多重复的画面,哪怕他在被融合基因的药剂改造,脑海中也依然是那个好心人的面孔。

模糊的,戴着口罩的。

单翎做了结论:他是松雪凤,长着一张堪比驴唇的嘴,奇丑无比。

松雪凤的口罩从来没有摘下来过,他一直戴着。

渐渐地许平安便看不见了,意识彻底消散。

剩下的记忆片段断断续续,他像个木偶一样被训练,反复试验,终于达到了松雪凤满意的效果。

他被卖给了年送春。

两万比券。

年送春还买了很多像他一样的人,机械的被训练,然后又被关进了黑黑的房间里。

每天钟声响起,他就能获得自由,冲出去,找到食物。

吃饱了,回去。

如此反复。

单翎仰起头,捏着白团子在自己额间碰了一下,记忆切断。

松雪凤...厍飞章...

厍飞章为什么会告诉她关于松雪凤的事情呢?

单翎把许平安当成了捏捏,搓着团着,总觉得厍飞章是故意告诉她伊甸沼泽的事情。

他想借单翎的手,完成自己的目的。

可那毕竟是一个陨石坑,尚有残缺的陨石在,污染和辐射不可小觑,单翎不怕污染,但辐射这东西,不一定在不在污染物的范围内。

如果在,松雪凤也没几年活头。

脑海中的污染物围在单翎身边,安静了没一会就开始吱吱哇哇地叫。

“菩萨地,好吃的螺丝没有一个吗?”

“我不在坑里,我在哪里?”

“撒哈拉好喝得很呐!跳舞跳舞!”

“偷懒!你在偷懒!”

单翎一把捞过来这个声音最大的污染物,捏着一角甩了甩,“你说谁偷懒?”

“他们!他们!”

这是一个能说出正常语句的污染物,单翎将它放在手心里,“他们是谁?”

“人啊!人啊!”

单翎顿了顿:“我知道是人。”

“丑的!丑的!”

单翎好像明白了,“松雪凤还有同伙?”

“好多!好多!”

“很多?!”

“排队!排队!”

“......”

这团污染物只会往外蹦两个字的词,单翎用这几个词猜线索猜到心累,总之那陨石坑里不止松雪凤一个人,还有很多跟他一样很丑的同伙。

都很丑的话...单翎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单翎让系统将之前的一些污染物叫过来,脑海里都快塞不下了。

有能力的污染物明显比没能力的污染物大一些,但她记得之前比这还大,怎么缩小了?

【能力给你了呗,它抑郁。】

单翎:“?”

“你别搞些有的没的,一污染物抑郁个毛啊。”

【你别瞧不起他们啊,他们可都能说话。】

单翎横眉竖眼的,“那也叫话啊?幸亏我理解能力强,不然换个人可不一定能听懂。”

【我听懂了。】

“你是人吗?”单翎盯着小火柴人。

【我不是。】

单翎翻着白眼走开,找到那团看起来最皱皱巴巴,年纪最大的污染物,“秦老师?”

皱巴污染物优雅地欠身,“正——是——鄙——人。”

“你能说话啊?”

“是——的。”

单翎听着他拖长了每个字的音节,耳朵突然有点痒痒的。

“您是不是也不记得,您是在哪异化的?”

“是——的。”

单翎点头,“行嘞,您休息吧。”

聊够了,没什么可聊的了,单翎便睁开了眼睛,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发呆。

纪甄一过来敲门喊她上楼吃饭,单翎便一骨碌从行军床上跳起来,“谁做的饭?”

“厍飞章。”

“厨子呢?”

“厨子在房间里。”

打开门纪甄一正捧着饭盒靠在门口,右手捏着筷子,“前边倒数第三间房,队长吕效和颜枫礼都在。”

“他们不能下床吃饭?”

“还不到能吃饭的时候,伤口太严重了。”

单翎往倒数第三件房走去,“要养很长时间吗?”

“本来以为是的,但伤口处的毒素一下午便挥发干净了,至多三四天吧,就能出发了。”

单翎走进房间,三个人并排躺在一起呼呼大睡,受伤最轻的颜枫礼微抬着手,打着小呼噜。

纪甄一说:“去年开始执行任务到现在,没像现在这样躺着睡过觉。”

单翎点了下头,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饭在几楼?”

“三楼。”

单翎和纪甄一又来到三楼,胥青黎和闵淮正蹲坐在台阶上吃饭,稀薄的米粥,两人喝得倒也起劲。

胥青黎往一旁让了让,“外边吃,凉快。”

他不说单翎还没反应过来,都已经进入六月了。

夏天了。

单翎从他们两人中间穿过去,去屋里端着豁了个口的瓷碗出来,挤到胥青黎和闵淮中间。

胥青黎没有动,闵淮跟被揍了一样弹跳起来,捧着碗一声不吭地跑了。

单翎回头看着他,“他没事了?”

“本来也没什么事,就看着吓人,纪甄一已经帮他处理好了。”胥青黎说。

单翎喝一口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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