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超跑滑入司家老宅的车库,低调的轰鸣声被院墙内静匿园林消解了大部分。
司砚沉心情颇佳,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下了车,绕到副驾为男友开门。
小树精藏着满腹心事,动作略慢了一拍,被牵着手引下车时,眼神还有些飘忽,仍在消化芳町的种种。
刚踏入客厅,一股食物准备中的暖香便混合着老宅特有的、木质与书香交织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司云熙毫无形象地瘫在客厅中央的巨大沙发上,一双长腿随意搭着扶手,正对着超薄屏幕激烈厮杀,手指在游戏手柄上快得只剩残影。
还穿着一看就刚起的睡袍,领口松垮,露出一段白皙精致的锁骨,配上与年龄不符的娃娃脸和因专注而微蹙的眉,像个被惯坏的阿宅美少年。
“哟,”司砚沉挑眉,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司二少爷居然怎么中午就早起了?你上次这个点起还是十几年前上高中吧?”
司云熙眼皮都没抬,全神贯注于数字世界的战况,嘴上却不饶人:“滚蛋。i am歪果仁,时差!”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老年人作息!是妈刚打电话,快回来了,最晚下午。跟爸不知道又从哪儿弄了颗什么‘难得一见’的,额什么什么树。让我大好的日子有点眼色。”
作为感情危机的高阶经验者,他一眼就看出弟弟的小男友藏着心事,而傻弟弟一无所知甚至还在乐着,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
“你们也是,到时候都有点眼色,该夸夸!唉,还得是年轻人,一大早就出去约会了,怎么样,已经是约早茶的老夫妻了吗?”
发愣的林雨意识到在说自己,下意识看向司砚沉。男人则回以个“别理他”的眼神,顺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那是我和小雨作息健康。再说,咳,老夫老妻那不是迟早的事吗!咳嗯,吃饭吃饭!饿了。”
午餐气氛总体称得上和谐。厨师手艺精湛,菜肴清淡可口,合所有人的口味,林雨在身旁人时不时的夹菜下还比往常吃得多了些。
忍耐了一整个席间的司云熙,一放下筷子,还未开口就忍不住先勾起嘴角。
他晃着杯中的餐后果汁,仿佛剧院包间中等着看戏的悠闲贵族,眼神在两位主角之间溜来溜去,最终定格在血亲身上。
“说真的老三,咱家以前每次催你谈恋爱,你都耷拉着个脸说‘没感觉’、‘缘分没到吧’,合着不是敷衍呐!真给你等来正缘了?”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这下好了,爸妈总算能放心了。就是这速度……诶诶,你这都三十了,也确实该快点!红包我可准备好了啊!”最后冲林雨眨眨眼,扮演男友家过于活泼的八卦亲戚。
林雨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正缘……
缘分……树精再清楚不过,这段关系源于自己模仿电视剧里的“报恩”,更远非人类所看重的缘分。
甚至报恩这件事……自己也给不了司砚沉什么,财富,气运?自己的报恩对象本来就有,倒不如说是自己正受惠于这些……
司砚沉十分坦然,甚至有点得意:“对啊,这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结婚肯定结的,急什么,水到渠成的事。”
午时后不久,司母的车准时驶入庭院。
司父果然兴致勃勃,下车就招呼林雨:“小雨,快来!帮我看看这盆水松!”
那是一株被小心安置在特制运输箱里的盆景,枝干苍劲,形态奇崛,确实非同凡响。
林雨被司父的热情感染,暂时压下不安,上前仔细观看。他能感受到这棵树旺盛的生命力,但也敏锐地察觉到其根系在移动过程中受到的一些细微损伤。
他正斟酌着如何委婉告知司父,天色却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浓重的乌云迅速堆积,吞没了阳光,空气变得闷湿压抑,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
“哎呀,要下雨了!”银鬓中长发男人惊呼一声,“快,先把树搬到廊下!小雨,我们去那边亭子里避避!”
几人刚快步进庭院中心的观景亭,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瞬间连成一片雨幕,笼罩了整个庭院。秋风勉强穿过雨丝,带来泥土和植物被冲刷的清新气息。
一道刺眼的闪电撕裂昏暗的天幕,紧随其后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咔嚓!
巨响仿佛就在耳边炸开,连地面都似乎微微震动,林雨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朝司砚沉的方向靠了靠。
庭院角落,一棵屹立了不知多少年头的老樟树,巨大的枝干在雷光中赫然被劈开一道狰狞的裂口!焦黑的断口冒着缕缕白烟,一部分树冠带着摧枯拉朽之势轰然倒塌,砸在地上,溅起大片水花。
老树发出无声的哀鸣,生命急速流逝的痛苦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清晰地传递到林雨的感知中。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手指冰凉,物伤其类的悲恸和难以言喻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
司母不知何时撑起伞穿过了庭院,给伴侣披上一件外套,然后静静注视着雨中残损的老树。她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平静,甚至有些冷漠。
“可惜了,”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百来年的老树,一道雷就没了。草木终究是草木,抵不过无常造化,一场雨,就化为乌有。”
她微微侧过头,直视林雨苍白的脸,继续淡淡道:“有时候,安稳待在室内,被人妥善照顾着,比在野外经历风雨雷暴、生命无常,要幸运得多,不是吗,小雨?”
这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刺穿树精尚模糊的可怕记忆,与当下的隐忧。
他猛地抬头,对方却已转回脸,仿佛只是随口感慨一句自然残酷,世事无常。
被人照顾……命运无常……这是在暗示吗?是否在司母眼中,自己也如同这院中的树木,或者那棵新买的“收藏品”,最好的归宿就是温室或庭院,或办公室?一旦失去庇护,哪怕只是一场雨,就可能如这颗樟树一般……
巨大的不安如同乌云般遮天蔽日,几乎让他窒息。少年下意识地寻找司砚沉的身影,遵从母上大人吩咐不许扫了家父的兴的男人却忙着,正在打电话安排人处理散落的树枝和评估老树的救治方案。
很快,雨势渐小,最终停下。乌云随雨点消散,阳光重新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庭院里,折射出晶莹的光彩,仿佛刚才那场暴烈的雷雨只是一场幻觉。
司父已经开始兴致勃勃地规划那棵新树的摆放位置,并拉着林雨讨论起园林布景。
树精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挤出微笑,收集植物们的建议,给出一份民选方案。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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