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锦婳回到房中,清音好像早就知道她的疲惫了一般,早已备好了热水,当湿热的帕子轻轻敷在脸上。
吴锦婳轻叹了声,似是舒服,又似感慨,她放下帕子,轻笑出声,“清音,我们要搬家了,估计有一段时间要很难过了,有可能得过上苦日子,也有可能会离开这个国公府,你还想要留在我身边吗?如果不想,我可以帮你。”
“姑娘,当您把药膏涂在我脸上之时,我就已经当自己是您的人了,反正在这府里我也只剩下我哥哥嫂子一家,他们也并不想管我。”
吴锦婳并没有多问,只是妥帖地握住她的手,是啊,她的家里人若真心关爱她,也不会让她被分到外院去做洒扫的活计。
“好,那咱们就去收拾行李吧。”
清音笑了下,露出了浅浅的酒窝,“好,姑娘。”
然后,吴锦婳叫了吴妈妈和碧月进来,吩咐了一声,大家便也就有秩序地动了起来,开始清点列单,收箱纳柜卷入包裹放置在旁,等着一会再一起搬过去。
因府里也没有安排人来帮忙,清音只好出去叫房里的那几个粗使婆子来抬那几个实沉的楠木大箱笼。
可粗使婆子惯是见风使舵的人,见吴锦婳被太夫人厌弃了,赶到那偏僻角落的小院子去,便都左推右搡的不肯动。
清音黑沉着一张小脸,“我自然是知道你们的,你们也不必多费那心思,若实在不想再跟着我们姑娘,我便即刻去回了三夫人,你们爱去哪便去哪!即便你们被撵出府去,也是你们自己的结果!”
婆子们着急了,忙辩驳道:“哎呦,清音姑娘这是说得是什么话,我们可全然没有这个意思。”
清音哼了一声,冷笑了笑,“既然你们没有这个意思,那还不快点动起来,若耽误了时间,太夫人问起来,便就是你们的错!”
琳琅从太夫人房里走了过来,“怎么了?怎的在这里吵起来?太夫人那边都能听到了!”
婆子们忙答道:“哎呀,琳琅姑娘,无事!无事!那个清音姑娘让婆子们搬箱笼,咱们在商量着该如何搬呢!对吧,清音姑娘?”
婆子们神情带着恐惧,急切地看向清音。
清音鄙睨了她们一眼,撇了撇嘴,然后扯着笑对琳琅说道:“是,琳琅姐姐,只是我们姑娘东西多了些,婆子们唯恐搬不及。”
“既如此,那还不快动起来,”琳琅一句话,婆子们便如同一窝蜂一样的散去,迅速动了起来。
琳琅又看向清音,“你们姑娘房里东西多,大家忙不过来也是有的,你又何必与她们计较,扰了太夫人,你们又如何交代!”
清音低着头,“是,琳琅姐姐教训得是。”
琳琅点了点头,“既然人手不足,我等会叫多几个粗使婆子来帮忙也就是,对了,碧月呢?这个时候怎不见她干活?”
“碧月姐姐带着小丫鬟们先过去芦山居那边洒扫收拾去了。”太夫人突然一个命令下来,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好,半天的时间如何能收拾的完,大家也就只能多跑几趟罢了。
琳琅愣了一愣,也明白了过来,“倒是我疏忽了,没有安排人先去那边收拾开来,行了,我等会子也过去看看。”
随后她便即刻喊了几位粗使丫头、婆子过来帮忙,争取今日把这位表姑娘稳稳妥妥地送出去,回头她们这些奴婢下人们也少吃些排头。
“你们在这边收拾着吧,动作小着些,不可再扰了太夫人!”
然后在这个安静闲适的午后,没有任何人来送迎,吴锦婳带着吴妈妈和清音以及满目愁容的碧月,一起搬到了芦山居。
众人到了芦山居院子外,看着眼前这有些陈旧不堪的院落,都停下了脚步,实在是不敢置信。
碧月从院子里快步走到跟前,对着吴锦婳躬身道:“姑娘,新居搬迁,诸事繁杂,姑娘且去屋内歇息着,咱们略收拾些时间院子就干净了。”
吴妈妈和清音也怕她不开心,随声附和道:“就是,姑娘且去休息一下,带姑娘一醒过来,就能看到咱的院子焕然一新的样子!
吴锦婳见众人都还哄着她,莞尔一笑道:“我哪里就需要去歇下了,我跟你们一起收拾,等收拾完了咱们拿了钱去大厨房,叫她们送一桌席面过来,咱们一起喝一盅酒!”
众人一下子就都高兴了起来,一起进了院门,看着这一所二进的小院子,想着这便是属于自己的院子,往后尽可过的无拘无束,又都兴奋了起来。
吴锦婳领着大家进门绕过一座镂刻雕空影壁,便看见栽满了一庭院的树态峭立的西府海棠。
此时正是开花时节,开了满满的一树枝桠的红粉花蕾相间在嫩绿枝叶处,花姿明媚煞是好看,便也算是这院子里最美的景色了。
众人进到正房,碧月便领着小丫鬟们开始清扫归置,清音和婆子们在院子里洒扫枯枝落叶,吴妈妈和吴锦婳则在屋内清点几箱大箱笼和妆帼等等行李。
随后吴锦婳从箱笼里拿出斗大的一个白汝窑花樽来,摆放在堂中正上方一张黄花梨的大香案上,又到庭院外去折了西府海棠的花枝,满满的插着一捧,屋内堂中瞬间鲜亮了起来。
又在香案上方的墙上挂上了一幅夏圭的长卷《溪山清远图》,便也多了些意趣。
书案上摆上各种书籍名帖,并几方宝砚和一个挂笔架,笔架上挂着的各式紫毫笔,书案侧边设着一列书架子,里面整齐码放了吴锦婳带来的各式书籍,零零总总不下百卷。
吴锦婳和吴妈妈相视一笑,“幸好太太留给姑娘的嫁妆和银子多,这日常用度倒是不成问题。”
吴锦婳带着略略忧伤和回忆地笑了一笑,“嗯,母亲自来为我考虑的很周全。”
到了傍晚时分,屋内屋外和院子都大致收拾齐整。
吴锦婳让碧月拿了五两银子出去,“幸苦你和清音一起去大厨房叫一桌酒菜来,咱们今日便不分主仆,坐到一起好好热闹热闹。”
碧月和清音很高兴,“是,姑娘,奴婢们马上就去,”两人亲亲热热地相携而去。
众小丫鬟和婆子们也很高兴,大家幸苦了一整日,也想着好好放松庆祝一下,便主动摆好桌椅,等着酒菜送来。
可众人在屋内喝着茶,歇息了不到一刻钟,碧月和清音便已从院子外走了进来,只是表情很是忿忿不平。
小丫鬟们迎着她们俩进了屋内,清音撇了撇嘴巴,委屈巴巴地看着吴锦婳,“姑娘,厨房那边不肯给咱们送酒菜来,还说国公府里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吴锦婳蹙眉看向碧月,碧月也有些难堪地点了点头,“大厨房那边还说,是太夫人吩咐了,说姑娘矜贵,吃不得大厨房里粗糙的饭菜,特许我们在小厨房自己煮饭菜,可问题就是,咱们这个小院子里哪来的小厨房啊!”
吴锦婳有些失笑问道,“所以,往后大厨房是连正常的晚膳也不打算给咱们送来?”
碧月和清音都低垂下头,不敢抬头看她,在屋外的小丫鬟和婆子们也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吴锦婳即刻就明白太夫人这是想要通过这种制裁的方式来拿捏住自己,她低头笑了笑,实在是有些被气笑了。
这叫什么事?哪有一个侯门公府的太夫人这般行事的,竟是连脸面都不在乎了?
她抬眸看了看屋内的众人,又看着屋外向内张望着的丫鬟婆子们。
一屋子人因着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都带着或奇怪、或询问、或质疑的目光看着吴锦婳。
她们所有的人都劳累了一日,都等着放松热闹庆贺,如今却连口饭都吃不上!
她是这里所有人的主心骨,她不能乱,也不能没有办法!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她拿主意。
“你们先各自回屋去休息去吧,且放心,我自然有主意,必然让你们今日好好热闹热闹!”
众人才又安心了下来,这些事自然是由主子们拿主意,她们也只管做好自己的差事罢了,便也就果真各自散了去。
吴锦婳坐在榻上,仔细地思索了片刻,然后又看向了清音,“清音,我记得你哥哥嫂子都在外院有领了差事是吧?”
清音眨了眨眼睛,“啊,是,姑娘,我哥哥是外院负责采买的,嫂子在外院园林里负责种树浇花。”
她们一家子在国公府里历来没什么体面,哥哥的那个活计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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