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这么想,还是你周围那群谋士让你这样想?”
“我……”何渊闻言顿时愣在原地,只得蹙眉垂首,不再言语。
“不听忠言,将那岑扉老先生逼的走投无路,逼得彻延先生北上投奔钟离桉,”陈墨嗤笑一声,瞥向何渊,“事到如今,先前在你眼前进言无数的那些大臣,还有几个在啊?他们为的只不过是自己的仕途罢了,谁还会管你,还有江南的存亡?”
何渊垂着头,紧紧握着双拳,声音颤抖着,“看来今日之恶果,竟是由我一手招致。”他下定决心般长叹一声,抬眸望向陈墨,“我对不起钟离桉,对不起岑扉和薛敞,更对不起江南的父老乡亲……”他下定决心般猛地一抬头,显得自己多英勇似的,“事到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这个时候倒挺硬气,早干什么去了?”陈墨冷笑一声,“我乃戏子出生,岂能弑主?更何况,我要是打心眼里想杀你,你哪能活到现在呢?”
何渊心头一颤,惊异而又不解地抬眸望向陈墨,“你不杀我?”他扶着墙堪堪站起身来,“那你此番……”
“我与薛敞相交甚厚,可以与他书信一份,让他劝钟离桉收兵。”陈墨抬步朝何渊逼压而来,“不过你,需得迷途知返。”
何渊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我明白,此后我便与萧韫断了一切交往,若钟离桉有需要,我尽全力以助……我这便给钟离桉书信道歉。”
“你等等,”陈墨抬手抓回掉头就跑的何渊,蹙眉质问着,“为何是萧韫?”
“这……”何渊迟疑半晌,“那些人和我说的,一直都是萧韫。”他垂眸轻叹一声,“萧韫一直有当皇帝的野心,但他姐姐萧砚不允许,所以……他便暗自向外勾结联络,答应我说,只要我能归附于他,帮他打败钟离桉,他便许我功名与爵位,日后等他称帝,我还为江南之主。”
听着何渊越来越小的声音,陈墨不由得嗤笑一声,他抬眸望向何渊,“这话,你自己信么?他连她姐姐都无法说动,又有何能让天下臣服?你坐拥江南百万之众,却不思进取,贪图不劳之获,行背信弃义之事……”
“要不你还是杀了我吧……”
陈墨抬眸半晌不语,平和地盯着他,“身家性命之事,怎么可能托付于他人。你手下那些谋士皆为投奔萧韫后自己所获的那一点私利。而你作为江南之主,想在萧韫此等心狠手辣之徒手下活着,难比登天。”
何渊攥了攥掌心中的汗,泄了气般的长叹一声,“这一步踏错,我万死犹轻。陈墨,”他下定决心,抬眸望向陈墨,“你今日平叛的能力我看到了,我心甘情愿将江南所有兵权交给你。我已不配再做江南之主,你只要能给江南百姓一个安宁,这便够了。”
“承蒙信任,你给的兵权我要了,不过……这江南之主,还得你来做。”陈墨达到目的般微微一扬头,“为了民心,也要给外部一个‘江南未乱’的假象。”
“这……”何渊闻言一蹙眉,又往前走了两步,“你不夺我的位?”
“只要你认清形势,与我同道,我又何苦相逼?”陈墨笑叹一声,转而面色又冷了下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陈默侧头望他一眼,“要不你亲自出马,把被你气的隐居的岑扉先生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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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乱渐渐平息下来,陈墨写的书信如约送往冀州。
尘土飞扬的校场上又多了一个俊逸的身影,钟离朔打造的那柄轻剑正映着日光,在岑珣手里呼啸生风。
剑法行云流水,又平添不少力度。一套打完,不免有些吃力。她站在原地调息着,有一次摆好架子。忽闻一阵马蹄声,抬眼一看,便见探马扬鞭朝她跑来。
“报!岑小姐!”那探马朝岑珣一抱拳,转而翻身下了马,跑到岑珣面前。
岑珣收剑入鞘,抬步朝那人走去,“何事相报?”
那探马眸中难掩欣喜,他半跪在地上,抬眸朝岑珣一抱拳,“绫玉将军和照青将军得胜归来,现已行至城门外……”
“是吗?他们回来了!”岑珣眼眸一亮,将跪着的探马拉起来,“快,我们出城去接……”
话音未落,便被一阵急促的蹄音打断,二人回眸一看,但见一道绯红的身影如疾风一般从校场边掠过,岑珣心下一喜,赶忙迎了上去。
“曈汐!”赤炼还没站稳,杨筱便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直接朝岑珣飞跑过来。
岑珣也朝她小跑前去,张开双臂稳稳抱住扑来的杨筱,“怎得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她笑着在杨筱肩头蹭了蹭,又抬手揉着杨筱的脑袋。
“这不是赶回来见你吗?”杨筱紧了紧双臂,又往后一撤,含笑打量了岑珣一番,转而松了口气,“看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岑珣抬手拍了拍杨筱的肩膀,“放心,我当然没事。”她望着眼前风尘仆仆但依旧神采奕奕的杨筱,不由得笑叹一声,“这一路杀回来,也真是辛苦你了。”
杨筱嗔怪地地一抱双臂,“都怪白铭那伤好得太慢了,硬是拖了三个月才痊愈。”她自己也忍不住笑,“要不然啊,我肯定早早报完仇,赶回来跟你研究怎么收拾萧砚。”
“你啊,”岑珣轻笑着点了点杨筱,“再着急,也不能让照青带着伤上战场吧?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仗打得是真漂亮,只用两日便可班师回朝了。”
杨筱笑叹一声,点了点头,“这仗啊,论实力,论心性,我们都势在必赢。”她沉吟半晌,眸中又带上一抹担心,“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放心,”岑珣垂眸轻笑一声,“相信我,没问题的。”
“我当然相信你,”杨筱闻言轻靠了岑珣一下,转而又后撤一步,望着挽着窄袖按着佩剑的岑珣,笑叹一声,抬手拭了拭她额前的汗珠,“弃文从武。迈出这一步,挺难吧?”
岑珣愣了一下,转而轻笑着摇了摇头,“和其间过程相比,迈出的那一步便显得不值一提了。”她装作无所谓般地抬眸望向杨筱,摆了摆手,“不过你那叫什么话,我可没有‘弃文’,不过是更用心练武罢了。”
杨筱望着她,再度长叹一声,不由得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紧紧用下巴靠住她的肩。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岑珣轻笑一声,抬手轻拍着杨筱的后脑,“他血洒疆场,作为将军而言,无愧于国,无悔于心,甚至还以少胜多打了胜仗,自然是无愧无悔的。可作为他自己本身……这大千世界,还远未看够,这未来之长安盛世,也应当由他见证。”
“所以,你便自己学武,踏上他的不归途,带他共赴终点,对么?”
岑珣轻笑着抬手拍了拍杨筱的背,“兴许有些荒谬,也有些难以置信,我始终觉得……若是有人能想他之所想,行他之所为,以他的视角看遍世间千山万水,载着他的志向奔赴此行终点……若如此,又何尝不算生命的延续呢?”
“我明白了,”杨筱阖眸点了点头,用下巴蹭了蹭岑珣的肩,“为了不留遗憾,你要将他的一切融进自己生命里,带着他活下去,就像,他从未离开一样。”
岑珣闻言,也笑着点了点头,“还是你懂我。当初我同主公和师父说的时候,他们估计觉得我疯了,三番五次问我确不确定这样做。”她笑叹一声,抬眸望向杨筱,“不过主公答应我了,他说等我能带兵打仗之时,便将煜德的将令传给我。”
“放心走吧,”杨筱从岑珣肩上抬起头来,笑着按了按岑珣的肩膀,“若你已经做好决定,便永远也不要回头。”她回身与岑珣并肩望着那日头,“当你决定要踏上这条路时,走的每一步,都无比正确。”
她感怀地轻叹一声,转而回眸望向岑珣,“说真的,我还真的有些期待,你和煜德性格如此不同,若真的以他的眼光看世事,你看到的大千世界,应当也与先前所见截然不同吧?”
岑珣望着杨筱希冀的眼神,也不由得畅然一笑,“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兴许,等我能拿着他的将令出征之时,就已经集我二人之所长,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将领了吧?”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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