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众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显然都有些忌惮。
那人反应过来后又挺起胸膛，“安含月！朝廷规定任何人不得私制突火枪，你竟公然违背律例！”
“谁告诉你这是突火枪了？都说了这是我的新发明。”安含月笑的残忍又天真。
安含月转动柱身上的圆环，摁下一个圆形按钮。数十颗光滑的石子喷射而出，无情的击打在那人身上。
虽未见血，被石子击中的地方却泛起深入骨髓的痛。
不待那人反应，安含月又按动一个三角按键，几把飞镖在空中闪过虚影，稳稳钉在那人身后的柱子上。
安含月苦恼的歪歪脑袋，“一不小心射歪了，你想再陪我玩一次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臭，那人身下滴落一片淡黄色的液体。
安含月掀起的捂住鼻子，“杨公子，你的朋友未免太开不起玩笑，快带他下去更衣吧。”
她的目光只是轻飘飘的环视一圈，就有人将她身侧的座椅恢复了原状。
“多谢。”安含月微笑点头，“大家照常，不必因我拘束。”
“安小姐，我叫谢婉江，想与你说几句话。”来人一身红黑交错的云纹窄衣，马尾高高束起，面容冷艳高贵，细长的眉尾上扬。
谢婉江的名号在大雍上至八十岁老翁，下至五岁孩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谢家世代戍守边疆，掌着大雍北境的三十万大军。大雍虽连年战败，北境大军也越打越少，谢家上下却无一人投降，全族除谢婉江外尽数战死沙场。
谢婉江正是上次大胜郁督金汗国的主将，如今更是承袭了父亲“定国公”的爵位。
“含月见过定国公。”安含月起身行礼，她打心底里尊敬这位女将军。
“若没有你，我恐怕也没命回京。”谢婉江摘下左手的狼皮手套，“我这两根手指都丢在了与蛮人的战役里，可对比起军营里的其他将士，我已足够幸运。”
安含月望着她空荡荡的小指和无名指出神，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战争的残酷。
谢婉江重新戴上手套，“安小姐，你毫无内力，暗器倒是使得不错。”
“利用机械结构做的一些小巧思罢了，若国公喜欢，我改日重新设计一个送到国公府上。”安含月将圆筒呈上，“这个里面的武器已经没了，现在只是一个空壳。”
其实她身上还带着补充的弹药，但今日这场宴会危机四伏，她不能失去这唯一的底牌。
谢婉江随意看了看，“我用不上这些。我虽然感谢你让我们胜了，但我不喜欢你这个人。我调查过你，你造下的杀孽不少。我今日来是为了与你谈笔交易。”
“交易？”安含月警惕起来。
“我出黄金万两，换你离开六皇子，我会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护你一生无忧。”谢婉江浑身的肃杀之气，不容拒绝。
安含月疑心谢婉江已归属了某位皇子，并未答复。
谢婉江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我谢婉江只忠于圣上一人。你应该比我清楚裴行之是个怎样的怪物，我虽然是将军，但我讨厌战争。你离开后可以继续发明，但造出的武器仅能用于保护大雍。”
“我有分寸，您大可放心。我留在京城还有要事，恕我不能答应国公。”安含月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谢婉江冷哼一声，“我也真是多余与你这样的人费口舌。总之你若是助纣为虐，我定饶不了你。”
安含月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婉江就已走远。安含月看着她背影久久不能收回目光，她就是用这具稍显瘦弱的身躯护住大雍国境。
波斯绒毯上舞女轻盈跃动，琴声绕梁。黄金的酒杯相撞，贵女们讨论着城东李记的水粉，公子哥们对来年春闱势在必得。
安含月只是静静吃菜，素衣铜簪却引得场上众人不住偷偷打量。
酒过三巡，裴行之起身离去，在众人的恭送声中安含月只得跟上他的步伐。
裴行之骤然停下脚步，安含月险些撞上他的脊背。
裴行之的声音在她头顶炸开，“听说今日你使了件新奇的东西，不打算给我看看吗？”
“不过是件不入流的玩意儿，哪敢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安含月一手捂住袖口。
裴行之手掌摊开，“拿来。”
安含月咬牙递出，又听他道：“此物有名字吗？怎么用的？”
“殿下，此物名唤‘两步止’，一共两个按键，一个射石子以示警告，一个射飞镖。只是里面的暗器已被我用空，不能为殿下演示。”安含月垂眸答道。
裴行之放在手里垫了几下，“帮我打造一件纯金的，按键用红珊瑚和绿松石镶嵌，射出的东西一是飞镖，二是银针，不要石子，七日后我会派人来取。”
安含月苦不堪言，“殿下，七日只怕是不够。”
“十日，不能再多了。”裴行之似笑非笑，“今后你不论做什么武器，都要给我做一份，别每次都等着我向你开口。”
裴行之用“两步止”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安含月与之对视，“你似乎很不满？”
裴行之手背蹭过安含月的脸颊，像是一只毒蛇吐着粘腻的信子，“就是这个眼神，恨我又怕我，却偏偏拿我无可奈何。”
太适合被他圈养。留着猛兽的尖牙利爪，却只能在他划分的领域里为他捕捉猎物。
安含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怎么会恨殿下呢。”
裴行之伸出一根手指虚虚抵在她的唇上，神经质的大笑，“怕什么？这世上恨我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
突兀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见过六皇子殿下。”
“苏横？”裴行之走到安含月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
安含月本能的想甩开，双肩却被裴行之捏的生疼，她闷哼一声。
“今日本约了安小姐去茶楼听书，却见她迟迟未到，我便寻了过来。”苏横负手而立，想着要不要命暗卫剁了裴行之的爪子。
“既如此，不如一起去我府上叙叙。”裴行之话音刚落，吴铎就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裴行之瞬间脸色大变。
裴行之眼神在苏横和安含月身上打了个转，缓缓松了手，“今日我还有事，我们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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