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孟府。

日光穿过繁茂枝叶,揉碎了般洒落在一侧廊庑下。

“你阿姐这般,我算是放心了,接下来,我的任务就是给你寻一个了,嗯,得照着你姐夫这样的找……”卷帘旁,一对母女小声聊着天。

“娘,哪儿那么容易呀!”回这话的人,正是苏梨。

母亲之所以会说这话,都是因为前些日的那件事,姐夫为了不让姐姐生气,暗地里,就将那俩口舌搬弄是非之人人牙子发卖了府去。

事后,姐夫又寻了母亲说话,希望她能在宣州多待几日。

母亲得知这些后,心里高兴的厉害。这两日,苏梨不知听得母亲称赞了姐夫多少回,还又说真是给阿姐寻了个好人家。

听到她的话后,母亲似觉着她说的有道理,不禁长叹了一声,低声道,“是啊!这样的,还真不好找。”

话音落下后没多久,身后传来一年轻女子的声音,“娘,妹妹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我们随便聊着呢。”回眸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阿姐,苏梨先母亲出声回道。

她笑着看向阿姐手中牵着的清哥儿,随后有些好奇的问道,“阿姐呢?你怎么带着清哥儿一起过来了?”

孟府的另一边。

端坐在案前的少女,她葱白似的柔荑从布娃娃上轻轻抚过,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绿屏看着姑娘的唇角衔起一抹浅浅的笑,这样的笑,绿屏此前从未在姑娘的脸上见过。

顾晚吟目光落在布老虎上良久,尔后,声音淡淡道,“绿屏,你帮我把这个收放起来吧。”

“好的,姑娘。”

听了话,绿屏双手接过姑娘递来的布老虎,柔声应道。

从那日从绮罗铺里买回这个布老虎后,她回回替姑娘整理床榻时,都能看着她放置在枕边的这个布老虎。

尤其是姑娘颓丧的这三日里,姑娘有回目光落在这布老虎上时,那哀极痛极的眸光,令绿屏心里甚至隐隐有些害怕。

却是不知,姑娘今日怎么突然就像看通透了般,竟是让她将这布老虎收拾了起。

确实,顾晚吟在这几日里,她已然想通了许多事。

端坐在圆凳前的少女,她缓缓抬眸,看向身前的菱花铜镜。

透过铜镜,她看着自己还留着瘢痕的额头鬓角,少女垂在衣袖中的纤手轻轻抬起,轻轻抚了抚自己额侧受伤之处。

尔后,少女的纤手缓缓而下,顾晚吟淡淡看着那白皙长指轻轻划过铜镜中少女的琼鼻,腻肤,和樱唇。

和去岁从西延山上回来后,她也曾良久的坐在铜镜前,那会儿的她,是什么样的呢?

顾晚吟自己也不大记得了。

她的贴身侍女绿屏还记得,亦如今日这般,安安静静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打量着自己。

但她又隐约感觉到,姑娘言行举止间,且和从前是完全不同了。

自然是不一样的了,那日落水之事后,顾晚吟将从前忘却了的那段回忆,终于又重新记起了部分。

原来,她曾有过一个孩子。

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依旧还是没能想起,脑海中关于那人的记忆,顾晚吟一片模糊。

但,她没能好好的护住这个孩子。

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

那是个夏日,暴雨连续下了大半月不停,她和孩子所生活的地方,小镇百姓需要全部转移……

不过只是转眼间的功夫,孩子竟然落入了江水里。

她在寻着了云哥儿的尸身,精神猛然受了重创后,她大病了一场,从而忘却了所有的前尘往事。

后来的她,便就一直这般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般麻木的度过了许多年。

到了这时,顾晚吟也终于明白,为何前几日在遇着了有孩子落水时,她会表现的那般反常。

静坐在圆凳上的少女,缓缓从思绪中抽身而出,透过菱花铜镜,她看着镜中的姝色女子眸底渐渐浮起一抹狠意。

她的所有退让,所有善良,换来的只是那些伤害她人的得寸进尺。

她失去了一切,而那些人却都活得好好的,又凭什么呢?

想到此处,少女藏在宽袖中的一双纤手死死地握了紧。

也就在这时,侍女绿屏的声从屏风外传来,“姑娘,少夫人带着清儿小公子来了。”

听到这话,端坐在圆凳上的少女,对着菱花铜镜,她浅浅勾起唇角,强自压了压下自己此刻心内的情绪。

顾晚吟看着铜镜中少女,露出一副笑颜温和的模样,随后,她才渐渐从圆凳上起身。

见了来人,绿屏忙去准备茶水器具。

没一会儿,苏氏就手牵着清哥儿进了厢房之中,竹帘半卷间,几缕日光霎时铺洒入地面。

“晚吟表妹,我今日不请自来,实在是打扰了。”

苏氏话音落下后,孟清紧接着轻唤她道,“姑姑。”

“怎会呢……嫂嫂快些坐下。”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顾晚吟唇边带着盈盈笑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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