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府门前停下,符岁撩开车帘,徐知义正站在门前向她行礼。

“调头,入宫。”符岁敲敲车壁,对车夫说道。

皇帝穿一身梧枝衣袍,显得随和家常。

他招手让符岁上前,让开半边书案:“写两个字我看看,最近有没有好好练字。”

符岁从笔架中取了一只偏细的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几个字,俱是上次皇帝圈红的字。

皇帝看了两眼,沾朱砂将其中几笔描改,改完放下笔说:“还算有长进。”既没有把改过的字交给符岁,也没有说符岁哪处不好。

“江南东道进了些新鲜蛤蜊、淡菜。知道你喜欢吃海贝螃蟹,正好留下用饭。”皇帝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似乎叫符岁入宫只为了吃一餐海货。

符岁笑盈盈应下,还不忘跟皇帝撒娇谢恩。

宫人们将膳食奉上,一名宫女净手为符岁剥壳。海味鲜美,符岁不介意把这顿饭当作寻常家宴享受美食。

“今日出门玩了?”皇帝夹着贝肉在醋碟轻沾,状似无意问道。

皇帝这话问的时机不好,符岁刚吃进一口食物,一时半会也咽不下。符岁吐也不是嚼也不是,又不能让皇帝空等,只好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回:“唔,去找王令淑了。”

每次符岁在皇帝面前提起王家人都直呼其名,没有半点尊重,也不顾当着皇帝这个男子的面提及女子闺名有多不妥。

皇帝不问符岁说了什么,只问符岁玩得如何:“王家院子修得精妙,几处奇石古木乃京中一绝,你可曾看见?”

符岁着急下咽,未嚼碎的食物划得嗓子生疼,她顿住偷偷咽下口口水润一润,才有些懊恼地说:“我跟王令淑话不投机,光顾着吵架了,别说院子,连跟草都没看见。”

“那还真是可惜,不过无妨,下次再看也是一样。”

下次?符岁实在猜不透这个下次是什么意思,她只能撇撇嘴:“这次都差点不让我进门,哪还有下次。”

皇帝柔声劝和:“你贸然上门,一时照料不周也情有可愿。王家若是懂事,日后怎会将你拒之门外。”

见符岁满面不忿,皇帝了然一笑,转而说起别的事:“听尚药局说你又不肯好好吃药,身边人怎么伺候的,这也由你胡闹。”

夏秋换季,忽冷忽热,尚药局怕符岁着凉引发肺疾,开了一些调养的方子。符岁不爱喝药,治病的药都能拖就拖,只要稍一好转就想偷偷停药,这些补身的药自然是敬谢不敏。

自从王懿甫那次后,符岁最怕皇帝提她身边伺候的人,她嘟嘟囔囔:“我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天天吃苦药。”

皇帝眼中流露出不赞同的责备,嘴上却只是说:“药不吃也罢,药膳总不是苦的。吕正不是开了四时的药膳吗,就算不喜也要吃几口,不许再胡闹任性。”

符岁低头称是。

用完饭还是徐知义送符岁回府,府中早已送来海货橘米各色时令贡品,符岁挨个看一遍,没发现那张纸。

嫌她字不好偏偏改了又不给她看,那这字是练还是不练,莫名其妙。

八月初一是隆兴寺开法会的日子,寺前停满了各家的车马。这段时日凡是号称为旱情祈福的法会道场都热闹,京中大小官员的家眷都会捧场。

不过这些烧香拜佛的人里不会有王令淑,她的婚期定在十三日,连中秋都来不及在家中过就要匆匆出嫁。

叩云将两卷手抄经交与寺内住持,又捐了一百两香火钱。接钱的主持受宠若惊,永安郡主无心佛道,京中大小寺庙道观加起来一年能得郡主五十两银钱都是稀罕事,这一百两的香火钱属实是破天荒。

符岁连殿门都不进,只站在殿门外等,代灵拿了把烫花苇编小扇左右扇着风。看见叩云出来,几人就急忙向外走。

大殿的香炉里大小香烛塞得针插不进,烧得烟雾缭绕。殿外的大香炉里也挤满了臂粗的香,把个好好的寺庙烧得跟天宫一般云里雾里。

符岁循着殿后的石径往园中走,走出数十步依旧觉得浓烟斥鼻,满胸不舒服。

今日又在下雨。秋雨淅淅沥沥,裹着寒气打在伞上、落在地上,符岁的裙边洇湿一圈,冰凉的湿意顺着脚底向上爬,连空气都变得格外重,沉甸甸地压在人身上,直要将人坠入地里。

园中有处凉亭,符岁不想回寺内也不想现在就离开,只好趴伏在栏杆上无所事事地看雨。

树叶叮叮咚咚,静得让人睁不开眼。眼前的绿意浓浓地化开,和小径融为一体,叫人分不清在左还是在右。

迷蒙中石径转出一抹菘蓝人影,大概是来上香的香客。符岁有些犯困,伏在栏杆上不想动。

那人影渐渐走近,符岁才朦朦胧胧地认出是越山岭。

越山岭在此是因为周夫人今日也来进香。

今早入宫,皇帝被那些抓着异象喋喋不休的官员吵得头疼,大朝议只进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卫国公散朝后破天荒地去了左卫戍所,询问一番左卫值守作训情况。翻看一会儿关于左卫近期动向的记录后,卫国公称越山岭和李镡操劳辛苦,给了二人半日假。

被老将军支走的二人各回各家。越山岭想到周夫人说今日郑家会带小郎君来给阿泠见一见,犹豫了许久,还是换了衣服来到隆兴寺。

郑家想说给越家的是郑将军的次子,年纪比越泠泠大一些,没有门荫入仕,而是在国子监读过书,据说现在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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