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楹楣听出了话中之意,甚至听出了他本人都察觉不到的心思,她轻笑出声,“白铁牛,你觉着我跟你卿卿我我了,就成你的人了?”

白佑霖愣了愣,微微眯眼,听她继续开口:

“想多绕一段路,趁着回梁国前改变我,回去后我安安心心嫁给你?”

“你将我的仇恨看得太轻了,也将你的立场看得太重。”

“倘若是我要你放弃对梁国的忠义呢?你大概会觉得可笑,那在我眼里,你的试探也同样可笑。”

她笑着说的,话语却锋利如刀,极具压迫,透着一种笑话他愚蠢的蔑然,像是一边举着盾,一边刺向他的敌人。

听得人心酸。

他并不在意她突然的脾气,但发泄怒骂与之并不相同,方才她说的话,划出了楚河汉界,他并没有想试探,只是祈盼她的回心转意。

白佑霖确信,虞朝廷烂透了,他自己嫌弃极了的东西,他不会当成个宝贝捧给她。

奈何,他觉得烂透了东西,人家当个宝。

他的笑还凝在脸上,手上动作也没停下,托着那小兽,轻柔地去凑鬃狗的乳,嘴里嘬嘬嘬地逗弄,所有行为无异,只有眸光在渐渐幽暗冷凉。

元楹楣说完有些恼了,他可能是话赶话说到那儿去了,很明显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她那时觉着自己边界在被侵蚀,因为她一无所有,很容易在别人对她好的时候生出感怀,心思摇摆。她怕这样的摇摆,往身上插满了刺,一不留神,难听的话就蹦出来了。

但她绝不可能承认,乃至说一句软话。

“等到了瀚海,就此作别。”她淡淡道,“这一路多谢你。”

白佑霖垂着头,手不由一顿,片刻后又没事找事地抚摸上了那小兽,低低嗤笑一声,“瞧你说的,那么生分。”

他接着问道,呼吸有些错乱,“……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去找找还有没有亲人在世啊。”她淡淡笑着。

“陈素年举家自缢,都殉了国,你去哪里找亲人?”

“不用你管,我自己会拿主意,难不成你还想来抓我?”

两人淡淡的,平静的说着话,一问一答,空气却僵硬得厉害。

小兽喝下了一点鬃狗的奶,不知能不能得活。白佑霖装了一点奶水后,将那鬃狗送回了最初的地方,生怕再受到她的指责,他已然不想再讨论所有关于立场的问题了。

同样的马背,冷硬无比,两人坐着,中间还得承载楚河汉界的距离。

白佑霖抱着那只小兽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是看她想要,才折腾回来,他一生气,就将那小崽子塞进了她手里,“你要救的,别什么都塞给我!”

元楹楣接过小兽,总觉得它呼吸比起方才强了一点,虽是丁点慰藉,仍让攥着她心的那只手松弛一点。

见她没有反抗,白佑霖小心翼翼往前挤了挤,甫一动弹,她也跟着往前挤,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样的鬼日子过了两日,行过瀚海天山的峡谷时,迎来了改变。

天骤然寒冷,寒风凛冽,峡谷穿过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得元楹楣脸疼。

她的衣裳抵御不了寒冷,那雪豹幼崽许是喝不惯鬃狗的奶,虽然活着但无精打采,呼吸微弱,她于心不忍,忙将怀中的小兽塞给了身后搭伙的男人。

嗯,仅两日的时间,他们的关系便成了搭伙的。

白佑霖瞪了她一路,瞪红了眼,她知道今日就会进入梁国国境,早晨摊着手跟他分割钱财呢!

分割就罢了,还理直气壮说她身子弱,抵御不了风霜雨雪,饥饿寒冷,要分走八成,白佑霖气坏了一口回绝,她又扯出了往昔的情,“好歹我们相识了小半年,亲密之事也做了不少,当真如此无情?”

白佑霖一个爷们儿,能跟她计较?当即捡出了所剩不多的金豆,这会儿握在手里,太少了,完全不够他花。

这算是让他体验到了女人的无情!

白佑霖每次都说不过她,反倒让自己伤心,便不再开口,无奈将雪豹幼崽放进了衣襟内侧缝制的兜里。

元楹楣估摸着那小崽子今日几乎死定了,隔一会又转过头来,牵开他的衣襟看看是否还活着,如此反复多次,闹得白佑霖想骂人,“你这么一会儿一会儿地看,不是想把它冷死吗?”

元楹楣也恨自己心急如焚失了理智,暗自发誓绝不再看。

很好,知道错了但不理人,白佑霖见过无数次了,还是很气!

一把掐住她的后颈,迫使她转过头,他一低头便吻了上去,积郁好几日的愤怒在此刻爆发,他非得撬开她的唇齿,要一句甜言蜜语,要一句不舍分离,或者是一句骂!

元楹楣被箍得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承受他的攻势,两人扭着身子,让胭脂虎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停在了路边。

白佑霖重重碾压她的唇齿,胳膊环在了她的腰际,轻而易举将她托起,一个翻转让她跨坐到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屁股没有着落,身子又无法动弹,连呼吸都被掠夺,她从鼻腔间溢出小声叫唤,“唔……”

他依旧不放,元楹楣没有僵持多久,为了有着力点,她攀上了他的后颈,双腿顺势盘住了他的腰。

白佑霖在此刻忽然停下,终是眉目舒展,眼尾一丝笑意,“这才对嘛!”

对他个头!

元楹楣心里耻笑这人的天真,她再蠢也不能被一个吻迷了心智,面上却是淡淡笑意,不显心思,“你很得意?”

“姑奶奶,我错了,我陪你去找你家人,我在你爹坟前磕头认错,你别说要走的话,可行?”

白佑霖眼睛都酸了,他憋了好几日,觉着他们间有莫大的鸿沟,彼此放过也是一条路,却没成想,这么卑微的话能从他口中说出,突兀,始料未及。

不争气啊。

之前在赤金城也是如此,下定决心不与她掺和,最终还是鬼使神差随她而去,自己把自己气笑了。

元楹楣笑着摇头,“先到梁国再说,这里太冷了,别将雪豹给冻死了。”

她没有答应,白佑霖没办法,只得边走边劝,“你瞧瞧你捡的这崽子,你要是走了,归你还是归我?”

元楹楣略一沉吟,她很想路上有个伴,但以她的小身板和抗寒能力,以及路程的不确定,她多半养不活,遂问他,“你会好好对它吗?”

“不会!”白佑霖说得斩钉截铁,“天底下的孩子都跟娘亲,我可养不好孩子,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都没能看上一眼儿子!”

“哦!那给我吧。”元楹楣应得也干脆。

白佑霖又不干了,“你说给你就给你?他的第一口奶是我喂的!”

“那你要如何?”元楹楣受不了他这死皮赖脸了。

“跟我去帛蓝城,我给你安家!”

正说着,两人已经瀚海马林县的官兵盘查,白佑霖下马,牵马而行,对两个盘查的士兵亮了块牌子,对方竟让他稍等。

元楹楣就想啊,他白佑霖本人还能被拦在门外!

她早发现他就是白佑霖本人了,要见莎支公主时,她提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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