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持有工作手牌或签名指令,机器人一般不被允许离开公司属地。

下午三点,众参赛者与工作人员集合,登上了前往珣魑山的闷罐车。

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这阵势,在看到持枪警戒人员后,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纪凛烛想问问玄烈这珣魑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搞得人心惶惶,但一转头看到玄烈放空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待机状态了,还是免得打扰。

闷罐车内一切开口都严丝合缝的紧闭着,暗无天日。只有一些电子设备发着些幽光,给此刻的环境笼罩上一层阴郁的气氛。

不一会,怨声四起。原因是这破车行驶过程中不停振动,且响声巨大,吵的人头晕目眩,更是偏要隔一段路停一下,让人在五脏六腑马上要颠出来之前收了回去,随即又要颠出来。

“好玩是吧!”

不知哪个冤大头喊出了众人心里的不满,却被一杆枪直接抵住脑袋。

奈何签了生死状,那人再不敢多言语一句。

是在换司机吗?

纪凛烛忍不住想到。她在一些资料上看到过,过于严密的地方是不容许有人知晓的,隔几公里路换一个司机即是这个用意。她本以为比赛只是个玩闹的小游戏而已,这下怕是真的进了虎穴了。

憋闷中,反胃和耳鸣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显,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吐了出来,反观一群机器人倒是像长在原地一样安稳得很,一声不吭,不像是在睡觉,倒像是一群死去的空壳。

也对,他们本就是没有灵魂的空壳而已。

说不清过了多久,车总算停稳了。包括纪凛烛在内的大部分人都脱了水一样的虚弱,在光透过缝隙照进来的那一刻,几人险些昏倒,而机器人们倒是一阵苏醒,开始活动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脑中一片混沌,纪凛烛听不清人们说着什么,睁开眼是晕眩,闭上眼更晕,她靠在车壁上扶着额头。

突然,她感觉到一只遒劲有力的手将快要摔倒的她托住,“不舒服吗?”

纪凛烛艰难站稳,她只能勉强看到扶着她的玄烈也正直直盯着她。可能是关心的眼神吧,毕竟机器人的眼神都一样。

她苦笑着摆摆手,说不出话来。

此时车门大开,人类和机器人一涌而出,纪凛烛蹒跚走下了车,差点让闪耀的阳光刺伤了眼。

玄烈立即意识到,人类重见天日时阳光对他们眼睛极强的危害性,于是将手挡在了纪凛烛额头上方,“你的脸色很不好。”

阿盼从人群中跳着走来,从包里掏出一把小扇子,在纪凛烛面前晃动,“你怎么啦?”

“没,没事,”纪凛烛脸色难看,“可能是缺乏运动。”

“咳咳,大家稍安勿躁……多关注一下收件箱,接下来……会发布任务细则……”

人堆中传来断断续续大喇叭的声音,一下子又把比赛拉回了随便的档次,让人捉摸不透。

稍作整顿后,纪凛烛感到好受一些,开始观察周边境况。此处应是在将近半山腰的位置,周围杂草丛生。连日阴雨的缘故使一切湿漉漉的,泥土拥着凌乱的石块,倒是空气清新,久无人烟的样子。

玄烈则蹲在一旁摸索着什么。纪凛烛好奇张望,看到玄烈手中正摆弄着一反射着奇怪光纹的金属薄片,刚要开口,阿盼便抢先冲上前去从玄烈手中夺过薄片,仔细端详,“这是什么啊?”

“像是机器人身上的……”

阿盼低声惊呼,“难道这个就是咱们比赛要找的碎片!”边说边登圆了眼睛,猫着腰将这薄片塞到衣服内兜里。

“不会的,比赛要找的碎片是实验室的钥匙,如果这个小片就是钥匙的话,那实验室岂不是早就被搬空了。”

但显然阿盼并没有听玄烈说什么,只是紧紧捂着衣兜,表情凝重,不停打量身边人,生怕突然半路杀出来给谁把这“宝贝”夺去了。

玄烈接着要解释,却被阿盼做“嘘”的手势给挡了回去,表情无辜,纪凛烛哭笑不得。

然而三人折腾之际,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远处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忽地,此起彼伏的“叮咚”声从人群扩散开来,每个人拿出自己的平板、手表等查看消息,机器人则切换到后台接收消息时发着呆,场面极其形象。

此次第一部分比赛为期50个小时,地点以现在所在地水平线为基准,自此以上的珣魑山地界即是比赛场地,附件为一张奇怪的环形缺口图,并标注相关尺寸数据。

玄烈和纪凛烛立刻意识到这张图即是在那机密实验室门上实拍的。公告表明能够与之相符合的环形机械碎片便是这次比赛的抢夺目标。

其间对于如何寻找和如何抢夺,并没有详尽规则。如若此场比赛无赢家,则到50个小时期满,系统会公布碎片的起步价格进行竞拍,但如果50个小时内有人获得了碎片并累计持有时间超过十分钟,系统则会停止比赛,公布碎片持有者,并在非比赛期间对碎片持有者进行人身保护,直至下场比赛开始。

在如此庞大的地界寻找这么个毫不起眼的碎片,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何况赛前签订了生死状以及几乎不存在的规则,人与人之间的猜忌注定会引发些流血事件,于是无论比赛的奖励有多丰厚,也不得不沉思一下其中的利弊。

“没意思!我要回家!”

这回是一个机器人在大喊,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颗子弹刺穿了那机器人的眉心。

开枪的是一位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中年男人,纪凛烛清晰地看到了他脸上从左脸直贯穿到右脸的疤。

那人将枪丢给旁边的警卫,一把扯下那机器人后脑的芯片,漠视着众人。

“那么现在,祝大家玩得开心,比赛开始。”

随之将那芯片掰碎。

人群四下散开,纪凛烛想远眺看看走哪条路,却被挡住了视线,这才发现阿盼背着一个几乎有他半人高的大书包,“嚯,阿盼,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阿盼则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我这个是百宝袋!”

“阿盼很细心的,之前野外训练的时候,通常需要什么,他都能从那包里翻出来。”玄烈边说边收拾着背起背包,顺便将纪凛烛那份也背了起来。

“我自己能……”纪凛烛刚想扯住自己的包,却见玄烈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便无言跟了上去。

骄阳还未将水汽蒸腾干,就彻底藏在云后。周遭灰蒙蒙的,常有野物游移在草丛树林间,不间断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如若此刻再加上几分乌鸦哀鸣,则惊悚片一般的氛围才算真正形成了。

阿盼看上去很是兴奋,左跑跑右跳跳,到处摆弄,纪凛烛则认真揣摩着那些阴晴不定的人的心思,会不会把碎片埋到某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再在比赛结束后众人大失所望之时跳出来大笑一通:

“哈哈哈!没想到吧!原地挖三尺就是啦!”

玄烈依旧沉默着往前走,貌似已然有十足的把握。

“玄烈,玄烈!咱们去哪啊?”阿盼蹦蹦跳跳跟来,似乎有点被周围不详的气氛吓到。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不知道咱们还走什么呀,万一、万一前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阿盼活活被自己讲出口的话吓得不轻,恨不得直接刨个坑先躲进去。话说到这,倒是让玄烈停住了脚步。

“我只是觉得这里,有点熟悉。”

“你来过这?”纪凛烛四下望了望,站到玄烈面前。

玄烈沉思了一阵,摇摇头,“没有,好像是来过,但是我记得我没有。”

玄烈犹豫时,纪凛烛装作不经意地从玄烈身后取回了背包。这点小事还要让别人代劳的感觉,简直太难受了。

玄烈没有在意,拍了拍受惊的阿盼,继续顺着小路往前走,“珣魑山是集团的旧址,在我出生前不久因为灾难的缘故,就搬离这了。应该没有什么大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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