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政府大楼外,夜色被探照灯和嘈杂的人声撕开一道口子。
几十号人堵在门口,手里举着歪歪扭扭的横幅,“宏发破产,政府买单”、“还我血汗钱”,口号喊得有气无力,却像一把钝刀子,一下下磨着青川县的脸面。
县委大院里,几栋办公楼的窗帘后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这场闹剧。有担忧的,有幸灾乐祸的,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观望——他们都在看,看这位新上任的、风头正劲的常务副县长,要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高明远倒了,可他盘踞青川多年,根系早已渗透进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宏发建工就是他最粗壮的一条根,如今根被拔了,留在土里的窟窿,正往外冒着毒气。
叶凡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他却像是完全屏蔽了窗外的喧嚣,正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泡上一杯清茶。茶叶在沸水中舒展,一缕清香袅袅升起。
秘书小张在旁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时不时就望向窗外,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叶县长,**办的王主任已经打了三个电话了,说那帮供应商情绪越来越激动,吴老三还在那儿煽风点火,说您是故意躲着不见他们,心里有鬼。”
叶凡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喝了一小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深夜的寒意。
“急什么。”他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让小张瞬间停下了脚步,“让他们喊。天冷,喊累了,喊饿了,自然就想回家了。”
“可是……影响太不好了。李县长那边……”
“李县长那边,我去说。”叶凡抬眼看了看小张,“你当医生给病人看病,是病人一喊疼,你就立马把止痛药给他打上吗?”
小张一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得先看清楚,他到底是哪儿疼,是真疼还是装疼,是皮外伤,还是里头烂了。”叶凡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现在这群人,就像一个突发腹痛的病人,哭天抢地。吴老三是那个嗓门最大的,但他未必是最疼的那个。我们得晾一晾,让那些真正疼得受不了的人,自己先忍不住。”
这番比喻,小张听得半懂不懂,但他明白了核心意思——叶县长,压根就没打算按常理出牌。
果然,叶凡不再理会窗外,而是拿起一份关于凤凰湖项目重建的规划草案,仔细看了起来。仿佛外面那些人,不过是几只聒噪的夏蝉。
这份镇定,让小张焦躁的心也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大概半小时后,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机响了。
是县长**的专线。
“叶凡同志,情况怎么样了?”**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沉稳,但叶凡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李县长,您还没休息?”叶凡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家常。
电话那头的**顿了顿,似乎被叶凡这态度给弄得有点不会了,他苦笑一声:“几十号人堵着大门,我哪睡得着?你小子,倒是一点不急。”
“急也没用。李县长,这是一场针对我的外科手术,对手想看看我的手,稳不稳。”叶凡靠在椅背上,“我现在要是自乱阵脚冲出去,就正中他们下怀了。”
“外科手术?”**咀嚼着这个词,瞬间明白了叶凡的意思,“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操纵?”
“高明远虽然倒了,但他喂肥的那些人还在。吴老三就是其中之一。”叶凡淡淡地说,“我猜,他们是想用这些供应商当手术刀,在我身上划一道口子,看看会不会流血,顺便也试试您的态度。”
**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发出一声冷哼:“一群跳梁小丑!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真让他们堵到天亮吧?市里要是知道了,我们脸上无光。”
“快了。”叶凡看着窗外,“脓包,很快就要自己破了。我需要您帮我顶住压力,今晚无论谁问,就说全权交给我处理了。”
“行!我给你兜着!”**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倒要看看,你这把新手术刀,第一刀要怎么下!”
挂了电话,叶凡又恢复了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又过了十几分钟,小张领着一个穿着环卫工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男人有些局促,手里还捏着帽子。
“叶县长,这位是老陈,负责打扫政府大院门口那一片的。他听到了点东西。”
叶凡站起身,亲自给老陈倒了杯热水:“陈师傅,辛苦了。坐下说。”
老陈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但还是被叶凡按着肩膀坐下了。他喝了口热水,情绪稳定了些,开口道:“叶县长,我刚才在人群后面扫地,听见那个带头的吴老三,偷偷给两个人塞钱。还听见他对那俩人说,‘待会儿声音喊大点,谁要是敢先走,明天就别想在青川的工地上拉一车沙子’。”
叶凡和小张对视了一眼。
果然,是威逼利诱,软硬兼施。
“他还说什么了?”叶凡追问。
“他还……他还接了个电话。”老陈努力回忆着,“对面的人好像挺横,吴老三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说什么‘您放心’、‘保证给那姓叶的弄个下不来台’……我好像还听到一句,说什么‘事成之后,城南医院项目的土方,都归我了’。”
城南国际医院项目!
叶凡的眼睛倏地眯了起来。
他瞬间明白了。这已经不是高明远的旧部在报复,而是有新的饿狼,盯上了国际医院这块肥肉!他们想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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