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重新并排坐下。

温知许还有些愣神,倒是江牧野背倚围栏,两腿微敞着,姿态闲适。

他认真端详了会温知许,把人姑娘从尴尬局促直看到恼火,回头瞪他。

对于这个分外离谱又莫名,听着似是玩笑话的提议,不知为何,江牧野的心头竟没有几分反感和抗拒。

他在很认真地考量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温姑娘可知——”他的嗓音沉而哑,好似仍浸润着塞北的风霜,“我府上孩子性情顽劣,难以管教。”

温知许侧头回望他。

“那日宫宴我所言皆属实,并不假。甚至江家的实际情况可能会比你以为的,还要更糟。”

他继续冷冷剖白,“我自身也并非姑娘家所能托付之良人——起码不是最佳人选。”

“江家世代习武,以戍边守疆为己任。哪怕到了如今,只有我一人,亦是如此。我无法保证明日的我是否还能全须全尾地回到京中,安然无恙。”

他不避不让,直直注视着温知许的双眼,眸底是一片冰寒。

“温姑娘,我是脑袋系在腰间,随时准备搏命之凶徒。”

“当年外界传言,江家世代杀虐过重才导致上下都几乎没有什么好下场,亦有传闻称,是我天煞孤星,祸及家眷……”他边说边扯起一抹嘲弄弧度,轻摇了下头。

“其实,可能也并非信口胡……”

还没等他说完,直接被温知许厉声打断。

“纯属胡扯!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胆敢折辱忠臣良将,大梁脊骨!报了陛下拖出去砍了都不为过!”

她的怒气来得突然,眉眼带着迅疾凌厉的火光,像要点亮这片黑夜。

“是京中锦衣玉食的生活太安逸了,还是真的就这么天真,觉得天下太平了?如若不是边关将士浴血奋战,保家卫国死守河山,哪有他们的富贵清闲日子可享!”她疾言厉色,说得一声更比一声有力。

江牧野瞳孔微扩,倒映满面前女子的身影。

她说得太急太快,胸腔一阵起伏,说罢还呼哧呼哧小口喘着气,一副愤懑难平的模样。

……竟是有些可爱的。

待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江牧野猛地回神,晃了晃脑袋。

“你莫要把这些胡言乱语听进心里,不是什么好话,只会白白便宜了那起子混蛋!”

温知许认真叮嘱的样子让江牧野不由地失笑。

这次的笑意,是实心的。

“是我狭隘了,竟忘了,温大将军同夫人也一样……”

为国尽忠。

父母双亡,战争遗孤。

面前女子又何尝不是另一个自己。

江牧野的神色更暗了暗。

说起来才突然发现,他和她竟然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

温知许闻言停住,像是才想到自己身上,顿了顿才有些怅惘地点点头,

“是啊,大抵许多人都忘了……我亦是将门出身的。”

江牧野沉沉目光悄然落在女子身上。

她的身子看起来单薄柔弱,可就是这么瘦小的身躯,却仿佛积蓄着磅薄的生机与活力,有着超越旁人的家国大观。

方才疾言厉色之态,气势昂昂。

依稀能看得出来,温将军夫妇……将她教导的很好。

“所以,或许没有将军这般能干,子承父业,扛起家国重担。但起码,将军的心情和处境,我还是能理解一二的……”

她在不知不觉间改了对江牧野的称呼。

不是国公府金尊玉贵的世子爷。

是赫赫威名,靠自己一人一枪闯杀出来的骠骑将军。

江牧野心头难言的熨帖,旋即又听到温知许轻嗤一句。

“说起来,这所谓的破命相定数之言,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听上去……似乎也有同感?

他鲜少回京,本就对京中各家现状知之甚少,更遑论随意八卦旁人的私事了。

仅有的一些世家消息,也都是周故传来的,其中并不包括忠勇伯府的。

“什么意思?”他追问。

温知许浑不在意地看向一旁:“也有人说我父母皆亡,命相不好、易克夫家之类的。也正是为此,我同方家……也就是刚才那位,退了原定的亲事。”

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带过。

语调一转,温知许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他:“那…将军会介意我这些事吗?”

江牧野蹙眉回望,女子的眼中写着疑问,写着好奇探究…唯独没有自伤。

哑然失笑,他答非所问:“看样子,我和温小姐同是天涯沦落人?”

大抵是说开了的缘故,又或者是江牧野始终情绪淡然,没有丝毫敷衍了事和嘲讽的模样。

温知许忽的就没了先前那尴尬情状,豁然大方起来。

“我能接受将军对我这鲁莽提议的斥责、质问,也可以是嘲讽或不屑一顾,却唯独不会接受这般…荒唐的理由。”

“这一点不成立。”她摇头下结论。

“至于孩子……”温知许摸了摸下巴,在江牧野的注视下忽而扬起一抹灿烂,“只要将军您不会心疼,巧了,我专治熊孩子!”

“……”

“所以,‘沦落人’考虑联合吗?”

她再一次抛出这个大胆的橄榄枝,冲着江牧野轻挑眉梢,酷似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调戏人。

江牧野盯了她良久,旋即也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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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被人在深夜瞧见孤男寡女在一处而做文章,温知许拒了江牧野送她回家的好意,借了披星独自骑马回府。

——直至伯府侧门重新合上,江牧野在街角暗处静立许久,方才转身离去。

侧身而过时,还能借着月光依稀瞧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可此刻的温知许,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伯府内灯火通明,在府内等她的,不只半夏和连翘,还有老夫人即二房的人。

钟管家候在一旁,待温知许吩咐完人好好安置披星,转头看向他时,鞠躬微微一礼。

“大小姐,老夫人同老爷夫人在明晖堂等您,还请您移步过去一趟。”

礼仪周到,姿态恭敬,挑不出丝毫错处。

温知许睨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是常跟在她叔父身前的大管家。

她这位叔父自恃身份和所谓的男女大防,很少同她直接对话,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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