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用死鸟做器皿,真缺德,”杜尤蹲在地上,用小刀细细翻看鸟雀的尸体,“倒是很常见的蛊,同你那日在神农教发现的是近亲,吸人生气的。”
“江宗主,有人在跟着你呢。”她抬头,轻描淡写地说。
江照野心中一震,下意识便看向叶珑真,发现他脸色异常阴沉。
杜尤对着猫问:“这小可怜是在外面找到的,对不对?”
玄猫撒娇般“喵”了一声,骄傲地挺胸。
“谁家的小猫这么乖呀?噢,是我家的小猫呀,真棒,墨墨真棒。”她旁若无人地撸起猫来,不停揉搓墨墨的头。
“杜尤。”
叶珑真张口,语气凝重。
“我如何确认,这一切不是你安排好的?”他怒形于色,竟逼出了凛冽的气场,冰蓝色的辉光以他为圆心,迅速扩散到整个内室,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此地冰封。
性情温和的玄猫瞬间炸毛,挡在主人面前,朝他哈气。
“墨墨,没事,”杜尤安抚着,又笑眯眯地看他,“瞧您说的,谋害剑尊,我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本事。”
像是听见了拙劣的笑话,他冷哼一声,清俊的脸覆上一层阴霾:“你确实不敢,但,若目标是她呢?”
在身长九尺的叶珑真面前,杜尤显得更为瘦小。她面无惧色,只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我为何要这样做?青莲堂不隶属任何一方。剑尊阁下行事谨慎,情有可原,但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私以为,杜堂主若有二心,我们未必能进入这画中世界,”不甘沦为争辩的背景板,江照野发声,“况且在这之前,你将花少主迷晕,也是避免让无辜者掺和进来吧。”
杜尤很是认同地点头:“嗯嗯,还是江宗主懂我。说实话,站在个人立场,我希望你们能够继续调查下去,为青莲堂提供更多线索。”
“但是。”她重读。
“继续下去,就不是一两只蛊虫那么简单了。”
江照野回想起柳问岐的留言。
操之过急,易打草惊蛇。
牌面扑朔迷离,她在明,敌在暗——甚至无法确认谁才是敌人。但话题既然到了这一层,江照野还是吐出心中所想:“十七年前,云丘宗灭门案,你是否知道内情?”
沉默,回荡在三人一猫之间。
“嗯?我应该知道吗。”杜尤抱起墨墨,绕回案边,继续看起她的养蛊皿。
赌上生死的战争,不论何处都激烈严峻。
叶珑真冷静了许多,但眼中仍有怀疑:“当年,联盟专门调查,因现场没留活口,无法确认魔兽暴动的原因。但结合蛊虫特征,完全可以推断,当日魔兽群集体围攻云丘宗,是受蛊虫影响。”
“你潜心钻研蛊虫多年,此事,你不可能不知晓。”他如宣告罪证一般,质问着杜尤。
“若剑尊阁下坚持以审讯的方式与我交流,杜某无可奉告。”她甚至没给一个正眼。
叶珑真还想逼问,江照野拉住他,摇了摇头。
深知不能再套出更多情报,二人接过逐客令,跟随玄猫离开了幻境。
————
回到方才的茶室时,花裁慧已经醒了,与不知从何处回来的杜尤相谈甚欢。
“咦,你们刚刚去哪了啊?”她一脸疑惑地打量着凭空消失、又凭空归来的两人。
江照野随便编了个借口,糊弄过去。花裁慧没多想,只当二人私会,继续与杜尤商议。
以不便打扰二人对话为由,江照野先行告退。出门前,回头看了眼杜尤。对方装作不经意,也看了过去。
以杜尤的能力,留在有无间,未免太屈才了。
想着,玄猫又蹭上了江照野的小腿,来回绕着圈,很是亲昵。她蹲下身,学着杜尤的样子,揉搓它油光水滑的小脑袋。
叶珑真候在一旁,注视她逗猫的动作。
“多谢杜堂主招待,在下告辞了。”江照野直起身。
叮铃铃。
两人掀开门帘,齐步离去。
————
逛了大半个时辰,叶珑真为江亮挑了好些东西,从纯粹的玩物到益智类的画棋,大小各包了十几件,仍觉得有遗漏。
江照野急忙打住:“够了,师兄,够多了。”
“孩子的东西,岂有够的,若喜新厌旧,玩一次就腻了,还是得多备几样。”比起方才在青莲堂的紧绷,此时的叶珑真更符合她对他的印象:端静从容,温柔敦厚。
“亮儿不是这种性子。他凡事都很爱惜,一下子给他太多,反而惶恐,觉得自己不配去碰。”
“……当作是对你的亏欠吧。”他轻叹。
江照野笑起来:“你对我谈何亏欠。何况当年,你也送过不少趣物,什么草编的兔子,从有无间带回来的糖人、连环画……我都记得的。”
在无忧剑宗时,她是外人。同龄人觉得她阴郁寡言,甚少搭理她,偶有几个投来同情的目光,叫她更加难受。形单影只的岁月里,唯有叶珑真不把她当外人。
噢,还有一个长老。
只记得她姓林,行事低调,很少出席各种场合。
当时,林长老见她内敛沉静,提出收她为徒,被江照野婉拒了。
“承蒙厚爱,但晚生是云丘宗的人,将来要回云丘宗去的。”
她张口欲言,话到嘴边,又化作一个怜惜的微笑:“我替你打点过了,他们上大课时,你可以旁听。若有其他需求,随时可以找我,不必在意别人。”
不知为何,江照野很想在她怀里哭。
但她忍住了,只恭敬回礼:“多谢。”
哪里都有很好的人,江照野对剑宗仅有的好印象,一半来自叶珑真,一半来自林长老。
回过神时,见叶珑真盯着自己看,江照野疑惑:“怎么?”
他避开那纯粹的眼神,只说:“无事,天机派要下学了。”
————
“哇……哇。”看着桌上摆满的各式玩物,江亮手悬在半空,不知先拿哪个。
“剑尊赠你的,回头要说谢谢。”江照野插着手站在一旁,笑着看他手舞足蹈的样子。
“为何要赠我?这些多少钱呢?”他本满心欢喜,却又畏手畏脚起来。
“他听闻你在天机派学业进益,心中宽慰,以资鼓励。钱的事,更不必去想,你只管好好学。”她顺口编了个说法。
江亮很是受用:“弟子记住了。”
“这些东西,你带回房间,收拾好。今晚早些休息,明日休沐,师尊带你出门。”
————
翌日,有无间,师徒二人走在街上。
江亮换了身新衣服,羞涩却活泼。江照野沉默地走在一边,心中想的全是昨日傍晚,叶珑真另外交代的话。
“杜尤那边,我继续留意。你且专注经营,多走动,争取再收些门生。”
十年还是太苛刻了。
哪怕她有信心将江亮带到筑基,但三缺二,到底还是不够人。
论道大会早已结束,有意愿的好苗子早就被各家分拣,哪里还有学生?总不能学无子嗣者,求着旁亲过继个孩子回来。
嗯……
原本的计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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