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却让老鸨惊得瞪大了眼睛,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只见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凌微和另外五个姑娘,被子随意地搭在她们身上,有的露出一截雪白的臂膀,有的玉腿交叠。
“陈公子”身着崭新的衣裳,发丝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减她的俊朗,正惬意地靠在床头,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把玩着一缕凌微的发丝。
她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眼中透着几分慵懒与不羁。
老鸨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暧昧又带着几分嗔怪,“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们呐,这是昨晚闹得哪出啊?瞧瞧这乱的,也不怕旁人看了笑话。”说着,还故意抛了个媚眼给“陈公子”。
故尘染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老鸨,懒惰开口:“妈妈,昨晚兴致高,和姑娘们玩闹了一番,这不是还没起嘛。”那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风流韵事不过是家常便饭。
凌微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老鸨站在床边,瞬间想起昨晚的事,唇瓣轻抿,往被子里缩了缩。
可身旁的姑娘们却似还沉浸在昨夜的好眠中,有的嘟囔着再睡会儿,有的翻了个身,将玉背展露无遗。
故尘染察觉到老鸨后面还有人,把毯子盖到她们身上,斜眼看着老鸨。
老鸨捂嘴笑道:“瞧瞧,这一个个的,平日里都端庄着呢,昨晚可都放开咯。‘陈公子’啊,您这魅力可真是大,把姑娘们都迷得七荤八素的。”
故尘染轻轻一笑,随手拿起旁边桌上的茶,灌了一口,茶水顺着她的嘴角滑落,滴在领口,更添几分风流肆意。
“妈妈过奖了,不过是姑娘们瞧得起我,陪着我解解闷。”说着,还顺手勾了勾姑娘的下巴,那姑娘娇嗔一声,用毯子蒙住了头。
老鸨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道:“得嘞,您继续逍遥,可别忘了今儿还有贵客点名要姑娘们呢。”说完,扭着腰肢,一步三摇地离开了房间,还不忘在门口回头暧昧地看了一眼屋内的景象。
老鸨走后,姑娘们按顺序起了身,故尘染给了她们每个人三个金元宝,温声道:“姑娘们可和我说好了?”
一个姑娘咬唇,道:“姑娘英明……奴家们就等您。”
故尘染勾唇,临走前又放了两个金元宝,“这是屋子的收拾费用。”说完,深深看了凌微一眼。
凌微慌忙低下头。
女子偏头扶了扶发簪,大步回了万尊阁,故尘染回后院沐浴了一番,已经是午后了,她的目的也达成了。
她坐在二楼,听着客人的话,左右坐着宋锦和姜淮望。
不愧是藏不住话的宝翠楼,人们都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这位神秘的“陈公子”。
一个折扇轻摇的书生啧啧称奇:“听闻这位陈公子,一夜与数位佳人同宿,当真是潇洒不羁,我辈望尘莫及啊!”
另一个书生接话道:“我还听说,那些姑娘们对陈公子可是痴迷得很呐。”众人哄笑,言语间满是对“陈公子”流行径的惊叹与羡慕。
与此同时,宋府里,也在议论纷纷,一位贵妇人正对着镜中精心梳妆的自己,与身旁的丫鬟闲聊:“你可听说了那个陈公子?小小年纪,竟如此风流,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这般放浪形骸。”
丫鬟掩嘴偷笑:“宋夫人,据说那陈公子生得极为俊朗,姑娘们喜欢也是正常。”
宋夫人轻哼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好奇,转而又想着自己的儿子会不会私底下也这般?
丫鬟附耳道:“听说是吏部尚书陈大人的儿子。”
宋夫人意味深长“哦”了一声,道:“那个弃子啊。”她看着铜镜里的脸,目光锐利起来。
茶水映着女子带着笑意的面容。
故尘染心情不错,一把夺过宋锦的折扇自己轻摇起来,撇了眼紧张到发抖的姜淮望,随口道:“看来姜……不对,陈公子眼下的乌青,原是这样来的啊。”
姜淮望:“……”
他先叹了口气,乌青是他这连夜为万尊的弟子诊治和疗伤所导致的,现下万尊阁在江湖中的势力已经平衡,日日有不少任务等着人接。
姜淮望又不知是谁顶着“陈公子”的名,去宝翠楼风月一夜,他听着刚刚书生的话,此事肯定不久也会到陈商荣的耳里。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他藏身这么多年,如果被陈商荣找到,他该怎么办?
姜淮望面露痛苦,手里的茶盏不自觉掉落,众人闻声看过来,宋锦拿回折扇,为他们打着掩护。
故尘染不再透露,起身走到楼梯下,不以为然道:“过来。”
姜淮望犹豫一会,跟了上去。
故尘染上楼后给他赐了座,自己不紧不慢喝了口茶,轻笑道:“刚刚你也听见了,就照这个速度,陈商荣酉时之前肯定知道,”她食指撑着额头,假意担忧道,“到时候,姜公子该怎么办啊?”
“我不知道。”
“陈大人身为吏部尚书,搜个人什么的轻而易举。”
故尘染叹了口气,道:“我说姜公子,你现在知道怕了,和人家姑娘风花雪月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呢?”
“我没有!”
“给本座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故尘染大怒道。
姜淮望藏身多年,即使自己露面也是姜淮望的身份,从来不会用那个“陈公子”,他厌恶陈商荣至极。
他痛恨!
而眼下能救自己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姜淮望在她面前跪了下去,轻声道:“请阁主您高抬贵手、救救我,救救我姜淮望。”
“姜淮望?你姜淮望是个什么东西?”
“那就请阁主当我是您的东西,救救我吧。”他垂下眸子。
故尘染捏着他的下巴,往自己这一拽,迫使二人对视,少年面露吃痛却还是强撑着。
故尘染大喝道:“你的尊严呢?姜淮望,本座问你,”她直逼上深绿色的眸子,“你那日向本座先行后跪的尊严呢?让狗吃了吗?!”
她用力松了手,姜淮望身形一歪,侧倒了下去。
故尘染起身走近,他又被逼着往后挪,故尘染黝黑的眸子及为冰凉,先调侃道:“本座说让你卖弄色相,你还真敢啊?胆子挺大啊?”
突然又沉声道:“你的色相在本座这不好用,本座不会帮你,也少来恶心本座。”
说完,她拂袖离去。
姜淮望失神看着身上石绿色的衣衫,上面绣的药草花纹此刻像藤蔓一样,把他禁锢、缠绕,直到自己窒息而亡。
那就一死百了罢,自己贱命而已,他绝望地闭上眼。
楼下偷听的宋锦眼珠溜溜一转,他本就害怕,阁主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能晃着折扇掩饰尴尬,“哈哈……阁主……好巧。”
故尘染懒得管他,对身后的场面昂了昂下巴,寒声道:“把他看好,你今天切莫离开他身边,去后院待着等我消息。”
宋锦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她又叮嘱:“切记等我消息,对了,别让他自杀。”故尘染拍拍袖子,“起码得让他心甘情愿臣服于本座,走了。”
宋锦行礼送她,又开心地一跳一跳上楼,来到姜淮望身边,轻咳两声,见不理自己,宋锦就半跪到他面前。
先用折扇挑起他的下巴,打量了他一番,随后惋惜道:“啧啧啧,如此的小郎君都献给阁主了,阁主未免太不珍惜了。”宋锦笑盈盈把他扶去后院,“来来来姜兄,咱们去后院暂避!”
故尘染出了万尊阁,终于放下身段,回想着她刚刚是不是太凶了?那男狐狸都快哭出来了呀!
她缩了缩脖子,加快进宫的脚步。
踏入长生殿,故尘染又遇见了某位“政务繁忙”的皇帝。
她本想悄悄出去,男人突然抬起眼盯着她,故尘染又怯怯回去。
夜楠无奈看着她:“爱妃……”
“谁是你爱妃?”
“朕叫你阿染这么久,你连一句阿楠也不愿唤。”他把手上的折子一扔。
故尘染玩味道:“叫一次给一件名贵珍宝。”
夜楠闻言,来了兴致,拉着她手道:“一件多没意思?倒显得朕寒酸了,一次一盘好不好?”
外头的允德听后神色一慌。
她见夜楠真的吩咐允德去备,忙道:“夜楠,其实你之前给我的金银珠宝,我都搁在尘逸居了,而且我平时也不住在那。”
他不怒反笑道:“是么?那朕再多拨一点御林军看守,还是阿染自己有准备?”
故尘染:“……”
她有点想回去让作者改书名,叫《腹黑帝王狠狠宠》。
宫人一拨一拨端着珠宝金银上来,故尘染眼睛瞬间发光。
趁着这个间隙,故尘染步入正题,问:“阿楠,如果我说朝中有官员起了不臣之心,你信不信我?”
夜楠让她坐在自己怀里,轻快道:“既是阿染所言,我又为何不信?”
她犹豫道:“那个吏部尚书……”
“我知道。”夜楠飞快回道。
不就是个老不死的帮别人办事又想夹带点私货吗?夜楠才不屑于他。
故尘染先向他抛去不解的眼神,才问:“阿楠为何迟迟不下手?”
“因为阿染你啊。”他轻吻故尘染的手背。
故尘染听他徐徐道来:“阿染之前问我他家中秘事起,我就知你肯定有所察觉,毕竟是个这么聪明的小姑娘……”他捏了捏故尘染的脸颊,接着道,“吏部尚书这个职位确实不容小视,我虽年少登基,但他们私底下干的事也瞒不了我,阿染今日既来,便有决断了吧?和我说说。”
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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