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声一出,所有人都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发出声音的是一位穿着捡漏,肩膀上还打着几个补丁的青年。

是个没多少人见过的生面孔。

绛仙却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不就是上次苏清玉患上风寒,周泠去抓药的时候在祝红泥医馆遇到的那个青年吗?

他要说什么?

“你有什么异议?”为首的老者开口问。

青年缓缓放下手臂,认真道:“我认为这个结果不对。”

“这怎么不对?”男人的朋友问。

青年说得掷地有声:“我认为,他们应该这对夫妇应该和离。”

“什么?!”一边的老妇人声调都提高了,原先满眼落寞的妇人也转过头看向青年,眼中带上了一丝希望。

可是,其他都已经做好决定的人可不这么想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应该和离?这女人都咬掉他男人一只耳朵了,放她出去干什么?害人吗?”

“这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小伙子怎么能毁人家姻缘呢?”

……

见议论声又起,老者重重敲了几次拐杖:“安静都安静!怎么我还没开口你们就吵起来了!?”等众人静下来后,老者再次看向青年,道:“你有异议,可我们现在已经做好决定了,就算你觉得两人应该和离,那也应该少数服从多数,你就别纠缠了。”

“不对。”青年走上前,郑重道,“您方才做的决定,因果倒置,是错的。”

老者眯起眼,周围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在这座城中向来是以长者为尊的,年长者经历了更多的世事变迁,又更多处世检验,更别说现在众人面前的这位老者了。

他是城中众人尊敬的主心骨,只要是他说的话,没有人敢反驳。

可现在,这个初出茅庐的人,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的决断有误?

沉默许久,老者哑声道:“你说,哪里错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欣喜。

青年拱手向老者行礼,又转身向着周围众人行礼后才道:“大家方才的决断是,男子打妻子是错,妻子咬掉男子耳朵、逃跑也是错,有谁可知其中何为因何为果?”

这个问题,除过站在一边泪眼婆娑的妇人外没有人回答。

“是他,是他先打的我,我才……”

青年点头:“没错,男子打妻子是因,妻子咬掉男子耳朵、逃跑是果,既然此事有因有果,因果循环,所以便不能用普通的功过相抵来解决此事。”

他踱步到男子身边,道:“这位大哥若是不动手打人,那耳朵就不会被咬掉,这位夫人也不会想着要逃跑,所以……自始至终,都是这位大哥有错,若是大哥愿意承认错误,得到夫人原谅,那就可以继续生活,可是这位夫人并不想原谅,所为受害的一方,那我们就应该遵循夫人的意愿,让两人和离。”

一通话下来,原本就沉默的场面更加沉默了,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直直望着在一边垂头的老者。

可是下一瞬,一声惊呼却打破了所有寂静。

众人转头,只见青年捂着急速肿起的侧脸,一脸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他娘的听不懂人话是吧?我们都做好决定了,你半路杀出来。”男人怒发冲冠,提起拳头就要往青年还完好的右脸打去。

老者大喊道:“都给我住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男人愤愤看向老者道:“这人好话不听偏要捣乱,我看就应该揍一顿丢出去!”

“这人应该是外乡人吧?之前似乎没见过啊……”一旁的老妇缓缓道。

老者这才将目光完全的放在青年身上,上看下看,发现确实没怎么见过他。

于是,他走上前问:“你叫什么?从哪里来?”

青年理了理有些乱的衣襟,道:“在下程尚,是从崇安来此的。”

“崇安?”老者微微仰头,似乎是在思索。

程尚解释道:“崇安离此地甚远,许是诸位都未曾听说过。”

老者又问:“如此之远,你来此地作甚?”

程尚答:“家父家母在战乱中去世,我与家中小妹相依为命,小妹病重,家中没有钱买药便经人介绍参了军,原本想着以此糊口,奈何战争愈演愈烈,连存活都无法保证,便北上避难来了此处。”

“避难?战争?”老者口中念念有词,半晌后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道,“你们都坐回去,稍候片刻。”

说罢,他转身朝着院中亮着灯的小屋走去。

绛仙和谢如许从上往下看,正巧能看到半掩的窗下飘动的一抹紫色。

这屋里竟然还有人?

只见老者和那紫衣人附耳说了几句后转身回到院中。

他盯着程尚看了片刻后轻叹一口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说罢。”

程尚一时受宠若惊,不确定地问:“当真?”

老者有些疲惫地点头,“说罢。”

老者回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最中心留给了程尚。

程尚一时被这么多目光盯着、等着,不免有些局促,但很快他便稳住了心神,缓缓开口:“我认为,这城中应该有法度。”

“法度?”有人问。

“对,法度。所有人都应该平等遵循的法度。”程尚颔首,“不但应该听从大家的意见,还要与人道相符。”

“你说,我们哪里与人道不符了?”

程尚敛眉道:“比方说之前,苏先生和周小姐之间的感情就十分不妥。周小姐年纪小不说,她与苏先生还做过一段时日的师徒,师徒禁忌不可僭越,他二人结合,妄为师道,当初却因为周小姐及其父母点头同意就草草下了决断,此为一错。”

“二错,便是今早祝大夫一事。”

程尚知道祝红泥对自己有恩,且大家都十分敬重祝红泥,他此刻将矛头落在祝红泥身上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会激起什么样的风浪,他都一清二楚,可是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岂能因为坚持错误的人多,正义者就不发声呢?

果然,话音刚落就有一人站出来反驳:“祝大夫哪里错了?祝大夫治病救人你不是不清楚,再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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