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王氏府邸,书房。
一盏上好的汝窑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碎成一地青瓷。
“农夫!他竟想踩着一群泥腿子的肩膀,爬到天上!”
王端胸口剧烈起伏,那张总是从容不迫的脸,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
阴影里,一名心腹无声无息地滑出,躬身。
“老爷,南方的水田犁大获成功,陛下龙颜大悦,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王端冷笑,他捡起一块碎片,锋利的边缘划破了指尖,血珠渗出,“喜事,也能办成丧事。”
他将带血的碎片丢开,声音阴冷如冰。
“城南那间农具工坊,我不想在天亮后,还看到它立着。里面的图纸,一张都不能留。”
“是。”
“还有,”王端走到窗边,看着漆黑的夜空,“天时,也该动一动了。”
心腹的头埋得更低。
“去南方,挑个不起眼的堤坝,给它开个口子。动静要小,但水要够大。就说是连日暴雨,天降灾祸。”
“那流言……”
“一个工匠,造出违逆祖宗之法的神物,惹得天神震怒,降下水灾示警,”王端缓缓转身,脸上浮现一抹病态的狂热,“这个故事,百姓会喜欢的。”
心腹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
神策军大营,帅帐。
陆安刚从雁门关回来,正唾沫横飞地吹嘘自己如何兵不血刃拿下军权,一名暗卫便如鬼魅般出现在帐中,单膝跪地面向一旁的谢珩。
“禀告,王氏府邸方有异动。一人前往城南工坊,另一队人马,快马出城,直奔南方,似乎想要烧毁图纸……”
暗卫将王端书房里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陆安“噌”地一下站起来,“**,这老狗急了要咬人!谢珩,我这就带人去……”
“坐下。”
谢珩正对着一堆奇形怪状的木质齿轮发呆,头也没抬。
“让他烧。”
“什么?”陆安怀疑自己听错了,“那可是你辛辛苦苦画出来的图纸!”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谢珩拿起一个齿轮,对着烛火端详,“鱼饵已经撒下去了,总得让鱼咬一口,不然这戏怎么唱下去?”
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份所谓的“最终版”水田犁图纸,其实还藏着好几个不大不小的缺陷。
烧了正好,省得自己再费劲去销毁。
陆安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一屁股坐下,气得直灌凉茶。
跟这家伙待久了,总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
不过三日,一则流言便如瘟疫般在京郊传开。
“听说了吗?南边发大水了!淹了好几个县!”
“老天爷发怒了啊!都怪那个姓谢的,搞什么曲辕犁,违逆了天道!”
一间茅草屋外,几个刚换上新犁的农户聚在一起,脸上满是惊恐和不安。
“俺就说,祖祖辈辈都用直辕犁,怎么到他这就变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我家那头牛,用了那破犁,回来就不好好吃了!”
一个壮汉越说越气,他冲回院子,抄起一把斧头,对着那架崭新的曲辕犁狠狠劈了下去。
“咔嚓!”
坚固的犁身应声而裂。
“砸!都砸了!别让这祸害留在家里,触怒了老天爷!”
“对,砸了!”
叮叮当当的砸犁声,在京郊此起彼伏。
公主府。
刘楚玉将手中的密报拍在桌上,精致的眉毛拧成一团。
“蠢货!一群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蠢货!”
她看向一旁悠哉喝茶的谢珩,“你倒是一点不急?你的神物都快被砸光了!”
“急什么。”谢珩吹了吹茶沫,“砸了旧的,我才好卖新的。不然我这刚做出来的宝贝,怎么登场?”
刘楚玉起身,换上一身利落的骑装。
“你继续玩你的木头疙瘩,我去替你抓几条咬人的狗回来。”
她可没谢珩那么好的耐心,陪王端演戏。
她只信奉一件事,把敌人的爪牙,一根一根地拔掉。
云州,一处决堤的河口。
泥水滔天,两道鬼祟的人影正要从泥泞中抽身,十几名公主府的卫士便从芦苇荡中冲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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