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地衔接处刚射出几缕天光,长空呈现一片青蓝色的朝霞,此地难得看见如此漂亮的颜色,钟青阳盯着那片横绝在半空的彩绮看了片刻,转头对器灵会心一笑。

轻轻展开左手,一团脆弱到几乎能忽略不计的蓝色灵气静静窝在手心,那么小,那么单薄,呼吸间就能吹散了它,也不知它属于白蜺的哪个部分。

器灵瞠目结舌,泪水盈眶,几次抬眼跟钟青阳确认:“真的是他?”

钟青阳小心翼翼拢住这团就像小鸡胸脯羽毛一样温暖柔弱的元神,重重点下头:“是师父。”

这团还没指甲大的淡蓝色清气,费了钟青阳许多精力,他靠捕捉、吸引、诱惑各种方式从连绵的群山里追寻银光。

元神碎成这样,钟青阳不知道能不能将之聚齐,当几星银光聚拢成肉眼可见的清气时,他险些掉出眼泪。

这件事本该千年前就有人来做,每个人都说他死了,唯一坚信他还活着的人又被绝迹阵挡在外面。

钟青阳把这团清气捂在胸口,从乾坤袋里倒出乱七八糟的东西器物,没有一件能暂时容纳元神的法器,才想起褚九陵那小子能有什么好东西。

器灵提议道:“封到龙渊刀身里?”

钟青阳沉思不言。

器灵:“接下来怎么做,你要留下直到把白蜺元神凝聚齐全,还是暂时回天界?”

“此事绝不能让天界知晓,连南影道君我都不打算告知。”

器灵:“随你,要想聚全他的残迹可能得耗时百年,我知道你耐得住清寂,没事我陪你。”

“眼下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做。”

天蛩很合时宜出现在两人面前,手里又端盘瓜果。他望一眼暂时寄放在刀身上的“小火苗”,先是震惊,唯一称得上血肉的黑眼珠倏地亮起来,而后对钟青阳拱手恳求道:“真君把此事交给我如何?我与白蜺道君算得上是同类人,同气相求,我对他存在的感知能力远胜过你们,既然确定白蜺的残息还留在世间,我一定将功补过把他找寻回来。”

钟青阳问:“你打算把他元神寄在何处?”

“这里。”天蛩猛地扒开胸口,露出一处鲜血淋漓的伤口,那是被挖去心脏的地方,“我用性命发誓,只要我没死,就没人再能靠近我心脏。”

看来心脏的话题真就掀不过去了。

钟青阳把似蓝色小火苗的元神封在天蛩心口。

天蛩浑身一阵酥麻,石头身体第一次有了经脉和血液涌动的微妙感觉。柔软的触感竟然把硬汉天蛩整得泪流满面,捂住心口对钟青阳说:“我寻找白蜺的毅力和决心绝不会比你差。”

一切安排妥当,钟青阳把乾坤袋里的各种零碎物装起来,看见几根羽毛,渺渺师姐赠的“孤傲”,四师兄给的各种保命丸,无畏师父打过自己就遗忘在这里的戒尺,最后,他拿起一个木头小人。

木头人长得又粗又蠢,因为程玉炼给它起名“阳阳”,就算再丑再笨,都被怜州渡当宝贝似的给偷了去。

它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应该是待在万物卷那几天褚九陵给随手拿了来!

钟青阳把木头人腰侧的机巧打开,小人开始僵硬地往前走。

那年怜州渡把他从赏花会上掳走,两人在万物卷里吵架冷战,他三天没开口,怜州渡就拿出小木人逗他,学他说话:“畜生,还不死开。”

“畜生,放我出去。”

“我出去后第一件事就宰了你。”

怜州渡还抱怨过:“它陪我一百年,比你都久。在初生潭沉睡,说得好听,我哪睡得着,就让琉璃龙用木头人的嘴说话,能把我哄睡。”

“你笑什么?”钟无惧见钟青阳傻笑半天。

钟青阳被叫的一激灵,立即把“阳阳”丢进乾坤袋,“没笑什么,走吧,回天庭,该看看他们了。”

破魂兽带着钟青阳突然出现在南天门,守门的斗部灵官都震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是先动嘴还是先动脚。

众灵官盯着他,辨认他,非常肯定眼前这位庄重威严器宇轩昂的男子一定是真正的青冥真君,再不是褚家那位羸弱温和的小公子。

投胎一回,褪去前世最后十几年的颓废和枯槁,涅槃重生,重新变回他们印象里神采奕奕的真君。

李寒最先反应过来,单膝跪地尊敬地高呼一声:“恭贺青冥真君归来。”

“相佑真君在哪?”

李寒:“相佑真君在巡视东门。小神这就叫人去请相佑真君回来。”

“叫他到斗部大堂见我。”

程玉炼在文静堂找到了他。

钟青阳等他半天,还是先来文静堂缅怀死去的几位兄弟和半明半暗的张枢的玉碟。

身后稳重的步伐突然停下,钟青阳转身,见程玉炼气定神闲抱臂依在门框上朝这边看来,岁月宁靖的模样,微微笑着,什么话都不说。

“师兄。”

一声师兄让程玉炼没绷住,嘴角肌肉乱抽,五官扭曲半天才把眼里的泪憋回去,叹口气,朝钟青阳走去,一拳揍他脸上,跟着把他搂进怀里,说:“混蛋,那些血吓到我了,有三年时间我都没敢下界除乱,怕见到血。死就死,为何不让我送你一程,自己跪那用把钝刀拼命割自己,你知道我多难过。”

钟青阳问:“我用死证明了自己一次,今后我说的话你还信不信?”

“信,你说伏辰七宿是你爹我都信。”

“你会不会帮我?”

“帮,除了叫再我送你一程,我什么都帮。”

“好,那我告诉你,张枢没死。”

程玉炼难以置信看向张枢的玉碟,“没死?那他在哪?几百年了怎么也不给个消息?怎么回事?”

“伏辰七宿收留了他,至今还昏迷在万物卷的阁楼里,死称不上死,活也未必活着,这些年伏辰用龙息吊着他一口气,但难以把他唤醒。”

程玉炼:“伏辰杀他又为何救他?他要用张枢达到什么目的?”

钟青阳盯着程玉炼的眼,态度强硬坚定,不容一点怀疑:“我要你相信我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三百多年来,伏辰七宿做的每件坏事都是被冤枉陷害的,从他降世那一刻起就有人打他的主意,他就是个倒霉鬼。”

程玉炼犹疑地看着师弟:“谁在打他主意?目的为何?”

此事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当务之急还是先救活张灵官,“张枢殇在一道掌力下,五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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