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鹤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祖宗,我都差点死了,你还拿我打趣。”
纪明霞笑着拧了把湿帕子,轻轻擦过她汗湿的额角:“什么死不死的,小齐医官妙手回春。要是真死在自己最擅长的外伤上,就没办法名垂青史了。”
她放柔声音,又道:“江南好山好水,最是养人,你放心去吧。我们只是不顺路,终归会在江南再见的。”
天鹤轻轻牵起嘴角:“好。不过你方才说错了,我就算留在宫里,也等不到二十五岁。以你的本事,打回来哪用的上十年。”
她信纪明霞,她没见过纪明霞打败仗,相比在宫中蹉跎,她早盼着她重回疆场。
可是她心里不踏实,总觉得这一别或许很难再见。
纪明霞手上顿了顿,将帕子浸回水里,说道:“嗯,天鹤说得对。”她掖了掖被角,“先歇着吧,动身也不是这一两日的事。”
这时承霁端着药进来,搁下碗,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姐姐清醒的时候,一直嘱咐我要陪着你。去朔漠的路上让我跟着吧。”
纪明霞试了试药温,递到她手中:“前些日子我看天鹤尽心教你,就猜到她有这个意思。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愿意。”
承霁用力点头。
纪明霞不想让承霁替下天鹤的位置,可是天鹤太了解她了,知道她随时都可能真刀真枪战上一场,身边若是连个通晓医理的人都没有,天鹤不会放心的。
这也怪她,害这姑娘小小年纪就患上操心的病症。
纪明霞走到窗边,望着斜织的雨丝。旱了整年,庄稼都枯在地里了,倒开始下起雨来。
如今,连气候都如此反常。
朝文武反对送她去朔漠的声音太微弱了,若不是连杜晚情都轻松知晓此事,她还以为是陆逍一个人的意思。他们上次这样齐心,恐怕还是拥立那小太子登基的时候。父皇消失近一年了,总不会又凭空捏出个孩子来吧……
这念头实在荒唐。
她敛了心神,唤来言竹:“知道玄凤歇在哪儿吗?请他过来一趟。”
言竹颔首,不出半个时辰便将人带到。
玄凤半边身子被雨淋湿,像是匆匆赶来的。纪明霞看向炭盆:“先烤烤火吧。这季节的雨冷得浸骨头,你也不当心些。”
玄凤苦笑:“再过些日子该落雪了,怕是想沾雨也难了。”
纪明霞没再多劝,让人沏了热茶,引他落座。
待四周无人,玄凤正色道:“公主叫臣来,是准备好要逃出宫吗?”
“我不走。”纪明霞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只想托你两件事,往后书院那边进出查得松些,等天鹤再好些,我要送她出去。”
“混进书院学子里?这倒是个办法。”玄凤问,“那公主为何不一道走?”
“我有别的打算。还有一事,”她转过身,“帮我拜托青鸟照看可人儿,她向来喜欢那猫。”
玄凤点头,爽快答应下来,他沉默片刻,低声道:“护送公主去朔漠的人里,有我。”
纪明霞思量须臾:“这安排倒有些意思。”
玄凤等了良久,没等到她后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有家眷,不得不选个稳妥的立场。可若此刻公主理所当然地说一句“出宫后你放了我”,他大概又会妥协。
会妥协的吧?
可她没说。甚至一丝让他帮忙脱身的意思都没有,明明前些日子她还谋划着离开。
纪明霞见玄凤沉默,问道:“你可知送亲队伍何时启程?”
“月底。”玄凤声音低沉,“不知他们最近在周旋什么,如今打探消息比从前难了。太傅用我,可防我却比摄政王还要厉害。”
纪明霞算了算日子:“好,知道了。你先回吧。”
见她无话,玄凤起身欲走,临到门边又回头:“猫呢?”
“被我当众丢了,眼下也不知她哪儿。得辛苦你和青鸟找找。”纪明霞想起那团雪白的身影,心里酸涩,“它若还是我的猫,恐怕没法安稳活下去。”
玄凤点头:“找到后,我还是抱出宫养吧。”
“也好。”纪明霞没拒绝。
天鹤落水这些天,她什么都没多问。除了天鹤这样心软的,这宫里还有谁会在意一只猫的死活?她不信可人儿会自己跳进湖里,偏巧又在天鹤出宫的时候。可追问也没意义,猫不会说话,更不会有证词,就算有证词也没有判官。
玄凤走后,纪明霞给天鹤备了一份细软,是两串成色极好的翡翠珠子。这东西能拆散了慢慢换银子,还不占分量。再多的她也不敢给,怕小姑娘守不住。
彩绮阁的库房里还收着许多母亲留下的旧物,她一一清点,觉得留在宫中实在是便宜了旁人。
她吩咐道:“言竹,去珍宝阁要几个箱子来,越大越好。”
言竹会意,即刻去办。
搬箱子实在惹眼,很快招来了不速之客。
陆逍进门时,正见彩绮阁院内敞着四个箱子,里头珠光潋滟。细看都是寻常玩物,可他脸色仍沉了下来:“公主这是在给自己备嫁妆?就这么急着嫁过去?”
“这是亡母遗物。”纪明霞语声低缓。
陆逍扫过那堆东西,眼底狐疑未消。
“亡母又不是只能有一件遗物。”纪明霞抬眼,“再说,长信宫那么多东西我都没动,已经够收敛了。你若想让我老老实实出嫁,最好别拦我。”
她原以为陆逍会命人查验扣下不少好东西,已经开始心疼,这些东西换成白花花的银子,可都是军饷。
可陆逍最终没有。
他只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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