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那天日出之后，冬雪在凤君侧殿住了小半个月，一直到珍珠婚礼前夕颜如暮点头才搬回玉陈宫。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夏离怨在婚礼前插了一脚，让萧和安从凤君的金凤台出嫁横跨整座栖凤城嫁进珍珠家中，做足了面子。
这天一大早，冬雪他们便到了珍珠府上。
珍珠的住处和金凤台玉陈宫没办法比较，但胜在小巧温馨，处处都能看出两人相爱的痕迹来。
作为今日的主角之一，珍珠一身金红婚服，发髻高耸，明艳动人。
她手里捏着一柄红绿鸳鸯绣的团扇，站在廊下看仆从们进进出出的收拾整理，见有客前来连忙上前迎接。
“你们来得倒是早！”
她看着除了衣着打扮没有半分即将出嫁的新娘子样，摇着扇子站在门边迎客。
冬雪看见珍珠这身打扮眼睛一亮，道：“这是你们凤鸣的婚服吗？好华丽啊！”
珍珠张开手旋转了一圈，展示她裙摆上精致艳丽的刺绣，道：“我精挑细选了许久，才选定的款式样子，都是最新的。”
冬雪和陆光年是客人，珍珠不可能放着他们两个自己待着前厅，自己在后面干活。
她拢着袖子，带他们在旁厅里落了座，笑问道：“我还以为你们会先去金凤台那边呢，听说少君在金凤台也装饰了一番。”
冬雪摇了摇头，道：“金凤台人那么多，想来也不差我们两个了，索性直接过来你这里看看。”
凤鸣的婚嫁习俗是正午出嫁，迎着一天中最热烈的太阳走完出嫁路。
“来啦来啦！”
冬雪站在门边，看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出现在路尽头，珍珠站在浮船上神采飞扬地对着沿路的看客撒花扔钱。
“你们果然在这！”
青桃果不其然也跟在迎亲队伍里，一身喜庆张扬的红衣，发间还带着一大朵正红绢花，极其惹眼。
冬雪很是意外地上下打量一番，道：“这副打扮是？”
“主婚人，我还是第一次穿得这么红呢。”青桃今天也很雀跃，提着裙角轻巧地转圈，展示自己。
凤鸣的仪式不比人族少，从正午时分进行到夕阳西下，四周点起星星点点的灯盏在来到尽头。
珍珠和萧和安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携手走入后院。
“你们知道这世间的第一场婚礼是怎么来的吗？”
少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得，一身赤金华服外披着黑纱披风，站在阴影中。
冬雪被吓了一跳，站在陆光年身后默默摇头。
陆光年倒是能回答出来一些夏离怨的问题，但却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出来：“是人族为了表达对神明钦慕而出现的祭典。”
“你知道的的确不少。”夏离怨走出阴影，和他们并肩看着喧闹的人群，“人族贪婪多情，妄图染指无求无欲的神明，于是举行了荒唐的庆典将神明‘迎娶’回来。”
这几天相处下来，冬雪也明白了眼前人喜欢弯弯绕绕的说话风格，小声询问道：“可今日的婚礼，是两情相悦的，对吧？”
“是，他们是相爱的。我只是不愿意看着珍珠嫁入那个牢笼，才做了一点点手脚，让萧和安那家伙嫁了过来。”夏离怨的视线扫过陆光年，道，“明明最初的婚礼里嫁的一方才是高位，如今却成了受制于人的角色。”
“那阿怨姐姐如果也遇到心上人，会愿意嫁给他吗？”冬雪看着夏离怨，问道。
夏离怨一脸你怎么会这么想的表情飞快摇头，发间的流苏都因此乱成一团，和她的发丝互相纠缠：“我可是凤鸣的继承人，怎么想也是别人嫁我吧？”
等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夏离怨就坐船把两人送回了玉陈宫，并邀请了他们第二天到金凤台用膳：“记得来哦，明天圣女阁下亲自下厨。”
“知道啦！你们两个又偷偷打赌了？”冬雪站在台阶上，歪头问道。
在金凤台住了半个月，夏离怨和颜如暮隔三岔五就拿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打赌，赌输的就会下厨做点小菜点心给他们吃。
在凤鸣的日子可以算得上是热闹，颜如暮和夏离怨天天轮流来带两人出去到处玩，基本上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但再好，他们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凤鸣不回昆仑山。
他们在凤鸣又待了将近半月，清扫完昆仑山的二宗就来信叫他们回家了。
他们的法器凤君不知道多久前就炼制完成了，二宗的消息一到立马打包和传送阵一起送到了玉陈宫上。
夏离怨站在传送阵旁边，眨了眨眼：“我父君和颜如暮已经启程去北境查看虚妄镜的情况了，今天就只有我给你们送行，不会失望吧？”
冬雪和陆光年牵着手，在传送阵里和夏离怨告别：“不会不会！阿怨姐姐有空来昆仑山玩哦！”
“一路小心。”
八荒有很多找不到出处，但蔓延着怨气业障的上古废墟，只有少数走投无路的寻宝人会来这种地方。
白惜子早已不复过去那副出水芙蓉的柔弱模样，衣衫褴褛地跪坐在一处血阵中，神色癫狂地低喃道：“这个阵法真的可以把他们召唤过来吗？我，我们……”
“你害怕了？”
脑海中的声音响起，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我，我没有！是他们偷了我的东西……是他们，是他们的错！”白惜子越发癫狂起来，早已在地上磨得血肉模糊的双指抚摸着自己布满血污的脸，小声道，“如果不是她，我这会已经是昆仑山的女主人了……我，我应该拥有一切的。”
那道声音诡异地沉默了一会，似乎对她的脑回路感到无语：“是啊，本来会有很多人爱你爱到愿意放弃一切……”
“只要杀了他们，你的一切都会回来的，我保证。”
凤鸣金凤台上，本应该前往北境的凤君正坐在大殿上独自饮酒。
夏离怨无视侍从的阻拦，大步推门而入。
“把人送走了？”
夏离怨站在阶下空地处，逆着光抬眼看向那双散逸细碎光晕的金瞳。
传说中唯有天道亲赐权柄的神明才可以拥有的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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