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千穗理正在厨房备着猫饭，奶糕蹲在料理台上，尾巴有节奏地轻拍着台面。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父亲”两个字。
“爸爸？”千穗理接起电话，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嗯，是我。”父亲沉稳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山本，去公司。”父亲的声音模糊了一瞬间，又马上清晰起来，“爸爸刚下飞机。”
她握紧了手机，有些惊讶：“您已经回国了？”
“提前处理完了那边的工作。”父亲的声音带着长途飞行后的疲惫，却又透着一丝柔和，“明天中午有空吗？”
“爸爸再叫上你哥哥，我们一起吃个午餐。”
千穗理转身靠在料理台边，奶糕好奇地用爪子拨弄她的围裙带子：“有空，当然有空。”
“好，十点我让司机去接你。”
“嗯。”千穗理犹豫一下，手指无意识地在台面上画着圈，“您这次在国内待多久？”
“一个月左右。”父亲轻咳一声，“你在冰帝的工作顺利吗？那边住得还好吗？”
“嗯，都挺好的，学生们都很乖。”她低头揉了揉奶糕的脑袋，“我还养了只猫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父亲低沉的笑声：“爸爸还记得你小时候，总爱往家里捡小动物。”
“我们千穗理最喜欢小猫了，做梦都想养一只。”篠原英和逗着女儿。
千穗理鼻尖突然一酸。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是如何帮她瞒着母亲，带她去猫咖，抱一抱她最爱的小猫。
“明天见，爸爸。”她轻声说，生怕泄露声音里的哽咽，“您要注意身体，早点回家休息。”
傍晚时分，榊太郎的车准时停在公寓楼下。
千穗理道了别，准备推开车门时，榊太郎忽然问道：“你明天有空吗？”
“网球部的复活赛就在明天中午。”
“啊！”千穗理皱眉，“抱歉啊，我明天有约了。”
“我爸爸回国了，明天约好一起吃午餐。”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榊太郎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不必在意，只是场普通比赛。”
这本来就是榊太郎看千穗理这几天情绪有些低落，才邀请她一起散散心。
“下个月的关东大赛更值得看。”他转头看她一眼，“复活赛我们一定会赢。”
千穗理能看到榊太郎的目光格外平静而深邃。
她相信着他说出的每一句话。
“其实……”她犹豫着开口，“我和爸爸哥哥他们很久没一起吃饭了。”
旁边一辆车子驶过，车前灯流转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爸爸妈妈离婚后，我被带出国，爸爸还会出差时偶尔来看看我。”
“我与哥哥，才是真的陌生。”
榊太郎突然伸手，轻轻覆在她攥紧的手上，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常年弹钢琴留下的薄茧。
他无声的注视着千穗理，温和平静的的目光很好地安抚了千穗理。
“不过，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还有，关东大赛，”她抬头微笑，“我会带着奶糕一起去给你们加油。”
榊太郎收回手，嘴角微动：“那只猫就不必了。”
“什么叫‘那只猫’啊？”千穗理故作不满道，“都说了，它叫‘奶糕’好不好！”
千穗理说完，自己忍不住笑起来，忽然觉得明天要面对的那场久别重逢，似乎不再那么令人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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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灯照亮了整个包厢。
门被侍者推开时，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边的父亲。
篠原英和转过身，西装笔挺一如往昔，只是鬓角多了几丝银白。
他的目光在触及女儿的瞬间柔和下来：“千穗理。”
“爸爸。”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下一秒，父亲已经大步走来，宽厚的手掌落在她发顶，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千穗理又漂亮了。”
千穗理鼻尖一酸，余光瞥见了站在角一旁的篠原苍介。
她的哥哥端着酒杯，西装革履的样子和那天没什么两样。
“哥哥。”她轻声唤道。
篠原苍介微微颔首，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来了。”
父亲带着她入座，亲自为她铺好餐巾：“点了你喜欢的菜。”
餐桌上，父亲细致地询问她的近况。
千穗理讲述冰帝的工作时，眼睛不自觉地亮了起来。
“刚开始，我还抽到了开学典礼的表演签，真的好倒霉……”
“还好有榊先生陪我。”她的声音轻快了几分，“他钢琴弹得很好。”
“哦？”篠原英和切牛排的动作顿了顿，他的的手指在餐刀上微微收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千穗理没注意到父亲微妙的表情变化，继续说着：“榊先生真的很厉害，他在公司已经很忙了，还完美地兼顾了学校……”
篠原苍介放下餐叉的声音有些突兀地响起。
千穗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急忙想要转移话题，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有些懊恼和尴尬，怎么不知不觉说起了榊先生。
刚好酱汁不小心沾到手指，千穗理如获大赦般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里，千穗理看到了自己绯红的脸颊。
她洗完手，竟然在转角撞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篠原老师？”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身旁的向日岳人手上还捏着一块点心。
“你们不是在比赛吗？”
“复活赛轻轻松松！”向日竖起大拇指，骄傲道。
“恭喜你们了。”千穗理也是由衷的为他们开心。
“迹部安排了聚餐。”忍足侑士解释道，“监督也在呢。”
千穗理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就麻烦忍足同学，替我和榊先生也说声恭喜。”
忍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老师不亲自去说吗？”
她摇摇头，余光瞥见父亲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我这边还有事。”
用餐结束后，三人走到酒店大堂。
千穗理正低头整理手包，突然听见前方传来熟悉的说笑声。
抬头一看，榊太郎正带着网球部的少年往大门口走出去。
还是熟悉的身着定值西装的挺拔背影。
“榊先生！”千穗理下意识唤道。
榊太郎回头，目光在触及她时微微一顿。
他对迹部说了句什么，然后独自朝他们走来。
千穗理感到父亲和哥哥的视线同时落在自己身上。
“恭喜比赛获胜。”
榊太郎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她身后的两人。
他微微颔首：“篠原先生。”
篠原英和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而篠原苍介则冷冷地看着榊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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